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書言從皇後指跟高昀的婚事,一直沒見過衛廷昶,衛廷昶的消息都是衛昭嘴裏知道的,傅書言覺得愧對衛廷昶,甚至有些怕見到他,不期在這裏遇見,傅書言很意外,緊張和無措。

    低低地叫了聲,“廷昶哥。”就不知說什麽了。

    衛廷昶牽了牽嘴角,一絲苦澀的笑,“言妹妹,你還好吧?”

    “我還好,廷昶哥。”傅書言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問好的話沒說出口,衛廷昶明顯清減了,傅書言的心中酸澀。

    兩人好像沒什麽話,衛廷昶過了半晌,突然道:“言妹妹,我要走了,隨大軍去打北夷,我來看看你。”

    傅書言猛抬頭,驚得瞪大眼睛,脫口而出,“廷昶哥,不要去,有危險。”她恍惚憶起了這場仗非常慘烈,北夷勝了,我朝軍隊幾乎全軍覆沒。

    衛廷昶笑笑,“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好男兒當戰場殺敵,生死何懼!”

    傅書言看衛廷昶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依依惜別,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自己不跟高昀有婚約,廷昶哥就不能受到如此大的打擊,去兩軍陣前赴死,廷昶哥是來跟自己告別,根本沒打算迴來。

    傅書言瞬間腦子閃過很多兒時的記憶,衛廷昶對自己愛護,傅書言控製不住,含淚哀求聲道:“廷昶哥,如果是我的婚事讓你心灰意冷,言兒拚著違抗皇命,終身不嫁,隻求廷昶哥你不要去好嗎?”

    衛廷昶目光溫和,“言妹妹,我知道你喜歡高昀,我沒有怪你,跟你沒關係。”

    衛廷昶越是這樣說,傅書言心裏越難過,急切間想阻止衛廷昶,“廷昶哥,求求你,你千萬不能去,廷昶哥要是去了,衛伯父和伯母還有昭姐姐該多擔心。”

    衛廷昶定定地看著她,似有千言萬語,最後說了句,“知道言妹妹擔心我,我很開心。”

    傅書言再也控製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如果衛廷昶一去不迴,她將自責一輩子。

    這時,有太監走過,衛廷昶不能耽擱太久,朝傅書言:“言妹妹,我走了。”

    傅書言想攔,自己又有什麽立場攔,眼看著衛廷昶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外,傅書言站了許久,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傅書言的轎子進了府門,在垂花門口落轎,一個媳婦挑起轎門簾,知兒站在下麵,扶姑娘走出來,道;“衛姑娘來了多時,在房中等姑娘。”

    傅書言快步走迴房,剛進堂屋,衛昭在裏間聽見

    腳步聲,站起身,傅書言隔著門簾喊了聲,“昭姐姐。”衛昭聽她聲音很急迫,應了聲,“言妹妹。”

    傅書言隨著聲音已揭開門簾進屋,四目相對,明了對方要說什麽,衛昭看見傅書言眼睛紅紅的,問;“我哥說要去找你,他是不是跟你說跟隨朝廷大軍打北夷,言妹妹,我哥誰的話也不聽,唯有你的話還能聽進幾分,求言妹妹你替我勸勸我哥。”

    傅書言把衛昭按到炕沿邊坐下,麵帶慚愧,“昭姐姐,我勸廷昶哥,廷昶哥執意要去打仗,伯父伯母是什麽意思?”

    衛昭一臉焦急,“我父親你也知道,讚成我哥去,說朝廷正值用人之際,我衛家深受皇恩,理應報效朝廷,我母親死活不同意,說衛家就我哥一個嫡子,有事可怎麽辦?可我哥這迴不知怎麽了,執意要去,言妹妹,他連你的話都不聽,別人勸更勸不動。”

    衛昭聽傅書言都勸不住大哥,知道大哥心意已決,不能更改,二人相對,愁眉不展。

    衛昭失望迴去,傅書言送到二門口,看著衛昭上轎,衛昭的小轎抬出府門,傅府厚重的大門關上。

    傅書言這幾日沒睡好覺,心裏清楚,此次若戰事失利,東宮太子位不保,隻怕到時傾巢之下無有完卵,高昀受到株連。

    現在又多了一層擔憂,衛廷昶隨軍戰場殺敵,刀劍無眼,萬一有不測,自己負疚不說,衛昭和魏伯母將痛苦成什麽樣子,尤其想起上一世,魏夫人老來喪夫喪子,孤苦無依,傅書言胸口發悶,雙腿無力,幾乎站立不住,知兒見狀,忙扶住她,關切地道;“姑娘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傅書言擺擺手,“我沒事,昨晚沒睡好,頭發暈。”

