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嗎?」向晚總算從憤怒的情緒中緩過來一些,她站在那裏,冷冷的笑,「你剛才說……快給誰叫救護車?」


    她冷窒的聲音讓張蘭感到一絲異樣,此時的她,已疼的青筋突起,冷汗涔涔,抬起頭,看向向晚冰冷的眸。


    「向晚,救救媽……快點!」


    「媽?你確定自己擔得起這個稱謂?一個想要害死自己小外孫的人,也配當媽?」


    「我……」張蘭收到向晚冷酷的眼神,打了個激靈。


    她懊惱不已,又忿恨不已。


    原想讓孩子去算計向晚,想不到,最後卻著了一個小丫頭的道。


    接著,張蘭又把目光集中在向晚身上的程甜甜身上。


    她苦著一張臉,擠出幾滴眼淚:「丫頭,乖,幫奶奶打個電話……就說這裏有病人,馬上就要死了……」


    向晚擰眉,更加無語,推一把身後的孩子:「甜甜,先上樓!」


    程甜甜見張蘭渾身是血,真的有點怕了,但她卻告訴自己要勇敢。


    突然,她想到她昨晚睡覺的屋子裏有一部電話,甜甜眼前一亮,轉身就往樓上跑:「姐姐你不要怕,我這就去打電話!」


    「甜甜!」向晚手往後一抓,想抓住甜甜,告訴她不要打120。


    然而,那孩子腳也快,已經跑遠了。


    「張蘭,你這叫自作自受。要麽你自己站起來,離開我家,要麽,你就等著血流盡吧,讓我救你,門兒也沒有!」


    向晚懶的再看張蘭一眼,轉身也要上樓。


    突然,門開了。


    手機還響成一團的葉千川暴風雨一樣出現在向晚麵前。


    「打你手機停機,樓上的電話又沒人接。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


    葉千川一看到向晚,摁斷手機,快走兩步衝過來將她抱住。


    冰涼的唇緊緊貼在她的額頭上,雖然隻是短短分別了半日,卻好像分開了一年,葉千川心有餘悸似的,緊緊的抱著她不放。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接著便小女孩甜脆的聲音:「哥哥你終於迴來了!快把這個老巫婆趕走!」


    甜甜正給葉千川打電話呢,就聽到樓下有聲音傳來,嚇的她趕緊出來看看,一看,便是大大的驚喜。


    葉千川鬆開向晚,這才發現家裏的異樣和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張蘭。


    他眸色一凜,先將向晚朝身後警惕的一拉。


    「怎麽迴事?她怎麽在這裏?」


    張蘭沒想到葉千川會在這時候迴來,她抬起白慘慘的臉:「女婿……葉少……快救救我……救救我……」


    向晚見葉千川迴來了,心裏便有了底氣,她單手攀住葉千川的手臂,冷眼看著地上的女人:「別管她,她這是自作自受!姓江的不要她了,就想投靠我們,還想……」


    後麵那些殘忍的話,向晚終是沒有說出口。


    雖然早就被張蘭寒了心,可得知她竟然想害她的孩子,那種恨,更是深入骨髓,甚至帶著幾分痛苦。


    痛苦到向晚不知要如何宣之於口。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張蘭卻連畜牲都不如!


    葉千川對這位傳說中的丈母娘歷來反感,聽到向晚的敘述,眸色越來越冷。


    「葉少……葉少……我是真心實意想來照顧向晚的,你別聽她胡說……我們母女積怨已久,她不肯信我……可我真的沒存壞心啊!」


    「你閉嘴吧!」向晚氣極敗壞的打斷她,「你還想存什麽壞心?你出現在這裏,已經夠讓人噁心了!知趣的話就趕緊滾!不然的話……」


    「晚晚,你先和小丫頭上樓。」葉千川打斷向晚,迴頭,給了她一個寵溺的目光。


    「千川,你……」向晚有些不放心的看著他。


    「去吧。」他依舊溫柔的看著她笑,手在她肩上輕輕拍了兩下,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場麵太血腥,我怕髒了你的眼睛。」


    一陣熱浪襲來,燙的向晚渾身一悸。


    她抬眸,異樣的看著他,卻在他過於冷靜的眸子中,看出幾分邪肆。


    那種眼神仿佛在告訴她,看他的吧,他絕不輕饒了張蘭。


    向晚本來還有些憂心的,但見他眼神篤定,想他歷來辦事穩重,不是惹禍之人。


    她吞了吞口水,也在他耳邊說:「那你悠著點,這裏就交給你了。」


    葉千川溫潤一笑,在她臉上捏了捏:「上樓把門關好,別被噪音吵到。」


    「知道了。」


    向晚拉著甜甜,先行迴臥室了。


    等向晚一走,葉千川冷看了張蘭一眼,轉身就去尋找放在角落裏的醫藥箱。


    昨天晚上,他才注意到家裏有醫藥箱。


    很快,葉千川抱著醫藥箱出來,緩緩走向仍趴在地上的張蘭。


    張蘭見他走近,開始還有些害怕,看到他手上的醫藥箱時,心底竟生出幾分感激。


    「葉少,你是來救我的是不是?不……不用,你還是給我叫救護車吧。」雖然感激,但張蘭可不相信他有什麽好辦法。


    她身上紮了那麽多瓷器碎片,得去醫院一片片拔下來才行,還有她身上的燙傷,也得專業的醫生才能處理。


    葉千川冷著臉在她麵前沙發上坐下,他不笑的樣子,有種距人千裏之外的威嚴感,讓人發怵。


    很快,醫藥箱放在茶幾上,打開。


    他先拿了個口罩戴上,然後又眉毛不皺一下的,拿過無菌操作手套,戴上,再然後,取出那支最大的鑷子。


    掃一眼地上的女人,一隻手拎著她的胳膊,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轉了個身。


    耳邊又是一聲殺豬似的慘叫,剩餘的那些碎片毫無保留的全部紮進她的後背,大腿,手心裏……


    「你……你要幹什麽?」張蘭已疼的上氣不接下氣,渾身汗濕,頭髮更是狼狽的貼在頭皮上。


    「救您啊,我的嶽母大人!」葉千川說話間提起她的一隻手腕,鑷子對準她手心的一塊碎片,輕輕一夾。


    張蘭打了個哆嗦,接著,耳邊又是葉千川略帶戲謔的聲音:「真是的,怎麽斷了?」


    他的鑷子將碎片從齊著沒入傷口的部分夾斷了,望著嵌進肉裏的另外半塊碎片,有些意外的揚了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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