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用完早膳,這不正準備去聽寺裏的大師講早經嘛,見你們全都往這邊走,我就跟過來了。”不是不清楚他們為何詫異,沈涼故意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耐不住性子的呂央尖銳的吼道:“誰問你這個了?你怎麽沒在自己的房間裏?”“嗯?”挑眉,沈涼轉首看了看被撞開的房門,眸底快速滑過一抹冷然,故作訝異的道:“三嬸怎知我住這個房間?莫非三嬸派人監視我?”“我……”呂央忍不住一哽:“我自是聽小三說的,你可以不尊重我們這些長輩,我們可不敢不關心你的起居,何況你還是個雙兒,萬一夜裏遇到什麽歹人,清白受損,我們可沒法跟大伯交代。”別看呂央平時好像最沒腦子,在這些事情上卻尤為刻薄,話裏話外都在暗示他不檢點。“是嗎?”沈涼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複又輕笑道:“倒是勞三嬸費心了,昨夜我不小心弄濕了床,太晚也不好麻煩寺裏的僧人,幹脆就換到另一邊的樓宇去了。”“什麽?!”婆媳三人不約而同的低吼,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嚇了一跳,鬧不懂他們這又是怎麽了,唯一知道是怎麽迴事的沈涼又裝得懵懂無知,一時間院內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寧瑟中,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何會緊張,可每個人都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情緒的緊繃。“五少爺,房裏好像有人。”搖光突然出聲打破沉默,婆媳三人全都感覺頭暈目眩有點站不穩,特別是趙嵐和呂央,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早上迴房換衣服時,丫鬟迴複說女兒房間還沒有動靜的事情,當時他們急著過來“捉奸”,根本沒想那麽多,如今聽說撞開的房內有人,而沈涼又好端端的站在他們麵前,心裏陡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祥之感。“怎麽會有人?”“不準進去!”沈涼說著就想進去,趙嵐呂央想都沒想就吼了出來,老虔婆的身體晃了晃,必須借助老嬤嬤的攙扶才能站穩:“既,既然你已經來了,那我們就去上香吧。”不管裏麵的人是誰,現在都不能讓這些人進去,否則他們設計沈涼的事情很有可能會曝光,到時候……該死的,小畜生難道是早就察覺到了,所以才換了房間?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也沒法仔細琢磨,隻想盡快將他帶來的人弄走。“這房裏怎麽會有人?昨晚我是臨時換房的,應該沒人知道,難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這時候才想退縮?會不會太晚了點兒?沈涼幾不可查的撇撇嘴:“你們這些侍衛都是幹什麽的?給我進去把他拖出來。”“是。”沈涼畢竟是主子,昨日又才威嚇了他們一番,侍衛們不敢違逆,齊刷刷的衝進房裏。“站……”“這是……”老虔婆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衝在最前麵的侍衛突然頓住腳步,片刻後又麵紅耳赤的退了出來,後麵進去的侍衛也是一樣的反應,搞得眾人不禁更加疑惑好奇。“怎麽迴事?”“這……”侍衛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沈涼眸光一沉,丟給搖光一個眼神:“你進去看看。”“是。”搖光應聲進入房內,片刻後又出來抱拳道:“少爺,床上有個好像被人淩辱的女人,我特意抬起她的臉看了看,有點像是八小姐!”“什麽?!”聞言,趙嵐拔腿就往裏麵衝,老虔婆也強忍著劇烈的頭暈目眩,在老嬤嬤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跟進,有了他們帶頭,剩下的人全都抱持著強烈的疑惑與好奇跟了過去,寺廟的廂房基本沒什麽擺飾,麵積又大,看起來尤為空曠,眾人一進房間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橫在屋內的大床連個遮掩都沒有,床榻上,一個渾身**的女子玉體橫陳,仿佛是死一樣趴著,裸露的肌膚布滿青紅交加的痕跡,背上縱橫交錯的鞭痕更是觸目驚心,在她的身旁,一根染血的馬鞭已經斷成了兩截,很顯然是被人生生抽斷的。再看屋子裏其他的地方,地上到處都散落著衣服撕裂的碎片,被子也皺巴巴的落在一角,桌上的茶碗什麽的全部摔碎了,整個現場如同被土匪洗劫過一般。“啊啊啊……”“啊……”在場大多是還未出閣的閨女,見狀全都忍不住失聲尖叫,衝在最前方麵的趙嵐嘴裏似乎喃喃著什麽,跌跌撞撞的跑過去顫抖著雙手翻過趴在床上的女人。“僑兒?!”女人的臉顯然是被人反複掌摑過,腫得跟豬頭一樣,早已看不清本來麵目,但趙嵐怎麽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女兒?當即就不顧形象的抱住昏迷不醒的沈僑嚎啕大哭。“真,真的是僑兒?”老虔婆抖著嗓子止不住的顫抖,呂央更是遍體生寒:“真,真的是。”“噗……”“老夫人!”“娘……”下一秒,老虔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老邁的身體直挺挺的往前倒,攙扶著他的老嬤嬤拉都拉不住,呂央和丫鬟們嚇了一跳,連忙七手八腳的想要扶起他。“找大夫,快去找大夫……”抱著吐血昏倒的老虔婆,呂央嘶聲力竭的大吼,可惜,在場的人全都嚇壞了,哪裏還能反應,沈涼遠遠的看一眼即便昏迷過去,染血的嘴唇也在隱隱抖動抽搐,四肢繃緊的老虔婆,眸中不禁更加冷光瀲灩,絲毫沒有要去幫忙的意思。“僑兒,我的僑兒,快去請大夫,去啊……”淩亂的大床上,抱著沈僑哭了一會兒的趙嵐也瘋狂的大吼大叫,她的貼身丫鬟這才迴過神跑出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