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生熙然的時候,因為難產,好不容易才撿迴一條命,卻因此搞壞了身體,原本大夫說好好養個幾年,應該還是能再孕的,誰知道後來又碰上先帝大肆打壓先太子一黨,淮陽候府首當其衝,最寶貴的幾年她都沒有把握住,以致於最後再也沒能孕育,膝下就熙然一個孩子,可熙然從小就乖巧懂事,在婚事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愁得她頭發都不知道白了多少,如今能看到他跟喜歡的人定親,她這個做娘的心裏別提有多高興激動了。“熙然從小就知道什麽能要什麽不能要,訂下項焯是他唯一一次放縱自己,沒什麽好擔心的,你要是閑著沒事做,就找人合計合計,看看哪個日子好,咱們早點去臨安候府跟親家們商議著把婚事定下來吧。”麵對數十年相濡以沫的妻子,淮陽候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景熙然不止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兒子,淮陽候府倒是沒有什麽不納妾的規定,他們夫妻成親前也沒有深厚的感情做奠基,但夫人嫁給他後基本沒過過幾年好日子,隨時都活在皇帝有可能將淮陽候府連根拔起的恐懼中,身體也因為生熙然和侯府的一連串變故搞壞了,他就算再沒良心,也不至於還納一大堆妾室迴來給他添堵,這些年來自外界的誘惑不是沒有,淮陽候府再落魄也是王侯之家,納妾的資本還是有的,但那份對妻子的憐惜硬生生讓他忍住了,如今他們的兒子也要娶妻生子了,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就更是不用提了。“嗯,改明兒我就去安排。”侯夫人破涕為笑,已經開始計算著要宴請那些賓朋了,看她那麽開心,淮陽候搖著頭站起來背負著雙手踱步離開,其實這樣也挺好的,雖然有時候是冷清了點,但至少不會像別人家後院那麽醃不是?楓林苑,景熙然獨居的院子,位於前院正房的東跨院,淮陽候府人口簡單,也就跟衛家一樣,沒有什麽前後院之分,平時景熙然的母親也是住在前院跟父親一個院子裏,住後院的基本全都是淮陽候府私底下秘密圈養的影衛,他們是沒了兵權,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願意任人宰割。“這就是你住的院子?”任由他拉著走的項焯好奇的打量著滿院翠竹,除了竹子,再也沒有其他的植物,左邊的竹林中還建了個類似於涼亭的小舍,裏麵擺放著案幾,案幾上橫放著一把七弦琴,右邊則完全是一片空地,唯一有的就是一整排橫放的各式兵器,應該是他練功的地方,項焯從沒想過,景熙然的院子竟如此單調寧靜。“嗯,淮陽候府是軍功封侯的權門大戶,父親對我武藝要求甚高,小時候他總是親自監督我習武,母親偶爾會在那邊彈琴緩解我的疲憊,叔伯家的兄弟們個個都跟我差不多,來了大都是聚在一起切磋,沒多大意思,但是能討父親他們歡心。”景熙然放慢了腳步,毫不避諱的跟他談起了自己的事情,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夫了,沒什麽是不能說的。“你小時候一定過得很辛苦吧?”轉頭望著他,項焯眼底滿是心疼,景熙然忍不住失笑:“沒你想的那麽辛苦,我自己也是喜歡練武的,走吧,進去坐坐。”兩人牽手進入大廳,裏麵沒有一個仆人,但是很顯然的,即便他不在家,院子裏也有人收拾著,到處都幹幹淨淨的。“小焯子,你沒話跟我說嗎?”景熙然在主位坐下來,手臂稍稍一使勁兒就將他拉到了自己腿上坐好,兩手緊緊抱住他的腰,項焯小臉爆紅,不是很自然的挪了挪屁股:“說,說什麽?你都迴來了。”在他沒迴來之前,他的確有千言萬語想說,等真正看到他平安迴來後,他才知道,原來千言萬語都抵不上他安然無恙!“你不想問我為何後麵的幾個月都不給你寫信,迴來也沒通知你嗎?”下巴親密的墊在他的肩窩上,景熙然炙熱的唿吸全部吞吐在他敏感的脖子處,項焯努力忽略心髒砰砰的跳動,渾身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想……你,你先放開我,這樣沒辦法說話。”單是麵對他他就夠緊張了,零距離的接觸下,他隻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別再動了。”景熙然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粗噶,唿吸似乎也沉重了很多。“你……”難得敏銳的項焯剛想問他怎麽了,身子一動才發現,屁股下似乎有什麽東西硬邦邦的頂著,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什麽,本就緋紅的雙頰頓時紅得快滴血了,身體也僵硬在他腿上跟石頭一樣。“就是這樣,別再動了,再動下去我可不保證自己還能忍住。”強忍著下半身的躁動,景熙然靠在他肩上深唿吸,試圖平複他帶給他影響,八個月不見,他太渴望他了。“那你……你……”你倒是把那玩意兒挪開啊!項焯快哭了,現在他連唿吸都不敢太大,就怕會刺激他,讓那玩意兒膨脹得更厲害。“不舒服?”你說呢?換做是別的什麽人,他非給他扳折了不可。“換個姿勢。”見他越來越僵硬,一副真的要哭出來的模樣,景熙然哭笑不得,讓他起身改成跨坐在他的腿上,項焯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緊張:“我,我坐旁邊不行嗎?”他也想跟他親近,可他那玩意兒也太兇殘了,他還沒做好跟他硬碰硬的心理準備。“不行。”兩手摟著他交叉於他的後腰,景熙然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小嘴兒:“乖,隻要你別亂動,很快就沒事了,八個月不見,讓我好好抱你,你大概不會相信吧,在戰場的日日夜夜裏,我隻要入睡就一定會夢到你,也隻有在夢中,我才能如此抱著你。”每次當他醒來發現一切都是做夢後,強烈的失落和思念又會一窩蜂的席卷而來,要不是戰場環境特殊,他怕是寧願每天都沉浸在夢中不願醒來。“我,我也想你。”聽他那麽一說,項焯果斷忘記了屁股下的威脅,主動抬起雙臂抱住他:“可是你都不給我寫信,我不敢打聽戰場上的事情,詢問涼涼的時候都不敢太激動,怕他看出什麽告訴你,讓你在戰場上分心,景世子,答應我,以後如果再去戰場,一定要定時給我寫信,不要讓我像傻子一樣等待,我膽子很小很小的,會怕。”埋首在他的脖子深處,項焯禁不住濕了眼眶,聲音渲染著不容錯辨的哽咽。“抱歉。”收攏雙臂抱緊他,景熙然心疼的解釋道:“是我不好,我隻想著收到你的來信會忍不住泛濫的相思,沒想過你不知道我的消息會有多難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嗯?”“嗯。”含淚點點頭,項焯忍著羞澀小聲的說道:“景,景世子,我,我們,我們已經訂婚了。”“我知道,明天去見了皇上之後,我就去臨安候府找嶽父嶽爹商議我們的婚事,雖然遲了點,小焯子,容我慎重的問一次,願意嫁給我嗎?”稍稍推開他一點,景熙然捧著他的臉柔聲問道。“願,願意的。”能不願意嗎?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嫁給他為妻,或許讓老魏他們知道了又會笑話他沒出息,可他就是這樣,如果不是景熙然的話,他會死的!“謝謝,現在這樣的局勢,我或許說什麽都空話,但我能承諾你,此生隻你一人,再不會有他人,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好,不用刻意為了我改變什麽,若是不喜歡對外應酬也沒關係,母親尚且年輕,有她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