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千川遲遲不現身,隻好先將顧琴送迴房間裏,又在那裏陪她坐著聊了會兒天。


    知道向晚考的不錯,顧琴很開心,之前黯然的臉上都有了光彩。


    又聽她說起記者們採訪她的時候故意挑刺,拿她的臉做文章,顧琴眼睛裏又掠過一絲心疼。


    「晚晚,人紅是非多。別人怎麽亂寫你不要聽,何況,誰說我們晚晚不漂亮?瓜子臉,高鼻樑,花瓣唇,大眼睛,這樣還不漂亮,他們怕是沒見過漂亮的小姑娘。我們醫院開了整形科,那些最標準的整形模板也不過如此了。晚晚,聽阿姨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沒什麽可丟人的,自信才是最美麗的。」


    「嗯。」向晚用力的點頭。


    心想,不愧是我親媽,誇起人來毫不手軟,連拒絕整形的理由都和她如出一轍。


    驀的,向晚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著葉千川的名字。


    「是他打電話來了吧?」顧琴才給向晚倒了杯果汁,無意中看到她手機上的備註,隻有一個「川」字。


    有時候名字可以反應很多問題,比如,向晚備註的不是葉千川,葉哥,千川,而是川,那說明,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到了很親密的地步。


    向晚羞澀一笑,跑到角落裏接了電話。


    葉千川正在樓下等她,打電話過來,隻是通知她一聲而已。


    掛斷電話,向晚迴頭,顧琴正脈脈的盯著她看。


    她的臉又紅了,就像第一次跟媽媽提起男朋友時的侷促和小心翼翼。


    「晚晚,幾次都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你很喜歡他?」顧琴拉著向晚坐下來,摸了摸她的頭髮。


    向晚點了點頭。


    可是顧琴卻嘆了口氣。


    「阿姨,你說過,我們立場不同。雖然我不知道您和他之間有什麽糾葛,但於我來說,他是這個世界上再好不過的男孩。」向晚知道她在想什麽,坦誠的說。


    顧琴又苦澀的笑了笑,拍拍她的手:「晚晚,你喜歡就好。不過,你年紀還小,看男人還是要看久一點,長一點。日久才能見人心,知道嗎?」


    向晚莞爾:「阿姨,所以這幾年你一直不搭理他,也是在考驗他嗎?」


    顧琴唇角一抽:「死丫頭,說什麽呢。」


    「但是您沒有反對我和他在一起,也沒有說他的壞話。那是不是可以間接證明,阿姨,其實對他的人品,您也是認可的。」向晚機靈的又將問題繞迴來。


    顧琴目光怔忡,沉吟了片刻才說:「我沒有反對,是因為我沒有立場反對。而且,晚晚你是個聰明的女孩,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但對於他的人品,因為我不十分了解,所以還是持保留意見。」


    嘿,向晚心想,她這個媽還挺狡猾的。


    說了半天,就是不上她的套。


    「好了,他不是在等你,你快下去吧,別讓人家等太久。」顧琴將向晚拉起來,又替她理了理額頭的碎發。


    向晚盯著她消瘦的麵容,眼淚差點泛上來。


    又細細叮囑了顧琴一番,並答應晚上來陪她後,向晚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樓下的酒店大堂裏,葉千川仍坐在等候區,麵前的桌子上放著沒送出去的花和水果籃。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下一秒,向晚像小鳥一樣飛奔進他的懷抱。


    「等很久了吧?真不好意思,我太擔心顧阿姨了,就把你撇到了一邊。」向晚抱著他的手臂,內疚的一個勁兒道歉。


    葉千川果真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還好,就等了十分鍾而已。」


    可向晚知道,他等她不止這十分鍾。


    他是一結束工作就飛過來陪她的,等到她話沒說上幾句就又來了醫院,然後就被她撇到了一邊兒。


    向晚相信,如果換成其它男人,恐怕早就有意見了。也隻有葉千川還肯這麽耐心和好脾氣的陪著她。


    「對不起啊,我一聽到顧阿姨病倒,心一急,就跟了過來。好說歹說勸了半天,她才勉強答應過一陣子會考慮手術的事。」


    向晚還在跟葉千川解釋,但看他,好像對她放他鴿子這件事,並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過一陣子考慮?」葉千川搖頭,「再過一陣子,她就不怕,她連陪她女兒挨到高考的時間都沒有?」


    「你什麽意思?」向晚後背被他這句話倏的驚出一身冷汗。


    葉千川的表情很嚴肅:「你走後我問過陳醫生了,她說,如果顧阿姨不及時手術的話,病灶會擴散的非常快。」


    「她之前不是明明說……」向晚又是一陣心驚膽戰。


    「向晚,我已經聯繫了國外相關方麵權威的醫生,他表示可以來國內出診替顧醫生做這個手術。接下來,你要幫我說服她接受這個手術。」


    葉千川用的是命令的語句,向晚一時怔住。


    「你剛剛……撇開我們就是為了促成這件事?」向晚心潮澎湃,眸底又酸又澀。


    原來在她為此事焦頭爛額的時候,葉千川已經替她搞定了一切。


    從國外請名醫來國內出診,不止是人脈可以解決的,還要大量的金錢。


    否則,人家憑什麽千裏迢迢過來?


    葉千川點了點頭:「不然呢?你以為我不敢跟上來是因為我慫了?倒是你……」


    他眯著眼笑,好奇的覷著向晚:「顧醫生和你非親非故的,你對她,倒比親媽還要親。」


    這是葉千川一直迷惑的事,向晚這個人,個性大多數時候都比較清冷,對不熟悉的人雖然還算善意,但也絕對談不上熱情。


    唯獨對顧琴這母女倆,可以說得上是相當的熱情和殷勤了。


    尤其她才聽到顧琴生病的消息時,竟然緊張的臉都白了,若不是真心實意的在意那個人,她何需這麽緊張?


    聽出他的戲謔,向晚的臉白了紅,紅了白。


    最後不忘替自己爭辯一句:「顧阿姨人好呀,我那個媽就跟形同虛設一樣,我喜歡顧阿姨,在她身上尋求母愛不行?再說了,我還不是為了你!」


    「又關我什麽事?」葉千川一臉無辜。


    向晚頑皮的眨了眨眼睛:「你說呢?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得到顧阿姨的待見,我這麽拚,當然是想替你充當潤滑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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