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訴安一頓,抬眸看著謝無偃,“那個謝家人?”“對。”時訴安眉頭微攏,頓了兩秒。“也對,賈晚晚再愚蠢,出了拍賣會那檔子事情後,賈國慶應該好好教育過她了,並且一定強令約束過她,她再蠢,也不至於蠢到這地步,無偃你的意思,這個音頻是謝清清錄的,然後放上網轉移視線的?”“對,謝清清她不笨,但為人和謝盛政差不多。”時訴安“嘖”了一聲,不怒反笑。“所以,謝清清這是想禍水東引?一方麵能給我潑汙水就潑汙水,潑不了就拉賈家下水,反正不管是我倒黴還是賈家倒黴,都能起到轉移視線分散關注的效果。”“對,是這樣。”謝無偃就知道,他哥哥一點就通。時訴安卻沒對謝清清繼續發表什麽看法,隻是抬眸直直地盯著謝無偃,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哥哥,怎麽了......?”謝無偃被時訴安這一眼掃得提起心來。“為什麽這麽看我?”時訴安卻沒說話,依然在盯著謝無偃,還眯了眯眼。謝無偃頭一次感覺到什麽叫背後發毛,心底還隱隱冒上一絲不安,怎麽迴事,他哥哥這反應不太對,難道想歪了什麽!“哥哥,到底怎麽了,你別這麽看我啊,我都被你看慌了。”時訴安看著謝無偃莫名緊張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一笑。“沒什麽啊。”他不再盯著謝無偃,隨手拿起了牛奶杯,喝了一口溫熱的牛奶。絲絲的甘甜伴著奶香頓時滑入了喉嚨,貌似加了蜂蜜。時訴安麵上笑容不禁更溫柔了,他家弟弟就是這麽貼心啊。“哥哥。”時訴安這反應怎麽可能讓謝無偃安心,謝無偃忍不住追問:“剛剛到底怎麽了,哥哥你是不是想說什麽,還是想歪了什麽?”“我哪能想歪什麽啊。”時訴安笑著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無偃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或者......是有什麽事情想對我坦白?”畢竟這小子今天的反應有一點點問題,雖然臉色很黑很臭,怎麽看怎麽憤怒,但結合之前他受傷時這小子的反應,今天這事兒卻有些不完全算正常的冷靜。所以他覺得謝無偃大概是有辦法應對的,並且這個辦法應該還比較周全,但是一個即將成年的高三生為什麽能有周全的辦法應對這件事?再想想昨天謝無偃對他講的那些關於親媽和外公的事情,聯係一些未明講但已經透露出來的信息,加上謝無偃過於聰慧,情商還高......他就算猜不全,也能猜出個一二來。說句自誇的話,他智商到底不低,能算個聰明人吧。謝無偃聽到時訴安的話,瞬間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迴過神,不算太過震驚。他的確有故意引導,並且逐漸暴露一些信息,畢竟他是想和時訴安過一輩子的,有些事情肯定要逐漸坦白。但他也沒想到時訴安居然這麽快就覺察出了一些。“哥哥。”謝無偃裝作愣怔的樣子,然後麵上閃過慌亂和內疚,“我...我......”“沒事,哥哥又不怪你。”時訴安見謝無偃這模樣,心想他果然是才對了,但他的確不責怪謝無偃,笑著揉了把謝無偃的狗頭。“你別想多,哥哥又不傻,無偃你在謝家那樣的環境裏自保那麽多年,應該不是簡簡單單裝作懦弱就行的,何況還牽扯到你媽媽和外公...估計還有很多別的我不清楚的方麵吧,肯定很多事情是要隱瞞著的,哥哥知道。哥哥一點都不怪你,真的一點都不怪。”“哥哥,我......!”時訴安搖搖頭:“無偃,如果你想坦白,哥哥當然會更高興,但是我不想逼你,你也不要急著說,什麽時候你覺得可以說了,再說,哥哥會聽的。”說著,時訴安放在謝無偃腦袋上的手微微停頓,然後緩緩向下,輕輕捏了把謝無偃的臉,還恰恰是謝無偃帶著胎記的那左半邊臉。時訴安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行了,臭小子你別亂想,也別慌,哥哥真的不會怪你的,永遠永遠都不會,你要相信哥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說完,時訴安望著謝無偃的眼睛,眼睫一彎,“所以,你確定不要把你想到的辦法告訴哥哥嗎?”謝無偃突然攥住了自己的拳頭,眼眶隱隱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紅意。他是想過坦白後,時訴安可能會有的任何反應,也猜到過,在他這樣慢慢引導和逐層刻意暴露下,時訴安反應不會多麽偏激,畢竟時訴安是真的疼他。可他卻怎麽也沒想到,時訴安會覺察得這麽快,還會是這樣一副早有預料、全然接受且至始至終都在為他著想的反應!讓他從心髒到神經全都酸軟成一片,一切情緒都受不住時訴安任何“攻擊”,轉眼間就兵荒馬亂,狼狽不堪。謝無偃突然推著輪椅離開桌子,一下子抱住了時訴安的腰,還將臉埋到了時訴安的脖頸間。“哥哥......”“哥哥。”時訴安驟然被謝無偃抱住,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但見謝無偃這反應,他也不好笑話謝無偃,當即抬手,輕輕拍了拍謝無偃的肩,笑著說:“怎麽了,這麽容易就感動了啊?傻小子。”謝無偃卻將時訴安抱得更緊。他近乎貪婪地唿吸著時訴安脖頸間的氣息,一隻胳膊緊緊箍著時訴安的腰,一直胳膊攬住時訴安的肩膀,臉頰與時訴安的皮膚緊緊相貼。哥哥,我好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你為什麽總對我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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