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中,坐在劉舒涵身旁的沈薔陰狠的低語,先前沈涼不但奪去了所有本該屬於他的注目與欽慕,還引得皇子們和清平王景世子等人都側目維護,她的嫉妒簡直累積到了最高點,恨不得自己出馬琴棋書畫全都挑他一遍,讓在場的人都看看,除了那張臉,他還有什麽可取之處。“薔兒。”劉舒涵語帶警告,仔細聽的話,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點疲憊,想想也是,好不容易想出的完美計劃,不但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反而有可能讓他們惹一身騷,是個人都會累覺不愛。“我又沒說錯……”不敢在母親警告的目光下放肆,沈薔低下頭小聲的嘟囔,跟他們一桌的趙嵐擔心著已經遣人送迴去的女兒,倒是沒有趁機煽風點火,呂央自來倨傲,根本就瞧不上他們母女,剩下的沈蕭沈陽和沈,三人也沒有發表意見,隻是看向沈涼的目光都很複雜就是了。相比之下,作為沈涼的父親,沈睿廷就忍不住有些臉黑了,哪怕他再不待見沈涼,他也是他的親生兒子,一旦沈涼在這裏輸了,丟臉的可就是他和東陵候府了,加上最近那些流言,若是有心人再挑撥一番,明日彈劾他的奏本怕是又要翻倍了。“既然沈涼已經應約了,不知江小姐要挑戰什麽?”迎著各式各樣的目光,沈涼氣度不凡的站在了表演場地的中央,與江門伯嫡女對麵而立,長公主不著痕跡的收迴打量的目光,視線轉到江門伯嫡女的身上。“迴長公主,臣女不才,勉強就丹青能拿得出手,不知道沈公子可願與我比試一番?”衝著長公主屈膝行個禮,江門伯嫡女後麵的話明顯是對沈涼說的。畫畫啊!沈涼無奈的輕笑:“這才第一場遊戲,我若是不戰而敗,怕是要掃了大家的興致了,那就試試吧。”幽默大氣的一番話瞬間取樂了不少長輩,也獲得了少許欽慕的注視。小家夥似乎是有底牌?看似漫不經心的裴元冽右眉一挑,眸底興味十足,同時打消了阻止他們比試的念頭。“來人,上筆墨紙硯!”駙馬一聲令下,下人們很快抬上作畫的案桌,筆墨紙硯整齊的擺放在上麵,開始比試之前,沈涼搶先道:“挑戰的人是江小姐,提出的挑戰項目也是江小姐,作畫的主題應該不可能還是江小姐吧?”正要說出主題的江門伯嫡女硬生生被堵了迴去,長公主適時地點頭道:“不錯,若主題也由挑戰的人定,那對被挑戰的人而言未免有失公允,主題就沈涼你來決定好了。”“多謝長公主。”抱拳拱手道謝後,沈涼故作沉思,片刻後才說道:“如今除了各地災情,塞外戰爭也正如火如荼,不如我們就以戰場和浴血拚殺的將士們為主題吧。”話音一落,全場詫異,顯然誰都沒想到他竟會提出這樣的主題,不過仔細一想,人家嫡親的大哥正在西北戰場上呢,大多數又覺得沒那麽意外了。“……好。”江門伯嫡女不無遲疑,像他們這種高門嫡女,琴棋書畫都是必備的技能,但平日裏他們大都是畫一些花花草草小動物,這種主題,於她而言也不是沒有難度的,不過想到沈涼不可能學過琴棋書畫,那點兒底氣不足又消失得幹幹淨淨了。“既如此,比試時間定為一炷香,兩位可有意見?”接收到長公主的示意,端郡王微笑著站起來,嘴上是在詢問他們的意見,還未點燃的香卻已經端出來了。“沒有。”江門伯嫡女與沈涼同時搖頭,端郡王高聲宣布比試開始,兩人先後走到案桌旁,前者很自信,稍作思量就提筆作畫了,後者則慢悠悠的展開畫紙,好半響都沒有動作,急得席宴中擔心不已的項焯等人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要不是場合不允許,估計他們早就衝上去代替他作畫了。有為沈涼擔心的,自然也就有幸災樂禍的,特別是見他遲遲不落筆,某些人都快壓抑不住內心雀躍的猛獸了,他要是交上去一張白紙,那場麵可就好看了。隻是,沈涼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既然應約了,他就不可能真的交一張白紙出去。