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六月已經潮熱得難受了,桑知榆忙著訓練比賽飛來飛去的,初蕊每天白天忙著在學校裏麵準備英語八級考試。晚上,隻要桑知榆在家的時候就會到酒吧坐坐,名義上是來消遣,實際上是來接初蕊。初蕊有時候也會想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麽,但是他早已否認了是在追求自己,自己又無法拒絕一個朋友的一片好心,更何況他來酒吧也是一種休息,如果不來這裏也會去別的地方,而自己隻不過是順路搭車而已,當初蕊這麽安慰自己,給自己一個很好的理由來坐上桑知榆的車的時候,她忽然就釋然了許多,坦蕩了許多。她忽然還發現在自己心裏的桑知榆已經成為了一個非常可愛的人,她甚至忘記了方正正還在桑知榆的背後,她也忘記了紀虹給她的“忠告”,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背後那雙眼睛裏已經又加上了幾分怨恨,紀虹又一次被妒嫉燒紅了眼。

    初蕊還沒有預料到的是,紀虹對她的行蹤果然是了如指掌的,她如同鬼魅一樣跟在初蕊的身後,她看到了桑知榆對初蕊的關懷備至,看到了他們並肩前行,看到了他們談笑風生,看到了他們共撐一把傘在雨中嬉戲打鬧。當她終於忍無可忍的時候,終於站在了初蕊的前麵。

    課後,大家都急著吃午飯紛紛離開了教室,初蕊慢慢地整理著書包準備離開教室去食堂吃午飯,紀虹從後麵的座位走過來。

    “我們談談吧!”她站在初蕊的書桌旁,抱著肩,有些趾高氣昂地說。

    “我們有什麽好談的。”初蕊冷冷地迴絕了她。

    “當然,我有話對你說。”

    “好,那你現在就說吧!我聽著呢?”初蕊低著頭把書碼好放在書包裏。

    妃兒跑進教室,把在門上大叫著,“初蕊,快點兒好嗎!”看到紀虹站在初蕊麵前,她走進來,拉起初蕊的手,“快走吧!”

    “喲,鬱妃兒,你真是出息了啊!什麽時候攀上了校長的公子了!”

    “這和你沒什麽關係吧!”妃兒迴過頭來看似不經意地說。

    “你!”紀虹氣惱地瞪著妃兒,但是她馬上就把苗頭對準了初蕊,又轉過頭盯著初蕊:“初蕊,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別太貪心了!”

    “我也說過了,貪心的人不是我,是你!”聽了她的話初蕊的心裏一緊,一股怒火在心裏竄來竄去,她停下來,轉過身緊緊盯著紀虹憤怒的眼睛。

    “好,是,我貪心,那咱們就走著瞧吧!你說他會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呢?我可是你的同學,和你一起住了四年,一起念了六年書的同學啊!”

    “隨你!”初蕊冷冷地扔下兩個硬梆梆的字,和鬱妃兒一起離開了教室。

    紀虹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教室裏,氣急敗壞地拍打著初蕊的書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很熟悉的電話號碼,電話那端傳來周正的聲音後,她說:是我,我要見你!你必須幫我辦一件事。放下電話,她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我一定要你好看,休想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裏有些痛,但是當她被這種欲望衝昏了頭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在意到那點痛了。

    在去食堂的路上,初蕊一直在心裏想著紀虹的話,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忐忑不安,竟然有些懼怕紀虹會真的做出什麽事情來,竟然怕桑知榆會知道關於自己的過去。

    “初蕊,你都是吃啊,別撥拉了,把那飯粒都快撥拉餿了。”妃兒看到望著飯菜發呆,用筷子撥拉了半天卻一粒米也沒進口的初蕊,不解地說。

    “哦!”初蕊迴過神來,忽然羞紅了臉,她一直在想著桑知榆在做什麽,今天是周五,這個周末的比賽是客場,他去了山東要周一才能迴來,她忽然很盼望能見到他,看到他在自己麵前開心的樣子,想起他一笑起來嘴角總是彎彎的像上弦月,想起他蹩腳的像唐老鴨一樣的舞步,想起他被自己取笑還兀自愣神的樣子。

    “想什麽呢?你的臉怎麽紅了?”妃兒更加不解地問她,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碗裏的蘑菇統統夾到初蕊的碗裏。

    “沒事!想起一件高興的事情!你怎麽還是不吃蘑菇啊,這東西對身體很好的。”

    “哦,我會吃的!”

