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帝沒想到衛家人在武將中的號召力還是如此強大,手指如雞爪瘋發作一般來迴的指著他們,話還沒說就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伺候在一旁的楊安立即上前,皇子們也一窩蜂的湧上去表達他們的孝心。“好個衛將軍,他日若夏國壯大了,真反過來攻擊大秦,衛將軍又當如何說?”狠狠灌了兩口參茶,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的皇帝捂著胸口狠狠的瞪著衛澤航。他這是要把責任甩給衛家?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了他的意思,夏國與大秦有怨是事實,他們若是強大了,會與大秦站在敵對麵也是可以預見的,可就因為衛澤航實話實說阻止他興兵,他就將一切可能的問題全都推給他,未免有些厚顏無恥,很多人都因此皺緊了眉頭,特別是那些武將們,不管衛家人在不在皇城,他們永遠是軍權世家的領軍人物。“既然皇上要一意孤行,臣也無話可說,不過臣還是要提醒陛下,若引起民憤,逼反了百姓,我衛家不會出一兵一卒鎮壓百姓,此次也一樣,皇上要用兵,隻要是姓衛的,也拒絕出戰。”夏國的仇怨來自誰?衛家人不可能替他背鍋,衛澤航的態度不可謂不強硬。“你?!”皇帝氣得瞪眼欲裂,他的眼底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皇帝?“打仗什麽的本王不行,似乎也沒本王什麽事,皇上,不如讓我先離去?”久未發言的裴元冽伸伸懶腰站起來,皇帝見狀氣得更狠:“元冽,你的鐵甲衛修養多年,難道不應該在此時重拳出擊?”原來,他的目的在此。聽到這裏,所有人都了然了,皇帝並不傻,他知道如今的大秦國情,所以他將主意打到了養精蓄銳多年的鐵甲衛身上,以往清平王既能養活他們,出戰一樣不需要他再特地給他們準備糧草,同時還能阻止他跟沈涼大婚,簡直是一舉數得。如此不要臉的法子,虧他能想得出來,可是,裴元冽又豈會如他所願?“舅舅可真會說笑,莫不是你忘了我身中血殘陽,根本不可能上戰場?”眸底快速滑過一抹嘲諷,裴元冽吊兒郎當的笑道,侮辱他的雙親還想他出兵?白日做夢了吧!深深的與他對視半響後,皇帝陰沉的說道:“那你就將鐵甲衛交出來,朕可以派遣別的將領出戰。”話音落下,整個禦書房鴉雀無聲,誰不知道鐵甲衛隻聽曆代清平王號令?大秦皇室更是在好幾代以前就不再單獨給他們發放軍餉了,他居然好意思讓人家交出兵權?別說大臣們了,就是那些皇子們都覺得此舉太不靠譜了。“行啊。”豈料,短暫的沉默後,裴元冽竟當真掏出了一塊黑漆漆的虎符丟過去。“碰!”“舅舅愛給誰就給誰吧。”虎符沉悶的砸在龍案上,同時響起的還有裴元冽毫無在乎的聲音,包括皇帝在內,所有人都忍不住有些懵,片刻後才迴過味兒來,別的軍隊調動的確是需要虎符,可鐵甲衛卻不一定,即便他們手持虎符,沒有清平王的號令,也沒人能調動他們,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虎符落在誰的手中,更甚者,他迴去後馬上就可以廢掉這塊虎符。“舅舅沒事了吧?沒事我先走了,婚禮一大堆事等著我操心呢。”說罷,不管皇帝作何反應,裴元冽當真轉身就走,眾人莫不狂汗,即便皇上惹他不高興了,清平王未免也太沒規矩了。“混,混賬!”皇帝本人更是整個身體都氣得直哆嗦,不過在瞄到那枚虎符的時候,他的眸光又忍不住閃了閃,不動聲色的示意楊安收起來,看到這裏,武將們無不在心裏歎息,皇上真的是越來越沒有章法,讓他們這些武將越來越寒心了。“不知哪位愛卿願意掛帥?”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的盛怒平息了下來,就在眾人以為此事將不了了之的時候,皇帝竟直接跳到了掛帥出征上,根本不顧大臣們的反對。“陛下不可,如今國庫空虛,百姓民不聊生,不宜興兵啊!”謝閣老說著跪下去匍匐在地,趙閣老也緊隨其後:“謝閣老所言有理,陛下切不可窮兵黷武,我大秦經不起戰亂了。”如今這種形式,別人不侵犯他們就不錯了,為何他一定要出兵?即便夏國強盛了,有可能針對大秦,也不至於如此啊!難道,難道當年先太子的死真的另有內情?所以他才怕夏國強盛起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陛下三思!”大臣們一個個全都跪了下去,包括衛澤航和沈達夫夫。“父皇……能不打仗嗎?”眾位皇子不想冒犯他,也不敢附和大臣,唯有三皇子秦雲翼小心翼翼的問道,即便是他,也知道現在不宜興兵,西北好不容易平靜了,災難剛過,百姓需要休息。“閉嘴!”皇帝厲聲一喝,向來怕他的三皇子忍不住縮縮脖子,垂首退到了一邊,跪在下麵的淩偉則無奈的輕歎,三皇子倒是個好的,可惜,他的心不在國事上,其他幾個皇子,唉……“衛家不願意掛帥,那沈愛卿和霍愛卿呢?你們可願意?”皇帝一門心思隻想破壞夏國的計劃,根本不管有多少人阻止,幹脆一個個的點名了,沈達夫夫彼此對看一眼,由霍燁霖抬首道:“皇上恕罪,臣夫夫二人,不能掛這個帥!”“好,很好……”早就預料的皇帝氣笑了,視線又轉到淩偉則身上:“朕的淩大將軍,你呢?”“陛下恕罪!”淩偉則深深的磕了個頭,沒有明說拒絕,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吳將軍……”接下來,皇帝當真一個個的詢問,一副非要找到人掛帥的模樣,衛澤航看不過去了,突然起身,迎著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抬首道:“陛下當真不顧百官勸阻,一定要興起兵亂?”“是又如何?”皇帝也是鐵了心了,眼底盛滿了陰鷙與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