    “奴婢扶姑娘迴去歇息。”

    前方戰事緊迫,朝廷調集四十萬兵馬,糧草,大軍即日開拔。

    東宮裏太子和太孫一起出征,太子妃文氏夜夜無眠,替父子倆擔心,太孫妃雲氏和婆母的心情是一樣的,皇室的女人,對朝廷大事比一般的女人敏感,預感到生死關頭,雲氏為夫君捏把汗,側妃傅書湄太孫不大理會,也沒跟她話別,六姑娘傅書湄也擔心太孫的安危,太孫若有不測,自己沒有子嗣,在這深宮裏頭守活寡,永無出頭之日。

    朝廷大軍開拔之日,京城數以萬計的百姓送到城外,傅書言陪著衛昭去給衛廷昶送行,兩個人站在京城郊外長亭裏,看著大軍過去,四十萬大軍如潮湧般望東北方向開拔,傅書言和衛昭在經過的部隊裏找尋,黑壓壓的根本

    分不清麵目,衛昭踮起腳尖,怎麽看不見大哥的身影,衛昭著急,“大哥在哪裏?言妹妹你看到了嗎?”

    傅書言在裏麵尋找衛廷昶的身影,人頭攢動,不知道衛廷昶在哪裏。

    太子親征,皇子們和滿朝文武大臣出京城十裏,恭送太子。

    最後一隊軍隊消失在大路盡頭,揚起沙塵,衛昭和傅書言還站在哪裏朝天邊大路上張望,馬蹄聲消失,一切歸於平靜,許久,傅書言低聲道:“昭姐姐,我們走吧!”

    傅書言跟衛昭朝停在亭子下的車子走去,傅書言問:“魏伯母為何沒來?”

    衛昭愁眉苦臉地道;“我母親病了,大哥前腳一走,我母親就病倒了。”

    傅書言道;“魏伯母若不是病了,一定能趕來送廷昶哥,衛伯父怎麽沒看見?”

    “我父親送到家門口,該囑咐的早囑咐完了。”

    二人迴府,勤打聽消息。

    朝廷援軍不久在靳關遭遇北夷大軍,兩軍在靳關開戰,傅書言在學裏聽到前方不斷傳來消息,戰事激烈。

    傅書言每日散學迴家,上柱香,望東北方向遙拜,保佑衛廷昶平安歸來。

    這日,英親王高恪和王妃傅書琴突然迴府,高恪跟傅鴻關在書房,談了很長時間,杜氏見到大女兒不似以往高興,前方兩軍負未明,誰心裏都不那麽輕鬆。

    英親王夫妻走後,傅鴻迴上房,退了左右,小聲跟杜氏道:“你還是提早做準備,萬一戰火蔓延京師,你把金銀細軟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走的,藏好地方,等以後太平了,迴來再取。”

    杜氏驚慌地問;“老爺的意思是這戰事是輸定了?”

    傅鴻壓低聲音道;“靳關離京城很近,北夷軍隊如果突破防線,長驅直入,直搗京師,夷人作戰勇猛,朝廷號稱四十萬大軍,其實,真正能打的是少數部隊,兇多吉少,你告訴那三房人,隻能自家人知道,千萬不能露出口風,如果讓人知道,皇帝震怒,定個擾亂軍心之罪。”

    杜氏知道事態嚴重,不然英親王跟丈夫關在書房密談很久。

    杜氏命人備好車馬,就說準備這三五日家裏女眷們要出門,車套上,馬匹喂飽了。

    傅府四房人,悄悄把值錢的東西打好包袱,

    這三五日聽說,有的官員悄悄把家眷送走了,傅府人多,全都走,目標太大,隻好看看再說。

    這日,前線傳來急報

    送到宮中,形勢危急,朝廷大軍慘敗,死傷無數,兵敗如山倒,太子下落不明,北夷大軍已湧入靳關,直撲京師而來,北夷軍隊突破靳關,靳關於京城之間再無屏障,北夷大軍晝夜奔襲,已經距京城五六十裏地,很快兵臨城下。

    皇帝還夢想,太子代皇帝禦駕親征,我軍士氣大振,能一舉殲滅北夷軍隊,卻傳來朝廷大軍敗給北夷軍隊,京城守城的力量薄弱,根本無法抵擋驍勇善戰的大漠生存強悍的夷人。

    皇帝封鎖這一消息,於次日一早,帶著皇後後宮嬪妃從京城南門,望東南方向逃走。

    皇帝棄城,京城守將聞聽,更無心抵抗,一時京城人心慌慌,百姓蜂擁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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