沉重的鐵門被嗙然撞上,周臣將自己摔在那張看上去極其簡樸的床上,比起這單人床更加魁梧的身軀這一摔險些讓它提前退休。


    “臥槽,這床真不是一般的硬,這總是在戰場以及高級奢華的宴會中竄所,我心裏會承受不住的啊。還沒從高級拍賣會中走出來啊。”周臣揉了揉肩膀,在車上睡了好幾天好不容易能夠躺床上結果還比不上陸巡的真皮椅墊。


    “你還有一個選擇,就是滾迴車上睡。”雪兒攏了攏銀色卷曲的長發,脫下了身上那間皮夾克露出琳瓏有致的身材。自從在飛機上經曆了那香豔一幕之後,兩人就不對付了。一路上雪兒都沒跟周臣說過幾句話,尤其是遇到這個陸巡主人一個英國猛男之後,周臣發現雪兒似乎和他認識,隻是兩人在自己麵前總是有意無意裝作不認識。


    本有一腔怒火的周臣一眨不眨的欣賞著美人,調侃道:“能夠與美女共處一室,迴車上會遭上帝譴責的。”不知道為什麽,雪兒已經禁止他叫自己媳婦了,既然在任務之中,周臣也就忍了,畢竟自己這一路的豔遇,周臣自己都不知道咋解釋了。


    說到這兒他抬頭看了一眼窗外,似乎想到了什麽:“安德烈今夜估計會和那個什麽孟子聊到天亮,真是個迷人的夜晚。雪兒,不如我們做點什麽。”


    話音剛落,周臣已經靠近了雷娜莎,一隻手從後往前伸向了那傲然的高聳,瞬息之間,他隻感覺手腕溫熱隨後身體被往前一拉,身體不受控製的摔向地麵,雪兒反剪其手整個人坐在了周臣趴在地麵的腰杆上。


    這一切隻發生在眨眼之間,雪兒入湊近周臣的耳畔,吐氣如蘭卻帶著森冷:“你要是想不安分盡管來,我不介意幫你廢了你弟弟。還有,孟子和孟祥國是兩個時代的人,我都懷疑你究竟是不是華夏兒女。”


    “責……”周臣到抽一口氣:“雪兒,老婆。你倒是聽我解釋啊,你,這樣總是生氣,會氣壞生體的。我哪兒做的不對,我給你道歉認錯還不行麽。”


    ‘哼’雪兒從鼻腔裏哼出這一聲,隻聽見一聲哢嚓,一隻上了膛的槍便已經抵在了周臣的太陽穴上。這一次雪兒是真的生氣了。其實若不是真的生氣,她又怎麽可能忽然改變注意參與這一次的行動,盡管這些周臣一無所知。


    周臣臉色陡變,瞬間飆升的腎上腺激素讓他頭皮發麻,滿身冷汗,他絲毫不懷疑雷娜莎會一槍崩了自己。於是迅速高舉雙手:“好了,我明白,明白,明白,我不動總行了好嗎,你總要聽我解釋啊。”


    見到周臣的反應,雪兒這才稍微滿意,背過周臣露出皎潔的笑容卻又一瞬間故作高冷道:“聽著,再有一次,我一定不放過你了。”話到此處雪兒忽然也失去了跟周臣繼續挑釁下去的興趣,起身走到窗戶邊,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安德烈過去已經有一個小時了。窗外的天空已經拉上了夜幕。


    沙漠的天空本就透著一股寂寞,這一次的任務沒想到居然是跟安德烈一起,安德烈著實跟雪兒認識,是小時候在訓練營裏麵的戰友,而且也是雪兒的初戀,不過兩人的感情止於眼神,而且她現在……所以也沒有任何必要提起這個人。


    “你是否要準備開始了?我們的時間有限。”雪兒驅趕了腦海中有的沒的,轉身衝周臣問到。


    而此時周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脫掉了上衣露出了勁裝,他們兩人有分工,周臣要出去查探偵查,而雪兒,此時已經抱著筆記本半臥在的躺在床上,那雙看上去纖細白嫩的手劍指如飛般跳躍。


    周臣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最終閉上嘴沉默的走到一張椅子上,閉目養神。此時他也沒有任何想要調笑的意思,舟車勞頓,他現在需要休息,然後進行自己的任務,他一項是有自己的安排。而且……


    安德烈說過,如果九點他還未迴來,他們就要先自行行動,現在,還能夠休息兩個小時。


    雪兒進入狀態以後很是認真,認真到都沒有發現,身邊那個人已經悄悄的消失掉了。


    ……


    孟祥國上下打量著安德烈,眼神之中帶著點點耐人尋味。


    “不要詫異,孟老將軍,我既然是情報局又是玄學公會的人自然是知道這些曆史,否則我也不可能被派遣過來進行逐個任務。”安德烈笑意盈盈,他手中的茶杯已經涼了,茶水卻全都還在,他喝不慣中國的茶,更甚少喝別人的飲料。


    “不知安德烈少校口中的任務是?”孟祥國麵不改色,一副耐心詢問的架勢。


    安德烈短暫的沉默後,並沒有急著迴答問題,輕輕的將茶杯往桌上推了推,笑意盈盈:“此前,我曾了解過孟老將軍的資料,我想,這傳奇的一生若是寫成小說足夠精彩,天資聰慧,心思縝密,年紀輕輕便立下赫赫戰功,建國初期更是以鐵腕政策為國家培養出一批精英人才,獵鷹部隊,那個年代讓人望而生畏的部隊啊。”