    “妃兒,你常常會在沒事的時候想起一個人嗎?”

    “哦!偶而會,當我在學校的時候想的是媽媽,當我在家的時候想的是你!”

    “哦!天啊!你還真可愛!”初蕊不由自主地笑了。

    “怎麽?你在想念一個人嗎?是那個桑——桑什麽來著?”妃兒忽然覺得初蕊的情緒不大對頭,猛地抬起頭盯著初蕊的臉興奮不已地說著。“你要重新開始了,是不是?”

    “你,你在說什麽?”初蕊意識到妃兒已經在誤會自己,她的話忽然提醒了她,張牧,若非妃兒的提醒,最近的許多天以來她已經正在忘記他了,很少會想起這個名字,甚至偶而已經記不起他的臉,這是一種殘忍,還是一種釋放?

    “真的!”妃兒並沒有察覺到初蕊的尷尬,“我真的提醒你,別去想了,如果桑知榆夠好的話,你就——”

    “說什麽呢!”初蕊用力拍了妃兒的手一下,恰好她手中正拿著湯勺在湯碗裏攪著,震動之下激起了湯碗中的湯水濺在妃兒的臉上,妃兒馬上大叫一聲,激起了餐廳內稀稀落落的幾個人的目光,嚇壞了的初蕊急忙拿出了麵巾紙手忙腳亂地幫她擦拭起來,一邊擦,一邊大笑起來。

    妃兒脹紅了臉盯著她大笑的樣子,忽然探試著輕輕地說,“初蕊,你最近心情好像很好,常常會這樣開心地大笑了。”

    初蕊看著妃兒探詢的目光,忽然心裏一陣微微地不安,“啊,真的嗎?”

    “哎!”妃兒拉住她拂著頭發的手,緊緊地盯著她的臉,“我看到了——”

    初蕊緊張起來,盯著妃兒的眼睛,輕輕地說,“你看到什麽了?”

    “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麽了?”

    “你的睫毛掉在眼睛裏了!”

    初蕊一下子鬆馳下來。

    “你沒覺得你的睫毛刺眼睛嗎?”

    “你這個家夥!我看是你現在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開朗了許多,而且會開這種不輕不重的玩笑了。”初蕊捏著她的臉說,心裏在對自己說著,初蕊,你應該是一個鎮靜自若的人啊,你在怕什麽?在怕什麽?難道竟然真的怕起了紀虹的威脅?為她的話忐忑不安?緊張兮兮?難不成你真的怕失去桑知榆嗎?曾幾何時,他不是無足輕重的人嗎?如今竟然變得舉足輕重了嗎?

    兩個人正在說笑的時候,雷霆走過來坐在她們的桌子前,放下飯盒,看著笑著的兩個人,說:“什麽事情這麽開心?說來聽聽!”

    “男生免聽!”初蕊笑著說。

    “喂,男女有別啊!這是性別歧視啊!”

    “就是歧視怎麽了?隨便你怎麽說!啊,我吃飽了,去圖書館,妃兒去不去?”

    妃兒也站起來,“我去!”

    雷霆急忙伸出手拉住她,用力把她拉迴座位上坐下來,她脹紅了臉扭頭拉開他的手,輕聲地說,“你幹什麽?”

    初蕊看著他們笑笑,“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然後,她走了。

    “等我,初蕊!”妃兒站起來,又被他拉迴座位。

    “你幹什麽?”

