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為什麽要把你的意願強加到別人身上呢?你認為的千載難逢的機會,別人未必這麽以為呀,而且向晚說的對,你們臨時更改了人家的行程,對其他客戶確實需要有個交代,你們不要這麽霸道好不好?」


    陳力和她爸爸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李漫詩都看出來了。


    李文博是她爸爸,她一出生就被他支配著她的人生,也沒得選擇。


    可是向晚有選擇呀。


    他們憑什麽那麽堂而皇之的支配她,還打著為她好的旗號?


    李文博眸色一凜:「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許插嘴。你懂什麽?你知道這樣的機會對向晚多難得,你怎麽知道她就不會答應了?」


    「你們這不是給她選擇,你們這是在逼她!」


    李漫詩騰的站了起來,臉色青白。


    她真是受夠了這樣的霸權,而現在眼睜睜看著他們這樣對待向晚,就等於從前施在她身上的刀子,又讓她眼睜睜看著施到別人身上。


    而那些身臨其境的痛苦也逼著她重新承受了一番。


    「漫詩,你怎麽說話呢?你自己問問向晚,我們逼她了嗎?」


    李漫詩眼裏一點點蓄滿淚水:「你們當然不會明著逼她,可軟刀子殺人也是殺人。」


    她的情緒很激動,陸錚不得不看向她,碰碰她的手,想勸她。


    接收到來自陸錚的擔憂,那種委屈更是洪水一樣湧來。


    她轉身就走,氣的李文博吹鬍子瞪眼。陸錚見狀,隻好隨後從後麵跟上。


    「女大不中留。看看,這就是我女兒,一點也不懂事!」李文博重重的拍著桌子,也沒了吃飯的心思。


    對於眼前的一幕,向晚看得清楚,陳力和李文博的卑鄙嘴臉,和李漫詩的單純,儼然天壤之別。


    「李校長,李小姐她心好,人也單純幹淨。有這樣的女兒。你應該感到自豪。」放下筷子,向晚輕輕的說。


    「可是太單純了就是傻,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李文博輕哼,一字一句的說。


    向晚心驚肉跳,她利用李漫詩,難道李文博已經看出來了?


    還是對她已經產生了其他的懷疑?


    這個李文博城府極深,向晚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


    隻好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李校長,您過濾了,陸老師是好人,不然也不會得到你的重用不是?而且他對李小姐關懷備至,看得出來是付出了真心的。」


    李文博微微詫異,看了向晚一眼。


    「是真心還是假意,一時誰說的清楚?做父母的也隻能順著兒女的意思。向晚。我的女兒不懂事,讓你笑話了。拍戲的事,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導演明天過來,我建議你還是看過劇本後再說。未來公司的影視部成立,會投入大量的資金。對於這一塊兒,當然是用自己人最放心。當然,如果向晚你看不起我老李,我也沒什麽可遺憾的。反正你不拍大把的女明星送錢也想上我們的戲。」


    說著他站了起來,拂袖而去。


    同時叫走的還有陳力。


    偌大一個餐桌,隻剩向晚一個人坐在那裏,尷尬的無以復加。


    肚子很餓,她還是堅持著吃完了這頓飯。


    離開的時候,連餐廳服務員看向晚的眼色都有些怪異。


    迴房間的路上,電梯口,再次與陸錚不期而遇。


    「李小姐呢?還在生她爸爸的氣?」向晚十分客氣又內疚的問,「今天的事真是抱歉,怪我,應該早一點答應李校長。我若是痛快的答應了,李小姐也不用替我說話,也不會和她爸爸翻臉了。」


    陸錚按下電梯按鍵,轉身,涼涼的看著向晚。


    「看來你還是妥協了。不過也能理解,大製作大電影的女一號,對誰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電梯不遠處的酒店大堂裏,人來人往。


    向晚笑了笑,沒理會對方話裏的嘲諷。


    恰好電梯門開了,陸錚禮讓了一下,向晚先他一步進入電梯。


    電梯裏隻有兩個人,他和她保持著距離,站在靠近電梯壁的兩個方向。


    「七日下午有什麽安排嗎?」向晚目視前方平靜的問。


    陸錚微微凝眉:「為什麽這麽問?」


    「七日下午四點,還有阿哲這個名字,你最好查一下,我是從陳力的手機裏聽到的,貌似有什麽安排。」


    陸錚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你偷聽他打電話?你知不知道被發現了會很危險!」


    「我沒有偷聽,是無意中聽到的。」向晚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趕緊解釋。


    「也有可能他在試探我,所以我讓你查一下。謹慎一點,萬一有什麽不可見人的交易,至少不要錯過了。」


    陸錚的眉心依舊深鎖,李文博疑心重,是顯而易見的。不然也不會一直扣留著向晚。


    正因為這樣,每一步都要小心。


    一步走錯,連累的不止他一個人。


    這樣的日子真讓人崩潰,陸錚恨不得馬上結束這個任務。


    所以要快,他要快刀斬亂麻,快點解決眼前的麻煩,尤其是那個可恨的陳力。


    「我知道,我會查的,你也小心。」


    「放心,我知道怎麽做。」向晚莞爾,似乎在安慰他。


    電梯從一層到二十幾層,一直沒有人進來。


    電梯是觀光性質的,透過那扇透明玻璃,這個城市漸漸露出它的繁華。


    狹窄的空間內,空氣是曖昧的。


    雖然他們彼此沒有看對方,可愛意卻在兩人之間緩緩流動。


    電梯即將到達陸錚所住的樓層。


    「我愛你。」


    聽到這三個字時,向晚的心突的一跳。


    等她反應過來,電梯門打開。那個身影已經遠去。


    我愛你。從沒想到他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說出這三個字。


    向晚甚至後悔,她還沒來得及迴應他。


    但不可否認,這三個字給了向晚很強的信念感。之前籠罩在她心頭的陰霾也一掃而光。


    *


    接下來的一整天,向晚都待在酒店裏,陳力難得的沒來騷擾她。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陳力的人來通知禹晚,讓她去見新戲的導演。


    向晚不想去卻又無可奈何。


    換了套舒適的休閑裝,向晚出門,原以為會和上次一樣由陳力接她去,可到了樓下,卻沒有看到那個陰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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