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恐怕不是要伏擊我們,而是專門來找我的!”意識溝通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一瞬間就能講述完很多內容,不是語言能比擬的。


    克萊爾的想法瞬間被洪濤明晰,然後就從攢私房錢的快樂中驚醒,沉默了幾秒鍾之後,真實想法又通過看不見的數據鏈傳送給了克萊爾。


    “桑格爾不會出賣你,我可以擔保!”克萊爾對洪濤的分析結果部分認同,可她想不通哪裏出了紕漏。自己也是剛剛知道大腦掃描的最終結果,唯一提前幾天知曉的就是桑格爾,但她不應該突然變得如此無恥。


    “現在找出誰是出賣者已經沒意義了,我同意你的猜測,對方很可能把星係裏的三個星門都封鎖了,就等著目標自投羅網。所以我建議咱們還是分開,執行官號體積小速度快完全能自保,我先駕駛駁船去星門,能過去就過去,過不去的話,等他們抓到我之後應該就會離開,你們倆返迴空間站再去激活我的克隆體。”


    桑格爾會不會出賣自己洪濤真的不敢下結論,即便有克萊爾擔保也不能。她畢竟是利益至上派家族的大公主,有些東西是深深隱藏在基因裏的,溫度合適就發芽。


    但現在不是討論人性的時候,得想想對策了。現實很殘酷,自己怕是難逃被抓的命運。執行官號的雙人逃生艙容不下三個人,這就是戰艦不如民用飛船的地方,空間太狹小。


    這個結局其實早就在自己計劃之中,隻不過是最壞的一個。靜下心來想一想好像也不虧,假如當初努埃爾沒恰好經過,自己就得活活憋死、凍死。這半年多的時光應該算白撿的,至於說為啥沒白撿幾年、幾十年,不能怪別人啊,要怪就怪自己沒玩好。


    “……你從來就沒失憶,早就知道自己是冬眠者對不對?”意識連接突然中斷了,隔了十幾秒鍾才重新連上。


    “什麽冬眠者?你是說桑格爾的檢查結果表明是我冬眠者!”這個問題有點突然,打了洪濤一個措手不及。但他馬上就明白是怎麽迴事兒了,隻能是桑格爾的研究有了結果,克萊爾才會這麽問。


    “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你自己是不是還需要問別人!”克萊爾本來想把桑格爾的檢查結果詳細說說,但想起這個男人一直都在騙自己,怒火就不打一處來。也就是不在身邊,否則真得扭斷他的脖子,管他是不是冬眠者!


    “你誤會了,我真的失憶了,什麽都想不起來。是努埃爾碰巧搭救了我的逃生艙,至於是不是來自沃申我也不清楚。他覺得像,就以這個身份幫我重新登記了。”


    被活捉是不可能的,洪濤不怕死但怕受酷刑。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對方真是衝自己來的,那就把神經增效劑全釋放出來。這玩意濃度一旦超標比毒藥還毒,病毒會直接就把大腦神經元吃掉,連意識轉移的機會都沒有。


    但不能死得太冤枉,臨死還背負上欺騙女人的罪名。不是洪濤愛惜羽毛,而是他還能活過來,克隆飛行員不就是幹這個用的。


    “恐怕他們不會讓你如願的,這裏是低安星係,唯一能傳輸意識轉移信號的就是導航信標,有很多種辦法能屏蔽。沒有你逃生艙發出的信號,誰也不能進行激活程序。”克萊爾沒說信不信,而是告訴洪濤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啊!那我豈不是就真死了?”這個消息不是不太好,是太不好了,直接斷了洪濤的後路。原本指望成為克隆飛行員之後就可以長生不死,合算還有這麽多限製。


    早知道這樣真應該考慮是不是該放棄本來的身體,那塊老鼠頭紋身的皮膚一直揣在懷裏,就算膈應也不舍得扔。即便現在的紋身科技更發達,發光的、立體的、能變形、能跟隨體溫和心跳時隱時現的一應俱全,卻再也紋不出原來的老鼠頭了。


    “如果這些天你認真訓練了就死不了!再過幾分鍾探針就會掃描到我們,在這之前我先躍遷去星門,先用空間炸彈把埋伏的飛船炸出來,到時候聽我指令,你還有機會衝過星門。過了星門馬上拋棄駁船,逃生艙的躍遷引擎啟動速度最快,他們來不及鎖定。隻要能靠近月光,他們就無能為力了,之後的事情再說,隻要活著總能有辦法。”克萊爾顯然不舍得洪濤死,還不是光說說,有具體解決辦法,聽上去挺靠譜的。


    “那你和桑格爾就逃不出來了!”可洪濤覺得這個辦法很不靠譜,克萊爾是打算用執行官號吸引火力,掩護駁船進入星門。有沒有成功的可能性?以克萊爾的能力和執行官號的性能確實有可能。


    但不管駁船能不能衝過去,執行官號肯定過不去。一旦雙方交上火,對方在第一時間就會進行攔截。護盾全開的飛船是無法通過星門的,放棄護盾瞬間就會被打爆,沒生還的可能。


    “他們不敢拿我們倆怎麽樣的,那就不是綁架而是戰爭了!”克萊爾又給出一個聽著很靠譜的理由,身份。


    一位異株湖集團的公主,一位納基維集團的公主,綁架她們倆確實很有挑戰性,至少新羅馬聯邦政府不會善罷甘休。


    這不光是兩個集團的私事,還威脅到其他集團和權貴的人身安全。真不能慣這個毛病,否則以後不是想綁誰就綁誰了,越有錢有勢越危險,這日子還咋過啊。


    “他們既然敢在這個星係下手,恐怕就沒把納基維集團放在眼裏,加上一個異株湖又如何?桑格爾以為我是冬眠者,一個活著的冬眠者,你是考古學家,應該明白其中的研究價值。雖然我自己並不承認這種說法,可誰會聽我的呢?在這麽大利益麵前,得罪兩個大集團好像也不太吃虧。如果是我,把三國政府全得罪了也無所謂。別忘了,在政府之外還有其它勢力存在。你的好意我領了,在上古語言裏有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就是我的青山。他們大概率是要活捉我,隻要你活著就有人能替我伸冤,說不定可以通過談判解決。到時候我就指定你和桑格爾為主要研究人員,咱三繼續合作,沒準過的比現在還好呢,想要啥都有。”


    可惜身份貴賤在洪濤眼裏依舊不能保命,冬眠者到底是啥玩意自己真不清楚,但不管是努埃爾還是克萊爾的研究資料裏都有這方麵的描述。


    打個比方吧,就好像某寶馬x的兒子,突然發現洪濤是個外星人,結果幾事不密則成害,這個秘密讓外人知道了,還有可能牽扯到國外勢力。


    巧了,洪濤正好不在國內,而是在個中立地區釣魚,比如說南極吧。然後這位小馬和洪濤說了,你跑吧,我掩護,有我爹在誰也不敢動我,哪怕是塔利班來了也得給我爹麵子。


    此時如果洪濤真信了,先不說能不能跑掉,有很大幾率會害了小馬。當然了,如果真是小馬,洪濤必須假裝信。可惜啊,小克不是小馬,還是別害了。


    “你恐怕想的有點多了,不管怎麽樣,你是我的雇員,就應該也必須聽我的命令……你在做什麽?停下來!我命令你停下來,把飛船控製權還給我!”


    小克確實不是小馬,她根本就不信洪濤這套說辭,蒙傻子啊。剛想說服,突然情緒就失控了,在逃生艙裏上躥下跳,機械手不停的錘擊著艙壁,齜牙咧嘴像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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