    “我要你陪我吃飯!”雷霆笑嘻嘻地說。

    “你!”她抬眼發現許多人的眼睛都在向這邊看來,看著雷霆拉著她的手,她幾乎已經感覺到了女孩子們充滿了妒忌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她一陣膽怯,急於掙開他用力握著自己的手,但是無濟於事,隻能坐在那裏無奈地看著他。

    “我下午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其實我想找你一起去外麵吃午飯的,但是上午和導師談事情有些晚了,在這兒見到你,你得陪我吃飯。”

    “可是你有那麽多女朋友,你可以找她們陪的。”妃兒低聲地說。“你——你這是什麽意思?”雷霆放下匙,大聲地說,聲音立即又引來了許多的目光。

    “我?”被這麽多目光同時盯注實在是一件難過的事情,妃兒再一次被他嚇壞了,急忙低下頭,輕聲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這麽大聲,好不好?”她輕柔的話語立即融化了他的不快。他有過很多的女朋友這是一個無可爭議的事實,但是今天聽到妃兒說出來,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心虛的感覺,他竟然無法再麵對從前的那些風花雪月的往事。他推開了飯盒,猛地站起來,用力地抓住妃兒的手,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向外走去。他的用力弄疼了妃兒,她輕輕地叫痛,他放鬆了一些,但是還是不容拒絕地把她拉出了食堂的大門,塞進了車裏。

    車子在路上像一隻失控的野馬一樣快速地疾馳著,妃兒緊緊地抓著扶手,不停地尖叫著。“快停車,你這是做什麽?”

    雷霆一言不發,毫不理會她的恐懼。一路開到了遊樂場。然後,跳下車,抓著驚魂未定的鬱妃兒,像一隻隨時發怒的獅子帶著自己的獵物衝進了遊樂場的大門,坐在了過山車上。

    妃兒從來沒有玩過這種驚險的遊戲,她咽了咽口水,確切的說,她還沒有從剛剛的飆車中清醒過來,就已經坐上了又一個可以讓她嚇破膽的過山車。

    等她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緩緩開動了,她尖叫著,“雷霆,不行,我的心髒不好,玩不了這種危險遊戲,不,不,不行的!”

    雷霆扭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伸出右手捉住了她的右手,大聲地說:“閉上眼睛!我就在你身邊!”

    “啊!”在所有人的尖叫聲中,車子高速地運轉起來。妃兒急忙按著他的話閉上了眼睛,在劇烈的旋轉中,恐懼依然存在,她感覺到了身體的僵硬,但是從那隻手上傳來的力量一點一點地溶化了那僵硬。

    一切都停止了,妃兒卻已經一臉的淚水,過度的恐懼讓她緊緊時握著雷霆的那隻手。看到她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樣子,他情不自禁的把她擁在懷裏。她索性伏在他的懷裏大哭特哭起來。他此時卻像一個親切的哥哥一樣安慰著受了驚嚇的她。哭個痛快之後,她站直了身子,低下頭,甩開他的手,扭身就走。

    雷霆追過去。她快步地走,他快步地追。

    “你不要跟著我!你是個壞人,是個壞家夥!”

    “妃兒,妃兒,你聽我說!”

    “你還要說什麽?你是不是要害死我?”

    “我是想讓你體會到一種恐懼,這種恐懼跟你的膽怯是不一樣的,是一種真正的恐懼。”“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恐懼?”

    “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

    妃兒呆住了,她不由自主地向後閃了一步,不相信地看著雷霆,遲疑地說,“你喜歡我?你會喜歡我?”

    “是的!我愛上了你!”

    “可是,為什麽?”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猛烈地跳動,那種頻率遠遠地超過了在摩天輪上的速度,她勇敢地直視著雷霆的眼睛,輕輕地說,“跟你所有的女朋友相比,我既不漂亮又不出眾,就像是這草坪裏的一根小小草,你怎麽會喜歡我?我們隻是一起喝了一杯咖啡,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怎麽會?是不是吃膩了山珍海味,想要換一種口味,所以你來找我,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玩累了就各自迴家,是嗎?”妃兒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口氣說完一大段的話,她自己都在吃驚今天怎麽會有如此神速的反應,既有對剛剛雷霆自以為是的霸道的不滿,也有對他口中喜歡和愛這幾字的猶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甚至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很希望看到你,就是想看到你低著頭的樣子,可是看到你低下頭的時候又希望你能抬起頭看我一眼,就是那倉促的目光,一閃而過,卻讓我至今難忘。”

    “喜歡我為什麽還要讓我恐懼?”

