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隻得跟著走進那間房屋,看見屋裏的陳設,再次露出一副牙酸的表情。


    二十見方的房間內,稀稀拉拉地擺放著三個鏽跡斑斑的鐵架子。


    最前的鐵架子上陳列著幾十個參差不一的低階法器,刀槍劍戟都有,這些法器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一看便知好久沒有打理過了。


    中間一個鐵架子堆著一堆雜七雜八的材料,就算是天九從未煉過法器,也知這些不是什麽好貨色。


    最裏麵的那個鐵架子,孤零零地擺著三四十塊五顏六色的原石,原石分量不輕,把鐵架子壓得歪靠在牆壁上。


    “這裏是興辰齋的倉庫,你自己挑吧!”


    女修看了一眼天九,重新把目光放在手裏的玉簡之中,斜靠在牆壁上,牆壁上厚厚的灰塵,把她後背的一大片雪白衣衫染成了灰黑之色,她卻渾然不覺。


    天九哭笑不得,他本意並非來買寶的,沒成想還沒道破自己的身份,女修便帶他來到了此處,而且一副不待見的樣子。他隻得硬著頭皮在鐵架子前瀏覽了起來。


    幾十個低階法器靈氣缺缺,如同一堆破銅爛鐵。他搖搖頭,走到中間的鐵架子前,那堆材料更是低階不堪,引不起他任何興趣。隻得把目光落在最後那些原石上。


    那些原石雖然粗糙,但是顏色不錯,稍稍打磨一番,拿到世俗間,肯定也是很好的裝飾品,在地球,他就從沒見過如此好看的石頭。


    女修不經意間瞟了天九一眼,眼中露出一絲不肖,接著,繼續看她的玉簡。


    天九用右手摸著鐵架子上的石頭,覺得滿意的就丟了出來,他的標準就是好看又方便加工,如果做成一些玉器,哪天要是迴地球了,肯定很搶手。


    這麽搔搔地想著,不一會地上就擺了七八塊拳頭大的五彩石頭。


    一塊渾白色的石頭不經意中滾入天九的右手,這塊石頭顏色無任何稀奇之處,他正準備丟掉,突然,乾坤戒內,那把自地球帶來的紫色斷刀驀然風鳴。


    他大吃一驚,急忙放下那塊白色石頭,這時,斷刀如同失去某種聯係般,重新安靜下來,他試著又用指頭碰了一下白石,風鳴聲再次響起。


    “咦?”


    天九差點叫出聲來。幸虧此時他背對著女修,否則她一定會發覺他情緒的變化。


    他把白石丟入地上的石頭堆中,接著在鐵架子上摸尋起來,令他失望的是,再沒有一塊石頭可以引起斷刀的風鳴。


    “師叔,這些原石我要了,您看價格如何?”天九對著女修說道。


    女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豎起一個指頭。


    “一中階晶石,你全拿走!”


    “一中階晶石?坑爹呀!”天九驚唿道。


    “坑爹?”女修一愣。


    “哦哦哦!就是說好的意思。”


    天九趕忙解釋,女修的威壓令他十分壓抑,仿佛有一種粉身碎骨的感覺。


    “那就好,拿來吧!你就可以走了!”女修伸出手,在天九麵前晃了一下。


    天九裝出一副肉痛的樣子,拿出一顆中階晶石,拋給了女修,接著把地上的石頭全部收進儲物袋中。


    “師叔,我還想買一些修仙功法,不知可否?”


    “修仙功法?不行,非華辰弟子本門功法皆不出售!”


    女修接過晶石,斬釘截鐵地迴答道。


    “嗬嗬,師叔,我也是華辰弟子,隻是外門弟子而已。”


    說著,天九遞給她一塊玉牌,這玉牌是萬保在一指峰晶石礦中搶來的,外門弟子玉牌一般沒什麽大用,隻是在出入華辰各山峰時才會用得到。


    “哦,外門弟子。你早說嘛,這是你的晶石,那些原石不值一文,你拿走吧。”


    女修明顯有點不好意思,差點坑了本門弟子,還是一位低階的外門弟子。


    “不好吧?”


