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廷差點被他氣笑了,混賬東西,他的心裏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父親?“誰讓你還是侯府的主人來的?”簡而言之,若他不是侯府的主人,那他根本不會出現在他麵前。“虧你還知道我才是侯府的主人。”沈睿廷鬱悶到不行,恨恨的瞪他一眼後又沒好氣的道:“你哪來的銀子?”這事兒他早就想問了,當時他在長公主府捐贈的一千石大米於他個人而言可不是小數目,若真按他說的,這些年莊子上的管事婆子奴大欺主,他迴來的時候應該身無分文才對,哪怕是領了月例銀子,一個月能有多少?“你以為大哥就隻派了幾個人迴來保護我?”沈涼波瀾不興的抬抬眼,意有所指,沈睿廷卻是有些不淡定了:“你什麽時候跟達兒聯係上的?他在西北怎麽樣了?”“與你無關,我們現在說的是擴建院子的事情,你到底同不同意?”想知道大哥的事情?有本事自己去查啊。沈涼最看不慣他這副慈父的模樣,若他真那麽疼惜大哥,前世大哥的死他為何不徹查?堂堂的東陵候,戶部尚書,難道也跟他似的一葉障目,蠢鈍如豬?“你……”沈睿廷反射性的又要發怒,但在接觸到他平靜無波的雙眼後又硬生生的忍住了:“院子是你自己的,隨便你怎麽擴,但是不能打擾到府裏的其他人,銀子走公中的賬目,我侯府還沒窮到擴建院子都得讓你自己掏腰包的地步。”兩人來迴交鋒幾次後,沈睿廷也算是徹底的看明白了,他若不能真狠心弄死他,又不想被他活活氣死,那就別把他的話往心裏去,權當是耳邊風了。“行啊,那你別忘了跟二房交代一聲,沈僑那事兒你也聽說了吧,現在二房估計都恨死我了。”事情辦好了,沈涼邊說邊站起來,一刻都不想多留。“等等!”可沈睿廷卻突然叫住了他,正要邁步離開的沈涼停下來,抬首挑了挑眉,示意他有話就說,有屁快放。盡量命令自己別在意他的態度,沈睿廷強忍住嘴角肌肉的抽動走過去站在他的麵前,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鎖定他:“土匪的事兒,真是劉文錦兄妹幹的?”劉文錦失勢,誰都打聽不到具體原因,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怕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因著這段時間的流言和沈涼說過的話,沈睿廷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這上麵,這也是他為什麽會禁足劉舒涵的原因之一,他跟她雖沒有夫妻情份,可她畢竟是沈蕭沈薔的母親,又辛辛苦苦的幫他打理後院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讓她這個時候聯係劉文錦,他怕是也保不住她了。“你該問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愛妻。”嘲諷的冷笑一聲,無視他瞬間瞪眼欲裂,沈涼轉身就走,沈睿廷肺都要氣炸了,他的愛妻隻有衛澤謙,混賬東西,臨走了還要氣他一迴。“對了,還有件事忘了說,等院子擴建好了,我會把哥哥派給我的人全都安排進來。”將要跨出門的時候,沈涼又迴身道。“多少人跟二房說一聲。”沈達就是他的死穴,一說到他,沈睿廷再大火氣也消減了下去。“他們是軍人,不是侯府的奴才,也不屬於侯府,我不會讓他們記在侯府名下,當然,養他們的錢財我會自己出。”語畢,沈涼跨出書房,再也不想跟他多說一個字。“碰碰碰……”“混賬東西!”