    再一次聽見這個記憶中的名字,孟祥國的表情微微動容,那雙清明的眼眸一瞬間閃過一絲別樣情緒。


    也是在這個時候,安德烈話鋒一轉:“可是,這隻神話一般的部隊竟然一夜之間全部消失,而本有可能成為國家中央控製局要員的孟將軍竟然也辭去職務,選擇遠走他鄉來到這樣一個荒漠了此殘生。這讓我忽然想到了那句中國的古話:英雄氣短。”


    “哼,當一個普通人成為了戰士,他就已經做好了隨時為國家為民族流血犧牲的準備,當年抗戰,我國死傷的軍人還少麽?隻是少了一隻隊伍有何稀奇?”孟祥國顯然被觸犯了逆鱗,整個人無形之中散發著一股威壓,似乎有了幾分當年的鐵血將軍的氣魄。


    “哦?是麽?我並不這麽認為。”安德烈似乎並沒有受到孟祥國的影響,繼續說道:“若是換成別的部隊當然很正常,可是那不是一隻普通的部隊,而是一隻能力者的部隊,一支能夠以一敵百的能力者部隊,究竟是擁有怎樣恐怖能力的人才能夠做到一夜之間抹殺掉一支本就是怪物級別的隊伍?而這件事情與孟老將軍選擇在這荒漠守衛的牢籠是否又有著一些巧合或者關聯呢?”


    孟祥國微微一怔,隨後哈哈大笑。


    安德烈等他笑得差不多時,這才開口問道:“孟老將軍,我不太明白這裏麵究竟有什麽這麽好笑呢。”


    “現在的年輕人聯想能力確實豐富,我都佩服,來我這兒拐彎抹角說了這麽多,就是想知道我這個監獄究竟是關押了怎樣的犯人。”笑夠了,孟祥國輕輕歎了一口氣:“說吧,你究竟是誰派來的,據我所知的,mi6這種小廟自然是裝不下你這種人的。你的上級究竟是誰。”


    “我沒有上級。”安德烈微微迷了眼睛,隨即微笑道:“這一次純屬私人拜訪,不過,我認識孟老的一位朋友。”說到這兒,安德烈從胸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張老舊的照片輕輕推到了孟祥國的麵前。


    微微有些翹邊的照片帶著斑駁的年代感,然而放在這樣一間也堪稱舊時代保存完整的房間中,卻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天花板上白熾燈管的光亮打在這張照片上,好像老舊的電影院正準備放映黑白電影一般,大土磚砌的建築物上掛著方正的毛筆字地址,悄然拉開了一段迴憶。


    照片上,一對身穿白大褂的男女比肩而站,兩人的頭皆是朝著中間微微傾斜,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兩人大約二十來歲,女孩梳著兩條馬尾,嬌小的身軀被白大褂包裹著仍舊散發著動人的氣息,若是放在如今,仍舊稱得上是一位清純大美女,而身旁劍眉星目,器宇軒昂的男子,儼然就是幾十年前的孟祥國。


    孟祥國傻眼了,他沒有想到這樣一張就連自己都遺忘的照片還能夠在此時此刻這種環境下再一次見到,自己似乎一瞬間被拉到了那個年代,那個自己剛剛走出大學校門準備為國家貢獻力量的年代。


    照片上的女孩子巧笑倩兮,顧盼之間透出一股甜蜜。千山雪子,自己在東京醫科大時候的校友,同學,兼女朋友。如果不是當年那件事,說不定,自己也不會遠走他鄉來到這個地方,也許,現在已經子孫環繞享受政府優待政策了。


    這張照片的拍攝地點,正是有名的731部隊的舊址,時間是1942年,731撤走後的第一年。


    “我有四分之一日本血統,這是我的外婆,隻是不幸的是,在我母親十歲時便因病去世了。”安德烈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孟祥國的每一份神情:“我外公是德國人。”


    孟祥國的話不多,可是那微微顫抖的眼皮泄露出他此時激動的內心。


    “我母親說外婆去世時手中正是握著這張照片。沒想到孟祥國將軍當年居然是醫科大的天才學生。731的實驗血清,據說也有您的一份功勞。”


    孟祥國嘴唇顫抖,良久,才沉重的說出一句話:“那個黑幕我並不知道,說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麽。”


    “那個年代,能力者仍舊是行走在灰色地帶為革命而奉獻的時代,然而,當時組建的革命高層並不知道國內也有這樣的能人異士,而日本早先發覺了本國的這些人,知道了他們擁有了無比強大的力量,當時便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想辦法讓這幫人壯大起來,擁有一支鋼鐵戰士組合的部隊踏平中原,稱霸世界,就在他們思考如何集結這幫特殊人才的時候,東京醫大的教授便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以血清感染做嚐試。而當初日本企圖掌握的生化武器,便是一個這樣的絕密背景。”


    安德烈停頓了片刻,似乎是感覺口幹,舔了舔嘴唇,這才繼續說道:“而從小身在日本的孟將軍一直立誌要當一名如華佗一般的神醫,在醫學上造詣也很深,再者,也有可能是血統影響的原因,您在大學時候的研究課題便是遺傳學,同時,血清感染也是您給那位教授提供的構想。”


    孟祥國猛然拍了桌麵:“道貌岸然的豐健太郎騙了我!我根本沒想到他們會用來對付我的同胞,我和千山雪子一直將課題重點放在,怎樣讓殘疾人能夠有重拾生活能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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