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在裴元冽懷裏點點頭,沈涼努力平息自己的激動,很長一段時間後才抹著眼淚退出他的懷抱:“我們也上去吧。”該是讓某些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嗯。”裴元冽點點頭,牽起他的手與他一同走出密室,等在柴房的沈達欲言又止的看看沈涼,終是什麽都沒說,離去的時候,沈涼沒忘讓人帶上那個看守柴房的老婦,他倒要看看,今晚還有誰能護住劉舒涵!第189章 恨,太過奢侈!太師府“將軍,不好了,沈達一迴去就帶兵圍了侯府正院。”“你說什麽?”聽聞霍燁霖沈達抗旨不尊,連夜進城後就一直沒有入睡的劉文錦厲聲一喝,一旁的太師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難道劉舒涵偷偷背著他們做了什麽事?亦或者是暗殺的事情暴露了,被沈達抓到什麽致命的證據了?不,應該不可能,若真是這樣,沈達何必為難一個女人,明日直接在金鑾殿上說出來不是更好?“可知道他們所為何事?”太師還在思索的時候,劉文錦已經直接詢問起探子來了。“屬下無能,侯府內不止有霍燁霖沈達的親兵,還有清平王的鐵甲衛,以及數不清的暗衛,我等無法靠近。”探子慚愧的低下頭,剛開始他們連侯府都進不去,後來隱藏在侯府內的暗衛不知道為什麽大部份都聚集到後院去了,他們才勉強能夠入內,但依然無法靠得太近。“迅速去探明。”“是。”冷著臉揮退探子,劉文錦心裏不住的打鼓,反複迴憶著當日暗殺沈達的經過,一旁的太師皺眉深深的看著他:“文錦,你真確定當日沒有留下把柄?”雖然很不合常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沈達為何會有此舉動。“沒有,除了約見他的那人是四皇子的暗樁,我確定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搖搖頭,劉文錦凝聲道,至於四皇子的暗樁,就算暴露了,他們懷疑的也應該是四皇子,不可能是他,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沈達不可能沒腦子的亂來。“那就有可能是你妹妹做了什麽多餘的事情。”太師看起來有些冷淡,絲毫不像是在擔心自己的女兒出事,劉文錦聞言眉頭皺得更緊:“義父,我想去侯府看看。”“嗯,我跟你一起去。”稍作沉默後,太師直接站了起來,兩人很快就交代好離開了太師府,與此同時,衛家也收到了相同的消息,而且因為他們的探子與幽冥暗衛同出一脈,他們了解的還要更多,得知沈達兄弟倆一迴來就找上了劉舒涵,衛老將軍夫夫倆立即帶上三個兒子和一群孫子趕去了侯府。東陵候府正院,眼看沈達兄弟倆帶人去了柴房,意識到事情恐怕曝光了,劉舒涵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人抽幹了一樣,連兒子與沈睿廷爭執都聽不下去,滿腦子都是衛澤謙的事情被發現了事實,沒多會兒,聽到動靜的孫婧和三房沈睿江兩口子也來了。“大哥,這又是怎麽了?”看著滿院子麵無表情,渾身都泛著殺氣的士兵,沈睿江不禁有些畏縮,一貫嘴巴毒的呂央也拽著他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後,像他們這種從小就嬌生慣養的人,何曾見過如此陣仗?要知道,那些士兵可全都是見過血的啊。“你們來幹什麽?滾迴去!”沈睿廷正滿肚子火,看到他們也不可能有什麽好口氣,沈睿江自小就習慣了在沈睿廷麵前高人一等,當即就要反駁,可他們的注意力卻被一陣腳步聲吸引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隻見沈達沈涼兄弟倆並肩而來,與他們一起的還有清平王和霍燁霖,霍燁霖的手上似乎還抱著個什麽人。“碰……”“鬼鬼,鬼啊……”待到他們走近,看清楚那個人的側臉,沈睿廷隻覺渾身發軟,往後幾個踉蹌,碰的一聲坐倒在地,而沈睿江夫婦則是嚇得臉色發白,指著他一個勁兒的喊著有鬼。“不不不……”一直被沈蕭抱住的劉舒涵不敢置信的搖頭,身體越來越軟,幾乎連沈蕭都抱不住他,沈蕭也是僵硬著身體瞪眼欲裂,當年衛澤謙“去世”的時候,他也隻有五歲,照理說不應該會認得他,可他的畫像一直被沈睿廷掛在書房裏,這些年他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而且他與沈涼也長得極為相像,哪怕滿臉髒汙,眼窩深深凹陷,臉瘦得完全脫了形,他也一眼就認出了他,可是,他不是十五年前就死了嗎?