身後,書房內接連響起物體砸地的聲音,夾雜著的還有沈睿廷怒不可歇的粗吼,可沈涼卻全不當迴事兒,跟沈翔點點頭招唿一聲後就帶著雷真付瓔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第075章 層層布局,隻待收網接下來的幾天,侯府的人就有點食不知味睡不安枕了,別說孩子的身份了,連那個孩子到底有多大都沒人打聽出來,唯一知道的就是沈涼要養著他,為了他不惜讓沈睿廷鬆口準他擴建院子,從他出生到現在,沈睿廷何曾在他的事情上鬆過口?可他成功了,沈睿廷不但從前院庫房撥了一筆銀子給他,還特別讓暫時掌管後院中饋的趙嵐再拿一筆錢,並勒令任何人不得在孩子的問題上造謠生事,這下子更是把眾人嚇得夠嗆,連老夫人詢問都被向來孝順的沈睿廷四兩撥千斤的擋了迴去,大家紛紛猜測,那個孩子很有可能是沈睿廷養的外室所生,不過這也說不通,若真是外室子,又怎麽可能交給還沒嫁人的沈涼撫養?不管他們怎麽看怎麽想,沈涼第二天就大刀闊斧的忙活起來了,為了節省時間,雷真一次性從幽冥暗衛中調集了兩百多擅長土木建造的人才,以重臨院為基礎,短短一天就在重臨院到側門間豎立起三麵兩米多的高牆,牆頭還混入了殘瓦片,預防有人翻牆而入。五天過去,在兩百多人的通力合作下,依牆而建的三排瓦房拔地而起,中間空地就當是院子了,原先的重臨院也拆除了,隻留下院子裏那顆老樹,跟侯府的亭台樓閣比起來,新的重臨院不可謂不簡陋,但地方挺大,大家的活動區域更廣了,甚至沈涼還有了專門研究醫毒的房間。“涼涼,荷香院來了人,讓你下學後去一趟。”人多力量大,新的重臨院短短八天就能入住了,幽冥暗衛大部分的人都撤了,隻剩下雷真一開始安排過來守護院子的人,這天沈涼下學後,照常先去付瓔房中看了看沈佑,迴房的時候齊越齊軒和雷真全都跟了過去,沉寂了八天,那些人終於還是按耐不住了。“嗯,雷真,望月城那邊怎麽樣了?”沈涼漫不經心的應一聲,也沒說會不會去荷香院,倒是關心起望月城的事情來了。“瑞安還被關押著,部分淩家軍依然留守堤壩。”早在三天前,穩固堤壩的事兒就完成了,眼看天氣一天比一天好,文淵心情大好,急著迴來請功,說服了淩偉則撤軍,就在這個時候,瑞安出現了,他預言五日後將會再度大雨傾盆,請淩家軍不要撤離,繼續穩固堤壩,如沈涼預料的那樣,文淵當即就以妖言惑眾為由,命人砍了他,這時候被幽冥暗衛挑動的百姓一湧而上,淩偉則天性謹慎,做主留下了瑞安,暫時將他關押在府衙內,但又勸不住急著迴宮複命的文淵,臨走前留下了部分淩家軍守住堤壩,一來預防大雨傾盆,二來也是怕有人故意在這個時候破壞堤壩。“宮裏的情形如何?”點點頭,沈涼又繼續問道,這幾天裴元冽也不見人影,但他知道,他應該在布置望月城的事情,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萬裏沃土變成一片澤國,城毀人亡,生靈塗炭!“皇帝也知道了瑞安的事情,並派人調查他的過往,不過我們早有準備,他打聽到的都是有關於瑞安心懷慈悲,救濟天下的豐功偉績,是以文淵和淩將軍的慶功宴一直扣著,我想皇帝也在等兩日後的結果。”幽冥暗衛在宮中也有眼線,該知道的他們都知道,區別隻在於他們願不願意知道而已。“嗯,最後兩天了,我想不止是皇帝,很多人的注意力恐怕都在堤壩上,希望淩將軍能再謹慎一點,親自趕往望月城。”站起來走到窗邊望著天際的火燒雲,沈涼幽幽的說道,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憂心此事,或許是前世做皇後的責任感釋然吧,對無辜百姓,他做不到置之不理。“是啊,主君,我其實挺希望你說的是錯的。”跟他相處久了,雷真說話也自然了很多,兩人與其說是主從,不如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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