    “因為就在剛才,當你說我有那麽多的女朋友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我自己是那麽可恥的一個人,我忽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我忽然怕你會對我的過去鄙夷不屑,怕你你會認為我輕浮無恥,會認為我是一個流連花叢的輕薄浪子,我怕——我怕——我怕我還沒有得到你就已經失去了,所以,我想讓你也體會一下那種恐懼感,然後你就會知道我的感受了。”他的臉上寫滿了誠摯,胸中一浪接一浪的熱浪襲來,驅使著他把壓在胸中的情感一瀉而出。

    妃兒再次愣住了,再次後退一步。睜大不可思議的眼睛,看著近前的過山車,她有些眩暈,驚訝,喜悅,擔憂,恐懼種種感覺統統襲來。她不相信地按著胸口,不相信自己的情感深處會藏著這樣多的東西。她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雷霆說他喜歡自己的時候自己一定會狂喜不已,一定會忘乎所以,一定會不顧一切。但是當這一切如幻想中實現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卻不能無所顧及地接納,她發現自己並不像想像中那樣單純,而自己這些想法為什麽沒有早一些出現,自己還曾經天真的要初蕊選擇雷霆,那時她是不是已經在心裏責怪我了呢?她轉過視線看到雷霆那雙漂亮的眼睛中那種懇切的目光,她忽然感覺很無力,囁嚅著說,

    “我——我——我隻是在想,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愛人,因為我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唯獨愛我,因為你似乎愛過許多人。”

    “天!”雷霆真是無計可施了,他甩甩頭,“對不起!”

    妃兒更驚訝地看著他,“為什麽?”

    “因為我的過去,因為我沒有在情竇初開的時候就愛上你,因為發現你發現得太晚,因為你出現的時候我已經劣跡斑斑,因為你是那麽純潔的一個女孩子,而我是那麽一個不純潔的男人,因為——”他在地上打著圈圈嘴裏不停地說著,一隻柔軟的小手忽然掩住了他的嘴唇,他停下來抬頭看到了妃兒溫柔的目光。

    “所以,你要不停地作踐自己才會讓我明白你的誠意,是嗎?”妃兒妥協了,她已經不顧一切的顧忌,她已經擺脫了那些不可預知的臆想,決定讓自己試著愛一次。“所以,你要製造著一個又一個恐懼讓我知道你的膽怯,是嗎?”

    他木訥地點頭。妃兒微微笑著,目光中帶些許迷離的溫情,那麽溫順,那麽深情地看著他。雷霆忽然用力地抱緊了她,幾乎要把她揉碎在懷裏。妃兒閉上了眼睛體味著這幸福的讓人窒息的感覺。

    與此同時,在周正的酒吧裏,紀虹把初蕊的一張照片推到了周正的麵前,周正拿起來,仔細地端詳著照片中淺笑盼兮的初蕊。

    “這是近照嗎?”看到紀虹點頭,他笑起來,嘖嘖歎著,“兩年多沒見,這小妮子愈發漂亮了!”

    “你哪那麽多廢話!”紀虹聽到他的玩笑話,不由得一陣心煩,她冷冷地說。

    “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想這麽做,這可是違法的事兒!”

    “我沒有讓你親自動手。”

    “都是一樣的,我這個人向來是恩怨分明的,她並沒有礙著我,可是我卻要難為她,這對我是一件違背良心的事情。”周正很認真地說。

    “我不管,如果你願意幫我,就別說這麽多廢話。”紀虹抬眼看看他,知道他現在是處於一種矛盾之中的,於是,她任性地說。

    周正看了她一眼,她一臉的不忿,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動手,那麽她一樣會找到別人,於是,他點點頭,“好,我幫你!”