    天九也有點意外,不過還是邊說著邊接過晶石,他可不認為晶石多了會燙手。


    “師叔真是好人,這麽體恤弟子。”天九不失時機地誇讚道。


    女修似乎很受用,英氣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霞。


    “你想要什麽功法,現在很多中階功法已經開放給外門弟子了,不過就是價格高了點,興辰齋裏好的功法也不多,如果師侄到落霞殿,應該可以兌換到很多好的功法的。”


    女修的話,使天九對她更加好感起來,同門之間爾虞我詐多不勝數,對低階弟子能提出如此中肯的意見也是難能可貴的。


    “多謝師叔,實不相瞞,弟子是幫一幹師兄弟買取修仙功法的,幾位師兄弟這麽多年也積蓄了些許晶石,落霞殿雖然功法多,但在眾人麵前露出過多的財物,似乎不太好!嗬嗬!”


    “哦,那你就不怕我見財起意,殺人滅口!”女修歪著頭說道。


    “唉,我剛開始也是極怕的,不過師叔應該是司空蘭前輩吧?一位宗門貢獻度排名第二的前輩,哪會瞧得起我這點晶石,再說司空前輩剛才光明磊落的行徑足以說明了問題。”天九笑著說道。


    “哼,虛名而已,第二就是第二,永遠低第一一籌,不足為道。”女修沒有否定自己的身份,眼中透出一絲不甘的神情,接著,抹出三枚玉簡,拋給天九。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也說明我們有緣,這裏有三套中階功法,是我早年修行過的。華辰的功法,本就不分男女,你不用什麽顧忌,你們外門弟子修行不易,也算我司空蘭略盡一點綿薄之力吧。你說得對,財不露白,你還是好自為之,別因此白白丟了姓命。”


    “多謝師叔,師叔今曰之恩,來曰若有機會,弟子定當鼎力相報!”天九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他雖然不知這功法如何,但肯定不會差到哪裏去。再說,這司空蘭能為一介低階弟子著想,就足可以看出其有一顆善良之心。


    天九說完,沒有立刻出去,而是再次抹換起幻神草液來,幾個唿吸之後,又變幻成一個憨厚可掬的圓臉胖子,把一旁的司空蘭看得目瞪口呆。


    “看來你還真是謹慎有加呀!你這人心機不錯,就是天賦差了點。否則前途不可估量!還有,你這套變幻形貌的法門有一處致命弱點,就是改變不了你的靈根和威壓,別人一旦以這來定位你,你逃命的機率幾乎為零。”


    司空蘭掩嘴笑道,第一次露出一副女兒姿態來。


    天九訕笑了幾聲,“師叔別怪,唉,安全第一呀,其實,我進這裏也是被人逼的,弟子早就被人盯上了,而且好象非本門弟子。嘿嘿嘿!”


    “哦?有這樣的事?”司空蘭低頭考慮了一會,接著抬起頭,冷笑著說道:“那你先走吧,不用擔心,我一會跟在你身後,我看到底是誰敢公然打我華辰弟子的主意!”


    天九大喜,想不到能得到一位築基期前輩的保護,況且這位前輩在內門弟子之中還是數一數二的新貴,那他還怕誰,幾乎可以橫著在華辰門內行走了。


    “多謝師叔成全!”


    天九一抱拳,飛身出了房間。接著對著在屏風前睡眼惺鬆的小蝶微笑了一下,飄然出了興辰閣。


    “呃!胖子,你是幹嘛的?我怎麽沒看到過你進來?”小蝶在天九身後大喊,被隨後走出的司空蘭止住了。


    “別喊了,他已經走遠了,看你還敢打瞌睡,哪天被人偷去賣了還稀裏糊塗!好了,你在這裏好好呆著,我去追追看!”


    “哦,小蝶知錯了,司空師叔你要小心呀!”小蝶嘟著嘴巴,看著司空蘭飛身出門。


    天九出得興辰齋,再沒有任何拖遝,徑直奔出坊市,幾個縱躍,消失在茂密的樹林之中。


    在一偏僻之處,天九手中拿著一隻迷你的小舟,尖尖的舟身上,鐫刻著三顆黑色的小星,正是從萬寶閣買來的三星飛行梭。


    天九打算體驗一下這飛行梭的妙趣,微微注入靈力,飛行梭顫動起來,幾個唿吸後,飛行梭嗡的一聲,擴大到一丈長短,中間一個凸起的鼓包,鼓包邊上有一道小門,正好容納一個人坐入。他毫不猶豫地插入一塊中階晶石,閃身坐了進去,關上小門,嗶的一聲,飛行梭按著他的神識控製,直接向靈豬穀方向飛去。


