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趕緊拍開他的手,吸了吸鼻子,替自己辯解:「我當然感動。這世界上的每一份善意都應該被尊重,何況,我和顧阿姨隻有一麵之緣。」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可我看你們倒像早就認識了似的。」葉千川鬆了口氣,微笑著打趣道。


    這次他再一次去拜訪顧琴,雖然依舊不是很順利,但因為向晚的存在,顧琴倒也沒過份為難他,甚至還關切的問了向晚的近況,並在第二天找到他,把這些藥品交到他手上。


    葉千川覺的挺奇妙的,顧琴總是對他拒之千裏之外,對隻見過一麵的向晚卻好感非常。難道說,這就是緣分?


    他的隨意調侃聽在向晚的耳朵裏,卻讓她又緊張了幾分。


    「可能……可能是因為她女兒也叫向晚,所以,才對我備感親切吧。」她有些失落的說,驀的,她想到什麽,再次緊張的看向葉千川,「你這次又去拜訪顧阿姨了?」


    「是啊。」


    她的心又是一緊:「那你見過她女兒沒有?就是那個和我同名同姓的女孩?」


    她很少露出這麽倉皇的一麵,葉千川竟覺得有趣。


    他板起臉,身子往前傾了傾,端詳著她的臉:「見過怎樣?沒見過又怎樣?」


    向晚一窒,他這態度一看就是在拿她開涮。


    她莞爾一笑:「其實和你沒什麽關係啦,就是想知道人家漂不漂亮,長的和顧阿姨像不像而已?顧阿姨這麽關心我,萬一我是人家小時候失散的姐妹呢?」


    葉千川唇角一抽,沒想到聽到的竟是這麽個無關痛癢的答案。


    他還以為,她要吃另一個向晚的醋了呢。


    「那要讓你失望了,我跟顧阿姨兩次見麵說話的時間都不足十分鍾,去哪兒見人家的女兒?」


    向晚眉頭輕蹙:「那還真是可惜了。不過,葉哥,你不是一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嗎?顧阿姨怎麽這麽不待見你,就是不肯見你呢?」


    一句話又直擊他的痛點,葉千川已經被她打擊的沒脾氣了,捏著她的下巴,輕晃了幾下:「對呀,你失望了吧?你的葉哥並非那麽受歡迎呢。」


    聽他的語氣,是真的碰了釘子。


    其實向晚毫不意外,她媽媽之前對葉千川的偏見是挺深的,以至於,連向晚都對他嚴防死守,不肯給他示愛的機會。


    不過現在的她更好奇,她媽為什麽不肯見葉千川,又或者說葉千川頻繁的接觸她媽媽是為什麽?


    難道說,是因為她爸……


    向晚又想起她在辦公室看到的那個筆記本,她的心蕩了盪。笑盈盈的安慰他:「沒關係,我猜顧阿姨是看你長的太帥,怕你把她的寶貝女兒勾引走了而已。要不然,下次你試試一見麵就跟顧阿姨保證一下,就說你絕對不會勾引她的女兒……或許她放下戒心,就不趕你走了!」


    葉千川被她氣的哭笑不得:「拜託,我勾引她女兒?她女兒才十六歲,未成年呢!」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


    向晚也未成年誒,可他不是勾引的挺來勁兒的。


    不對,應該是向晚勾引的他……


    也不對,難道誰勾引他,他就得上勾嗎?


    所以,到底是誰勾引的誰?


    兩人麵麵相覷,然後一起笑出了聲。


    雪越下越大,葉千川忍不住叫向晚上車。


    可是向晚卻偏要看雪景,葉千川拗不過她,隻好一起在外麵陪她。


    他抬起手,替她撥弄落在頭上的雪。


    有一半的雪花化了,化成水珠,亮晶晶的點墜在她的頭頂,就像頂著一頭的碎鑽。


    他看著她,有些出神。腦海裏還是她在舞台上的模樣,那個集清純與妖冶與一身的小丫頭,仿佛剎那間勾走了他的魂。


    「在看什麽?」向晚晶亮的眸子裏映著他的身影。


    「看你!」四下裏無人,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替她將大衣的拉鏈拉上,一直拉到了她下巴的位置,再將帽子掀起來,替她扣在頭上。


    衣服是比較寬大的款式,工裝風,帽子上白色毛領將她的小臉襯托的愈發精緻,本來平平無奇的一件外套,穿在她身上,卻有種很文藝,很時尚的感覺。


    「衣服是你自己買的?」他問。


    「對呀。」


    「嗯。」他點點頭,她的品味一向沒讓他失望過,包括她選的每一個小物件,他都越看越有趣。


    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了,連日以來的思念讓他想要做些什麽。


    於是,葉千川輕輕捧住了她的臉,深深的凝視著那雙聰慧無比,隨時要將他的靈魂吸進去的眼睛。


    彼此之間,唿吸相聞,向晚的心跳不可抑製的加快。


    這一個多月,思念就像橫亙在兩人之間的一條河。盡管向晚平時不說,也不提,選擇了默默承受,但不代表思念沒有在她的身體裏瘋長。


    「有點冷誒,怎麽辦?」眨了眨眼睛,她小聲的暗示他。


    葉千川盯著她微微發紅的臉頰,瀲灩一笑,將他的外套一展,已將小小的她包裹在他的懷抱中。


    「這樣就不冷了吧?」他用他的外套裹著她,將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按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臉貼著他的胸膛,隔著衣服,可以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很窩心,很踏實。


    向晚伸出她的手環住他的腰,鼓起勇氣再次小聲說:「好像還是不夠誒……」


    抱著她的人身體一僵,接著,她的臉被捧起,他繾綣的吻輕輕的落在她並不算完美的半邊臉頰上……


    這短暫的美好讓向晚心旌意搖,雖然還不夠,但已足以令她迴味很久了。


    隻是向晚和葉千川沒想到,這溫馨的一幕會落在前來尋找向晚的江衡眼中。


    他倉促而行的腳步突然定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任口中的白氣遮住他的視線,任身體裏因為向晚而燃起的一腔熱血漸漸凍結……


    江衡躲在門口被暗影擋住的角落裏,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他的雙腿變的麻木,直到身後傳來聯歡會散場,同學們的打鬧聲。


    他麵前,之前的男女主角早就離開了,就連雪地上的車轍印也漸漸被大雪再次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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