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雙目赤紅,裏麵像是有熊熊大火在燃燒著,臉部因為過於激動,不住的顫動痙攣,整個人看上去悲痛而又憤怒。


    斯語已經辦好手續迴來,見石頭突然換了個人似的,與向晚交換了一下眼神。


    「你沒事吧?發生什麽了?」斯語小心翼翼的問,同時拉起行李箱,「我們現在可以出發去機場了嗎?」


    這幾天,兩個女孩兒和石頭的關係雖然不像從前那樣硬邦邦,但也僅維持著表麵的客氣,說到底,斯語和向晚對這個陳力的屬下是忌憚也謹慎的。


    眼下見他這樣,兩個人除了關心兩句,不知道該說什麽。


    幾分鍾過去,石頭終於控製住情緒。憤恨得看一眼那張報紙,獨獨將載有那篇報導的一塊兒,撕了下來,摺疊,塞進貼身的衣袋裏。


    他粗魯的舉動,惹來酒店的服務人員。


    看到被撕毀的報紙,對方麵露不悅。


    向晚給斯語使了個眼色,斯語馬上拿出一張百元大鈔,塞給那個服務員:「抱歉。這張報紙我們買下了。」


    對方收了錢,不好再說什麽。


    向晚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石頭:「我們可以走了嗎?」


    她又問。


    石頭點點頭,異常默默的拿起行李,跟在兩個女孩兒身後。


    一直到機場,他都沉默的厲害,一句話不說。


    斯語去前麵託運行李辦手續,向晚見石頭依舊心事重重。


    「如果你遇到什麽麻煩,或許可以和我說說。雖然我討厭陳力,但這次你幫了我,我欠你一個人情,也可以幫你一次。」


    石頭突然抬頭,有些暴戾的瞪著向晚。


    向晚被他駭人的目光嚇到,目光又是一縮。


    「我沒事。」饒是胸腔內暗潮洶湧,他還是拒絕了向晚的好意。


    報導上的那個胖子叫馬小光。當初就是他強暴了他妹妹,他是開車行的,很有錢。買通了警方和律師,讓他免於刑事處罰。


    石頭上訴無門,最後才找上陳力。


    三個月後,陳力告訴他,姓馬的死了,還給他看了照片。


    照片上,男人倒在血泊裏,死不瞑目。


    他感激陳力,從此為他鞍前馬後,從不後悔。


    可就在一個小時前,他竟然在那份報紙上再一次見到了活著的馬小光。


    他還是風光無限的金店老闆,隻是換了座城市,名字改成了劉曉。但那張臉,就是化成灰,石頭都認識。


    所以,他被騙了。騙他的人,不是陳力,就是陳力的屬下!或許他們拿著一張假照片,騙了陳力和他!


    然而後麵那一種可能性有多高呢?


    陳力那麽狠辣的一個人,哪個屬下收騙他?


    石頭心下澀然。


    「你恨不恨他?」石頭突然問向晚。


    「誰?」


    向晚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陳力。


    「我說我恨,你很快就會轉告他的吧。」她苦笑了一下,「這兩天我的生活你也看到了。我的前途也好,愛情也好,都被他毀了。如果我說不恨,你覺得真實嗎?」


    石頭狠狠捏著拳頭,不說話。


    「這天下有一種人,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他像玩遊戲一樣,隨心所欲的傷害著他想傷害的人。愚弄,淩虐,欺騙……他以為他可以掌控一切,但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


    向晚的聲音淡淡的,卻有種很堅韌的力量。


    每一個字,都緊緊叩擊著石頭的心弦。


    他剛剛鬆開的拳頭,再一次握緊。


    突然,他放下行李轉身就走。


    憤怒取代了理智,他要去報仇!


    他要找到那個報紙上的劉曉,親自確認一下,親自問一下,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要一五一十的問清楚,然後再殺了他。


    「你要去哪兒?」向晚緊張的叫住他。


    石頭腳下一頓:「不用你管!機票不是已經訂好了?你們隻管迴去就好。不是不想讓我監視嗎?我也不稀罕監視你們,你們自由了!」


    他又要走,向晚隻好從後麵追上來。


    「你要離開?我冒昧的問一句,你不會是想找那個姓張的尋仇吧?」


    向晚緊張起來,抓住他的手臂。


    「你別亂來,是我單方麵毀約,該賠的錢我都會賠。你的醫藥費我也會賠。你現在去惹事,不說你單槍匹馬會不會吃虧?就算你以一敵眾,報了仇。事情因我而起,最後他們隻會把這個仇算在我頭上。再碰麵隻會更加的為難我,你不要讓我難做好吧?我已經夠倒黴了!」


    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生怕他會掙脫一樣。


    石頭皺眉,報仇心切的他想揮開向晚的束縛。


    向晚急了:「我勸你冷靜點吧!對方是地頭蛇,你貿然過去,能撿到什麽便宜?像上次一樣被打個半死?你覺得這樣就不屈辱了是嗎?」


    雖然兩個人說的不是同一件事。可是,石頭看著向晚,卻終究沒有推開她。


    對,他不能這樣貿然過去。


    對方在另一個城市,看樣子根基已深。他這樣過去就是羊入虎口,說不定仇沒報,還反而丟了命!


    那種人為了保命,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的。


    「誒,你們看,那邊那不是向晚?走啊,過去討個簽名。」


    「還真是她呀!連墨鏡都不帶,是醜聞太多,連臉都懶得遮了嗎?」


    「走啊走啊,過去看看。」


    有路人看到並認出了向晚,向她這邊圍過來。


    向晚有點緊張,趕緊拿出口罩戴上。


    眼看那些人就要圍上來,石頭放棄了離開的打算,在她身後一擋:「快走!」


    他說。


    雖然被仇恨折磨的幾欲崩潰,石頭還是跟著向晚迴到了 b市。


    向晚沒迴家,下飛機後就直接去了公司。


    前台小李迎上來:「晚晚,您預約的賀律師已經到了,正在會議室等您。您現在就去見他嗎?」


    向晚和斯語腳步飛快:「對,現在就見!」


    在會議室,向晚見到了那位之前幫他打過版權官司的賀朗律師。


    他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律師,由他經手的官司,從來就沒有輸過。


    賀朗衣冠楚楚,眉眼俊逸不凡,同樣是個惹眼的傢夥。


    向晚這次找他,是想谘詢違約賠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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