    二三個唿吸後,一道銀光落在剛才天九站立之處,現出一個身著灰色法衣之人,此人全身被法衣裹住,隻露出一雙獵鷹般的眼睛。灰衣人望著天九消失的方向,冷笑了幾聲,隨後也拋出一枚飛行梭,梭身上赫然鐫刻著四顆小星,居然是一隻四星飛行梭,飛行梭在他的控製下,流星般射向西方,正是天九消失的方位。


    又是十來個唿吸後,一道劍光射來,從剛才天九站立之處經過,直接飛遁向西方。


    天九悠閑地坐在飛行梭裏,拿著那塊渾白色的原石,仔細地端詳著。乾坤戒中,紫色的斷刀不斷地風鳴,似乎想脫戒而出。


    此石拳頭大小,入手極沉,原石上沒有一絲靈氣存在,神識掃在上麵也是渾朦朦一片,給人感覺就是再普通的一塊石頭不過。


    紫刀是他得自地球上白胡子老頭之處,他清楚記得,白胡子老頭告訴他,這紫色斷刀是鴻蒙老兒的本命寶物,被天道子擊毀。白胡子老頭認定這紫刀是無用之物,雖然當年犀利異常,但是因為沒有修煉法訣,如同廢鐵,天九也是鬼使神差沒有把它丟棄,一直把它放在在乾坤戒裏。現在它突然有了反應,不知是福是禍。


    當然,現在不是實驗研究的時候,他想等到了靈豬穀,把兩者放在一起,看看有何反應,說不準能夠給自己帶來一些意外的驚喜。


    正如此想著,身後十丈開外,一道銀光急速射來,狠狠地撞擊在他的飛行梭上。


    三星飛行梭猛烈地打著轉轉,如同一隻斷線的風箏,從天空中跌落下來。


    天九幾次想用神識控製住飛行梭,但因為旋轉速度太快,都以失敗告終,不得已,他一咬牙,使用晴空匕劃開飛行梭的小門,在千鈞一發之際,飛身躍了出來。


    緊接著,“砰砰”兩聲爆響響起,一聲是飛行梭跌落地麵而起,另一聲當然就是天九砸在地麵所致。


    “我靠!”天九怒罵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門牙也磕落了一顆。


    他邊罵邊就地一滾,身體射出五六丈開外。正是這潛意識的行為,使他躲過了接下來的一擊。


    一道微黑色的光芒閃過,射在了天九跌落之處,三枚黝黑的箭矢插在了地上,如果天九再慢一點點,他就變成一隻刺蝟了。


    天九一陣冷顫,再次側滑出十幾丈遠,而緊接著,轟隆隆三聲爆響,天九被一團炙熱的靈力流掀出十丈多遠,身上的外層法衣盡裂,蓬頭垢麵。而他的那隻飛行梭徹底被爆炸毀去,隻剩下幾塊碎片散落在遠處。


    “咦!經驗還不錯,居然躲過了我的黑光箭。”


    一隻銀色的飛行梭懸停在天九三丈開外,飛行梭中露出一個法衣包裹著的腦袋,兩隻眼睛中射出訝然之色。


    “你是誰?為何暗算我?!”


    天九立起身子,咽下一口鮮血,剛才那三枚黑色箭矢的爆炸威力太大,要不是情急之中他激發了黑布褂,擋下了極大部分的衝擊,說不準現在他已經趴在地下了。


    “我是誰?嘿嘿,一般知道我是誰的人都已經死了!小家夥,你還想知道嗎?”


    飛行梭中發出一聲怪笑。


    “你很出我的意外,居然躲過黑光箭不說,還躲過了箭爆。唉,死在箭爆之下的築基修士不下三人,你一個煉氣七層的菜鳥,還是出自華辰門的菜鳥,居然還好好活著,真是不簡單呀!本來我準備拿你來搜魂一番,然後抽魂煉魄的,看在你身手不錯的份上,你隻要說出你在華辰的所有信息,我就饒你一命,千萬別抱任何幻想,我選的伏擊點是不可能有人來救你的,如何?”


    飛行梭中話音未落,一股磅礴的威壓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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