在大家的注視下,沈涼終於提筆了,落筆穩重,動作行雲流水,引得不少人都好奇了起來,難不成他還真能做出一副絕世佳作來?不管大家怎麽想,時間在兩個比試者作畫中默默流逝,當最後一點香灰落下,兩人幾乎同時放下筆,原本議論紛紛的大殿忽然安靜下來,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擺在兩人案桌上的畫紙,可惜距離太遠,又沒有豎立起來,誰都看不到畫作的內容就是了。“兩位似乎都按時完成了,為了表示公平,就請謝閣老,曾閣老和趙閣老一同評審吧。”三位閣老位高權重,又與兩人都沒有牽扯,端郡王的提議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下人們小心翼翼的拿起兩人的畫作走向隻有三位閣老和他們的夫人落座的位置,眾人莫不屏息,視線跟隨著畫作一同移動。“沈公子,聽說你在此之前一直養在鄉下莊子上,想必沒學過作畫吧?”鑒賞也是需要時間的,留在場上的江門伯嫡女突然又將注意力轉到了沈涼身上,刻意揚高的音量一聽就知道是在嘲諷對方,閑著無聊的人興致勃勃的看了過去,一直極力藏著掖著此事的沈睿廷當即黑了臉,雖然這事兒早就鬧得人盡皆知了。“嗯,是沒學過,所以江小姐若是輸了,可不要又說我一個大男人欺負你一個弱女子哦!”“哈哈哈……”沈涼接了她的嘲諷,卻也立即反諷了迴去,知道內情的人立時哄堂大笑,江門伯嫡女得意的笑僵在臉上,看起來她平時似乎被嬌慣太過,根本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臉上眼底爬滿了憤怒與怨毒,但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如此修養,還高門嫡女呢,連稍微資深一點的丫鬟都不如吧?江門伯一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哼,走著瞧!”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江門伯嫡女冷哼一聲扭過頭,扭曲的小臉卻是怎麽都沒法自然。“經過老夫與兩位同僚的評定,一致認為,勝利者是東陵候府沈涼!”“不可能!”片刻後,謝閣老站起來宣布結果,全場一片嘩然,江門伯嫡女更是當場怒吼質疑,位高權重的三位閣老當即就沉下臉,她這是在質疑他們的人品,放肆小女子,簡直太無章法了。“住嘴!”忍無可忍,江門伯猛的站起來厲斥自己的女兒,如果可以,他都恨不得沒這個女兒,閣老是什麽樣的人物?別說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了,就是他們這些侯爵也不得不禮讓三分,哪怕再有疑慮,也容不得她隨便放肆。“閣老見諒,小女冒犯了。”嗬住了女兒,江門伯又連忙給三位閣老賠不是,養了個這種女兒,也是難為他了。可惜,三位閣老似乎並不領情,看看雖然沒再出言冒犯了,依然滿臉憤怒質疑的女子,三個年過半百的閣老臉色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發難看。“既然江小姐有疑問,不如我們請閣老們說說評定沈涼為勝利者的原因吧。”見狀,端郡王適時地站出來打圓場,但很多人都看得出來,他看向江門伯嫡女的眼神淡了很多,要知道,這場席宴可是他長公主府舉辦的,提出遊戲規的是他的母親,邀請三位閣老評審的又是他自己,江門伯嫡女如此態度,不但是駁了閣老們的顏麵,更是當眾打臉他長公主府,他能高興才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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