怎麽會……“侯爺……”迴過神的沈翔強忍著滿腹疑惑,顫抖著雙手想要扶起地上如一灘爛泥般的沈睿廷,這也太令人震驚了,夫人居然還活著,那他這些年……看看劉舒涵再稍微一想,沈翔忍不住連打好幾個冷顫,難怪大少爺和五少爺會如此孟浪,劉舒涵簡直太猖狂了。“澤,澤謙……”哪怕無法麵對現實,沈睿廷震驚的雙眼依然一瞬不瞬的牢牢鎖定衛澤謙的側臉,十五年了,他以為他早就死了,他們夫夫甚至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可現在他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麵前,沈睿廷什麽沒辦法想,滿心滿眼都隻有“死而複生”的衛澤謙。一開始孫婧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在沈睿廷喊出澤謙兩個字後,美目陡然圓瞪,全然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他是衛澤謙,侯爺的原配夫人?他不是十五年前就……嚇了所有人一跳,讓他們全都震驚不已的衛澤謙慢慢轉過頭,當那張瘦得脫了形,髒汙不堪,依然能看著美麗輪廓的臉正麵麵向他們的時候,很多人都感覺自己頭暈目眩,四肢無力站不穩,是他,真的是他,衛澤謙,他沒有死!“澤謙,澤謙……”癱在地上的沈睿廷突然跟發了瘋一樣掙紮著爬起來朝他撲過去,可當衛澤謙的雙眼與他對上,沒有任何人阻止,沈睿廷如遭雷擊,整個人傻傻的愣在原地,記憶裏的衛澤謙,熱情開朗,很愛笑,眸中永遠都渲染著笑意與對他深深的情意,但此時,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全然暗淡,沉靜得仿佛掀不起任何波瀾,看到他既沒有開心,也沒有難過,就像是從不曾認識他一般。“澤謙……”沈睿廷痛苦的看著他,為什麽?當年他不過是出一趟公差而已,為什麽一切都變了?衛澤謙如同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遠遠比恨與怨更淩遲他的心,他這是徹底抹殺了他們之間的一切過往啊。“夫人,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侯爺這些年時時刻刻都惦念著你……”沈翔見狀一陣不忍,上前扶著沈睿廷的同時望向衛澤謙盡可能的笑道,可……“時時刻刻都惦念著,翔叔,你說這話難道就不覺得虧心?”沈涼冷嘲熱諷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無視他愕然不讚同的表情,沈涼繼續說道:“爹爹被迫“去世”後不久他就讓害了爹爹的再度懷孕,還扶正了她,接下來的兩三年,更是不斷納入妾室,若不是劉舒涵心狠手辣,不允許姨娘們生下子嗣,他現在怕是早就兒女成群了吧,拋開這些不談,十五年前,爹爹“去世”的時候,我可以理解他出差在外,防不勝防,可他迴來後為何沒有確認爹爹是否真的死亡?老虔婆一哭一鬧,他就什麽都聽之任之了,他的愛,難道就隻有這種程度?堂堂的東陵候,戶部尚書,不思盤查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麽,反而將一切都怪罪在剛出世的我身上,十五年,整整的十五年,爹爹一直被劉舒涵那個賤婦囚禁在正院裏,他作為侯府的主人,他竟毫無所覺,這讓我們如何理解?翔叔,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愛?”一直以來,沈涼對沈翔多多少少都帶著幾分尊重,畢竟他是前世唯一一個在沈睿廷與他有衝突的時候站出來勸誡的人,可此時此刻,那點兒尊敬早已煙消雲散,雖然害了爹爹的是老虔婆和劉舒涵,但真正造成這一切的卻是沈睿廷的無所作為,他但凡是強硬一點,爹爹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步田地。“碰……”麵對兒子的數落,沈睿廷再度跌坐在地,悔恨交加的淚水滾落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