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香甜。


    向晚醒來的時候,聽到樓下傳來細碎的說話聲。


    她起床,躡手躡腳的下樓。


    樓下的廚房裏,葉千川和程甜甜正在準備早餐。


    兩個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個長身玉立,一個軟糯可愛。


    時不時的葉千川彎腰在她額頭上揉一下,程甜甜仰起小臉,兩人交流著什麽,畫風出奇的和諧。


    向晚看著,竟有種提前欣賞葉千川如何帶女兒的畫麵,那種感覺竟然還不錯。


    站在兩人身後,向晚輕咳一聲。


    「姐姐,你醒了!」程甜甜迴頭,沖向晚綻開大大的笑容。


    向晚這才看到,她昨天洗完澡散開的頭髮已經被梳起兩條可愛的辮子。


    不用想,肯定是葉千川的手法。


    「你看,哥哥給你做了三明治,還有牛奶。」程甜甜獻寶似的來到餐桌前,指著盤子裏的食物給向晚介紹,還指著其中一個小小的三明治,說,「還有這個是我做的,姐姐,我也會做三明治了,我厲不厲害?」


    「厲害!厲害!甜甜你好棒!」


    向晚受寵若驚,在程甜甜軟糯的小臉上忍不住捏了捏。


    葉千川端著熱好的牛奶過來,在向晚身邊經過時,還忍不住駐足,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向晚臉一紅,推開他。


    再一看,程甜甜看著兩人,正笑的眉眼彎彎。


    向晚的臉更燙了,狠狠給了葉千川一記眼刀。


    他卻跟看不見似的,把牛奶放下:「晚晚,甜甜,過來吃早餐。」


    向晚紅著臉坐下,悶聲不響的拿起一塊三明治,先遞給甜甜,甜甜卻拿起那塊小的:「姐姐你吃,我吃自己做的那一塊。你那塊是哥哥給你做的愛心早餐,他說,你多吃一些,可以把小寶寶養的胖胖的。」


    向晚唇角一抽,他連她有小寶寶的事都跟甜甜說了……


    「我吃多了,小寶寶還沒胖,我倒先吃成一個大胖子了。」她小聲的腹誹。


    「姐姐就算胖了,哥哥也喜歡你。」


    葉千川連忙給了甜甜一個贊。


    向晚咬了一口三明治:「你們見過胖胖的歌手嗎?」


    葉千川又將牛奶送到她唇邊:「正因為沒見過,才更顯得你獨一無二嘛。」


    向晚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想哄她生孩子也不用這麽嘴甜吧。


    男人有喜歡胖子的嗎?嗬……


    「節目錄製還要一天,一會兒我去盯著,你和甜甜在家,沒問題吧?」葉千川有些擔憂的問。


    「能有什麽問題?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會和甜甜和諧相處的。」向晚看著小丫頭,不以為然的表態。


    「嗯。」葉千川點頭,又喝了一杯牛奶,起身在甜甜頭上一揉,「照顧好姐姐。」


    他拿外套出了門,家裏隻剩下向晚和程甜甜,小丫頭嘴甜,會說話,一上午哄的向晚倒也是眉開眼笑。


    隻是甜甜幾次提出想看動畫片,向晚都以會傷眼睛為由,拒絕了,而是從樓上拿出一些小人書,把上麵的故事講給她聽。


    甜甜聽得津津有味,快十一點的時候,外麵傳來敲門聲。


    向晚以為葉千川迴來了,興沖沖的去叫甜甜開門。


    「誒,葉千川和向晚不是住在這裏嗎?你這小丫頭是誰?」


    張蘭打量著給她開門的程甜甜,又看一眼別人給她的地址,確定無誤後,伸手將程甜甜扒拉到一邊。


    「姐姐,有個奶奶我不認識!」


    程甜甜衝著廚房裏正在給她做蛋羹的向晚喊,伸開手臂再次攔住張蘭。


    向晚聽到聲音出來,再想不讓張蘭進門已經不可能。


    「你來幹什麽?」向晚對她這個媽,歷來沒什麽好臉色。


    上次見張蘭還是去醫院看周南的時候,到現在兩個多月未見,張蘭比之前又蒼老了幾分,不止蒼老,穿戴也比從前寒酸了,哪還有當初的風韻,儼然就是個普通又平凡的婦人。


    「向晚,可算讓我找著你了。」張蘭一進來就不客氣的坐下了,然後環顧四周,聞到廚房裏還飄著香氣,忍不住又站起身朝裏麵張望,「你在做飯?做好了嗎?好的了話快給我盛一碗。早上就沒吃飯,現在都要餓死了。」


    向晚不動,麵色冷然:「我再問你,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嘿,看你說的。向晚,你是我女兒。當媽的來女兒家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張蘭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又看一眼程甜甜,笑了:「這小丫頭是誰?看著怪招人喜歡的。來,過來,奶奶給你糖吃。」


    她從隨身帶的包裏翻出兩塊巧克力,硬塞到了程甜甜的手上。


    甜甜不要,張蘭索性把她拽過來,親自剝了一塊,塞到她嘴裏。


    「別跟奶奶見外,你不是晚晚的客人嗎?我是晚晚的媽媽,咱們都是一家人。」說著,又把甜甜抱在懷裏。


    程甜甜含著巧克力,看看向晚,又看看張蘭,愣神的功夫,巧克力就化了,她不由自主的吞咽著口水。


    畢竟是孩子,無法拒絕糖果的誘惑,甜甜一笑:「奶奶原來是姐姐的媽媽。」


    姐姐?


    這稱唿讓張蘭一陣發窘。


    她叫向晚姐姐,卻叫自己奶奶,難道她看上去很老嗎?


    接著張蘭又嘆了口氣:「向晚,說出來你不信。上次你爸的飯店遭了殃,為了賠償客人的醫藥費,我把我多年的積蓄全拿出來了,你江伯伯知道後,氣得不輕,非要鬧著和我離婚,我現在有家迴不去,連過年都是在賓館過的。現在你迴來了,我也算是有著落了。你說養子女不就是為了人老的時候嗎?看著你成家立業,媽心頭的石頭也可以放下來了。以後,你和千川再趕緊給我生個外孫子,媽給你們帶帶孩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外孫子。什麽叫做外孫子?」甜甜聽的懵懂,眨巴著大眼睛問張蘭。


    「就是讓你的向晚姐姐趕緊生個小寶寶。」張蘭假裝慈祥的撫摸著甜甜的頭髮,笑盈盈的說。


    「可是姐姐現在肚子裏已經有小寶寶了呀。」


    向晚還未來得及阻攔,甜甜那句話已經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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