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對不住。」對麵傳來他倉皇的聲音,還有一聲斷喝,「老虎,你們別給我丟人現眼了,給我滾迴來!」


    葉千川掛斷電話,勾唇淺笑,將手機遞給對麵已經麵如土色的男人。


    男人戰戰兢兢的接過,攙扶起地上的同伴,幾個人倉皇而逃。


    「幹得好,這種人就得這麽治他!」有食客替葉千川叫了聲好。


    接著便有人安慰王健:「王老闆,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們吃烤肉隻來你們吉祥家!」


    「對,今天在場的,也看到了釜山家的德行。以後誰去他家誰就是孫子!」


    「以後隻給王老闆一個人捧場!還有你,小姑娘,那烤冷麵真是你做的?」


    王健還沒來得及高興,大家又將焦點放在了葉千川和向晚身上。


    向晚躲在葉千川身後,仍緊緊拉著他的胳膊。


    見有人問到她頭上,她盯著葉千川冷峻的側臉,訕訕的點頭,尬笑。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有這麽好的手藝,你不會真是學生嗎?多大了,在哪兒上學啊?」有人又問出了更敏感的問題。


    向晚趕緊擺手:「我隻是長的小……長的小而已。」


    手背上一痛,竟被葉千川不覺痕跡的扭了一下,接著,她的小手被葉千川順勢牽住。


    更確切的說,是死死捏住。


    「各位請放心。這位向氏烤冷麵的創始人雖然麵嫩了點,但其實她已經年滿十八周歲了,所以,不存在老闆僱傭童工的現象。我是她小叔,我可以替她作證。」


    大家鬆了口氣,滿了十八周歲就好,不然,吃著未成年人做的美食,他們可不安心。


    葉千川又是和煦一笑:「大家請慢用。」


    轉身,剛剛和煦的笑容不見了,臉色一沉,不由分說拉著向晚就往樓上拖。


    「原來他們是一家人,天吶,太不可思議了。一個長的那麽普通,一個卻比明星還英俊,這怎麽看著也不像啊。」


    「小丫頭也不錯啊,人家有手藝,烤冷麵做的這麽好吃。以後還愁發不了財?」


    「聽那丫頭說,她小叔是散打冠軍呢?身手真不錯!」


    食客們又恢復熱火朝天的氛圍,好奇的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


    樓上最裏麵的包房裏,卻是另一番陰森可怖的場景。


    向晚被葉千川直推到包房最裏麵的牆上,她繃直了身子,僵硬的抵著牆根站著。而葉千川則叉著腰,氣沖沖的看著她。


    不,瞪著她。


    「葉哥,你別生氣嘛……你聽我解釋……」


    向晚放低身段,小貓似的搖尾乞憐。


    之前葉千川囑咐過她,要她安心學習,心無旁騖,不準幹其它的。


    雖然他沒明說,但話語間似乎已知道她曾在外麵打工的事。向晚一口就應下了,誰知,今天卻被他抓了個正著。


    「解釋什麽?解釋你的向氏烤冷麵?嗬嗬……你不是說給你爸吃的?哦,外麵那些人,都是你爸?」


    向晚唇角一抽,這人罵人不帶髒字的功夫簡直一流。


    她要有那麽多爸爸,那她媽得多風流啊?


    「你不也覺的我的烤冷麵還挺好吃的?」向晚小聲的頂的他一句。


    「這就是你不務正業的理由?」


    「美食如果僅僅獨享那便是浪費,何況,我需要錢。」向晚老實的答。


    她這麽誠實,倒讓葉千川啞口無言了。


    她說,她需要錢。


    葉千川去過向晚家,她家的條件和他自己的家相比,確實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老實話,他並不能體會生在向晚那樣的家庭會是什麽感受?


    可顯然,她那個不靠譜的媽讓她和她有些殘疾的爸爸生活的很艱難。


    葉千川可以在經濟上幫助她,可是,向晚會接受嗎?


    她是會花三塊錢請他吃牛肉麵維持尊嚴的人,葉千川知道,她不會接受。


    所以,她隻能自力更生。


    他依舊手叉著腰,可是火氣已經沒有初始那麽大了,反而更多的是對她的一種無可奈何。


    「需要錢可以想其它辦法,你還小,這種環境不適合你。」


    「沒有其它辦法。我爸一個人同時打兩份工,每個月才賺一千多塊錢。這些錢僅僅夠維持日常的開銷,和供我讀書。想幹別的,根本不可能。我想賺錢給我爸開個小餐館,這樣他就不用日夜奔波了。」


    向晚不想拐彎抹角,誠實的說。


    「開餐館?」葉千川沒想到向晚還有這個打算。


    他很好奇,她的小腦袋裏每天到底想的什麽?


    「你以為開餐館那麽容易?」


    「當然不容易。可換成等價的勞動,總比我爸賣菜和打更要強得多。我希望他的生活有個奔頭,而不是像現在似的如一潭死水。」


    想想爸爸被感情打擊的一臉頹喪的樣子,向晚就巴不得這個餐館快點開起來。


    葉千川還是擰眉。


    他說的不容易,不僅僅是金錢上的,更多的是為她擔心。


    餐館開起來,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到時候向晚不僅要忙學習,還要忙著店裏。她的身體吃得消嗎?


    「你別擔心,我在這裏累不著的。」向晚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大著膽子把她掙錢的策略跟葉千川講了一遍。


    說完,見他不說話,她又接著說服他。


    「你看,我每天放學抽出兩個小時來工作,這樣就可以掙到至少一百塊錢。一個月就是三千,可很多上班族,就像我們老師,她辛苦一個月,也就掙個兩三千塊,我每天一兩個小時就賺到了。豈不是很劃算?」


    她笑盈盈的沖他眨著眼睛。


    葉千川被她說的哭笑不得,這丫頭小小年紀竟學著空手套白狼。也就是這家老闆人實誠,換一個奸商才不會讓她得逞。


    見他好像不生氣了,向晚又拉著葉千川坐下。


    她很想靠在他肩上,跟他好好說說話,可想了想,還是沒敢。


    「就想著掙錢,風險你怎麽不考慮?你才十五歲,屬於未成年人。你想過沒有,如果今天的事被那些人捅出去,這家店的老闆就有麻煩了。」葉千川不輕不重的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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