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霖坐到郭鬆靈的對麵,林清雅則乖巧的坐到郭鬆靈的身邊,郭鬆靈此刻雞翅在握,酒意漸高,前有老頭拚酒,側有美女撒嬌,正是書生意氣勃發之時,在酒桌上揮灑談笑,極盡一個酒蒙子的豪情。

    張作霖拿著大杯和郭鬆靈連幹了幾杯之後,也有了醉意,本來張作霖酒量頗大,不會如此不濟事,但張作霖此刻是個愁兒人,俗話說酒入愁腸愁更愁,心情不好時喝酒就特別容易醉。

    張作霖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抹了幾把嘴唇,用手點指著郭鬆靈道:“你小子叫郭鬆靈是吧!我一聽你這名字就特來氣!知道為啥不?”

    郭鬆靈醉眼朦朧,點著頭道:“爺們兒,你把酒幹了,我一杯不落也喝幹了,咱爺倆兒不管喝多少酒,我沒差過事兒!你來啥氣?”

    “你沒差過事?你知不知道,我老張倒黴就倒黴在‘郭鬆齡’這三個字上了,要不是郭鬆齡,我老張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說爺們兒,你都說啥呢,郭鬆靈把你給怎地了?”

    “郭鬆齡!郭鬼子!王八蛋一個!我老張對他可夠意思,他一個破教官,嗯,我一步步把他提拔起來了,我兒子那麽信任他,對他那麽好,他居然能恩將仇報,嗯,他…………”

    張作霖一提起郭鬆齡,恨得是牙根癢癢。開始嘮嘮叨叨說起他和郭鬆齡的恩恩怨怨來

    原來民國時期,有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叫郭鬆齡,和當前這位正和張作霖喝酒的郭鬆靈重名重姓。

    那個郭鬆齡,字茂宸,有個外號叫郭鬼子,據說為唐朝名將汾陽王郭子儀的後裔。

    郭鬆齡原來是奉軍少壯派的領袖,和張作霖的大公子張學良是莫逆之交,也是一位愛國的將領,因為不滿軍閥連年混戰,渴望國家的統一,在第二次直奉大戰之後,毅然在前線退兵起義,聯合國民革命軍馮玉祥部,迴師反奉,後來因為日本人的襲擊幹預,兵敗巨流河,最後慘死在遼中縣老達房。

    郭鬆靈所帶反奉的主力第三軍團,是奉軍的核心精銳。郭鬆靈反奉失敗後,奉軍從此元氣大傷,而張作霖也因為求助日本人對付反奉的郭軍,向日本人許下苛刻的交換條件,現在日本人找他要賬來了。有此前因後果,因而,張作霖隻要一聽到“郭鬆靈”這三個字,腦袋就會“嗡”的一聲,後槽牙都癢癢。

    張作霖當時聽到手下人抓到郭鬆齡夫婦以後,曾在電話裏命令立即把他們押送到奉天,想親自審訊郭鬆齡,當麵問問他為何要起兵造反。

    張作霖就是想不明白:“我張家爺們兒對你郭鬆齡夠意思啊!你一個東北講武堂的少校教官,我最後把你提拔為第三軍團的副軍團長,中將軍銜,我兒子張學良不也就是個第三軍團的軍團長嘛,他媽拉巴子,你郭鬆齡還有沒有人心啊!”

    但是奉軍的另一個元老派重量級人物楊宇霆,一直以來和郭鬆齡矛盾重重,嫉妒郭鬆齡的才幹,而且郭鬆齡那時和奉軍的太子級人物張學良,好得恨不得同穿一條腿的褲子,這樣讓楊宇霆感到很不安,認為如果以後張學良要在東北主政了,郭鬆齡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裏還會有他楊宇霆的位置。

    所以楊宇霆暗中設計,假傳了張作霖的命令,把郭鬆齡夫婦槍斃在遼中縣老達房的附近。

    因而,張作霖想當麵質問郭鬆齡的心願便落空了,不過這件事張作霖卻一直以來耿耿於懷,如鯁在喉,不吐難快。

    現在,總算在酒桌上碰著一個叫郭鬆靈的啦,張作霖也不管此“靈”非彼“齡”,拍著桌子質問郭鬆靈:“你說!我姓張的哪兒點對住不住你郭鬆齡啦!”

    一開始,郭鬆靈還挺可憐張作霖,心想:“嗨,這老頭精神有點不大好,也難怪,這麽大歲數還在火車上撿破爛,劃拉飯底兒,總算有點兒別人沒動過的好菜好飯,還讓我和林清雅搶先給罩了,嗨,理解萬歲吧,不和他一樣的。”

    後來,那張作霖越說越激動,吹胡子瞪眼睛,“啪啪”的拍著桌子,指著鼻子大罵郭鬆靈:“嗯!媽拉巴子的,你郭鬆齡拍著良心想一想,誰提拔的你,是我!誰給你好吃好喝,是我!誰給你高官厚祿……”

    此刻,郭鬆靈也急眼了,一拍桌子站起來,叫道:“你還有完沒完了!我看你歲數大不和你一般見識的,你和誰媽媽的亂罵,是誰你慣的這個臭毛病!你就一個火車上撿破爛的,你能提拔得了誰!還說什麽高官厚祿,你能提拔我啥呀?咋地!把車廂的飲料瓶子都歸我撿了?……”

    “@%……*……¥##¥%……&##&**”

    “*&¥#¥#……%……&……¥#……%#&”

    這一老一小臉紅脖子粗的對掐,像兩個鬥架的公雞,扯著脖子,拍桌子打板凳的狂唿亂叫,把車廂裏的其他人都驚動了,眾衛兵和副官都擠在車廂門口往餐車裏張望,不過沒有張作霖發話,誰也不敢進去。

    林清雅勸這個拉那個,誰也不聽,最後把林清雅給氣哭了,郭鬆靈一見心愛的林妹妹梨花帶雨,方才有些清醒,衝著張作霖一抱拳道:“行啦!爺們兒!你狠,你牛逼,我服啦,是你提拔了我,是你給了我好吃好喝,你是我爹行啦吧!我不和你吵吵了,就算我說錯話了,你不是火車上撿破爛的,整列火車都是你的行啦吧!算了,算了,………嗯,那個啥兒,小雅,你別哭了,你看我都不跟我爹吵吵了……”

    最後一句話把林清雅給逗樂了,林清雅抹了抹眼淚,對郭鬆靈說道:“你看看你,就知道胡說,一點兒也不聽我的勸,你忘了咱倆是來逃難的啦。”

    張作霖聽了郭鬆靈的話,先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笑罵道:“他媽拉巴子的,你小子還是算識相,管我叫爹,這聲爹兒我老張那是不讓你白叫的!”

    郭鬆靈沒有好氣的說道:“咋地,這車上的易拉罐也歸我撿了,切!我都管你叫爹了,你咋你還沒完沒了呢,……”

    張作霖笑了笑,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起來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杯抹著嘴巴子說道:“痛快,痛快,這一頓吵吵,把我老張肚子裏的所有悶氣都撒出去了,管我叫爹,你小子也別不樂意,我老張一高興,別說易拉罐,這列火車說給你就給你了,哎?對啦,那易拉罐是個啥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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