    他的話果然紀虹馬上情緒放鬆下來,“找兩個越人渣越好的,便宜了他們這塊天鵝肉還不讓他們美上天,記住一定要兩個!”她惡狠狠地說著,一麵說一麵把煙蒂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裏。

    “對我有什麽好處?”周正盯著她說。他一直認為如果沒有初蕊,那麽周直不會出事,所以,紀虹對付初蕊,他盡管反對,但是,他更希望能夠因此拿捏住紀虹,事實上從心裏,他都不願意違拗紀虹的意願。

    “你想要什麽好處?錢?”

    “你認為我會缺錢嗎?我的新店現在也算是日進鬥金啊!”

    “那你想要什麽?”紀虹冷冷地說,看也沒看他一眼。

    “我要你愛我!”

    紀虹把頭埋進胸前,一臉複雜的表情,分不清是喜還是悲,或者還是恨。她忽然感覺到在一種快感裏夾雜著一種更深的恨,還有一些空虛,冷笑了兩聲,她說“你幫我辦成了,我就愛上你了!

    “兩個對愛情極度饑渴的人在互相尋找慰籍,天知道這有多麽好笑!”周正哼了一聲,無奈地說。

    紀虹被他的話說到了心裏,沒錯,她的確是一個渴望愛情的人,她渴望能有一個人像張牧愛初蕊一樣愛自己,那是一種純潔的愛,可是,沒有,沒有人!她瞥了周正一眼,他正啜著酒,眼神飄忽在手擺弄著那隻打火機上,她記得剛剛他用這隻打火機為自己點了支煙。

    初蕊迴到家已經十點鍾了。剛走進小區的大門,就看到單元門前的台階上坐著一個熟悉的小小的身影。她驚叫一聲,“妃兒!”快步跑過去。

    “天這麽晚了你怎麽會來,怎麽不先給我打電話呀!這多危險啊!”

    “你不是也這麽晚才迴來!不是一樣很危險!”妃兒看著初蕊,輕聲地說,“我在家睡不著,就跑出來了!你今天一定要收留我。”

    她的話嚇得初蕊心驚肉跳,急忙捉住她的手,“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妃兒看到初蕊驚惶失措的樣子,輕輕一笑,擁住初蕊。

    “初蕊,我戀愛了,我的初戀!”

    “啊!”初蕊更驚訝了,“戀愛了,初戀,和雷霆嗎?”

    妃兒點點頭,下巴碰到初蕊的肩頭。初蕊心裏湧上一陣喜悅之情,她輕輕拍拍妃兒的後背。妃兒鬆開了她。

    “真的?”

    她再次點點頭,低下了頭。

    “就在今天?開始?”

    她再點頭。

    “啊!天啊!我們的妃兒情竇初開了!”

    妃兒果真已經羞紅了臉,在夜色之下,和黑夜一樣烏黑的眼眸裏正閃著亮晶晶的幸福。

    聽妃兒細述了今天發生的一切之後,初蕊抱著自己的肩膀,坐在妃兒的麵前,隔著桌子,她盯著妃兒的臉,這張臉上有怎樣的幸福在流淌啊!愛情真的有如此神奇的魔力,讓這個連笑容都那麽淺淡的女孩子現在已經如春天裏盛開得濃烈異常的花朵一樣綻放了她全部的快樂。初蕊的心裏不停地念叨著雷霆這個名字,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到底想從妃兒這裏得到些什麽?他是真有被妃兒的不同所吸引?還是隻是一時的新鮮?

    “妃兒,你相信他嗎?你對他有足夠的信任嗎?”她輕聲的試探地問。

    “我——”妃兒遲疑了一下,馬上暫釘截鐵地說。“我願意相信他!與其說我相信他,對他心存幻想,不如說是我喜歡和他在一起的那種感覺。”

    “那是一種什麽感覺?是一種滿足了所有虛榮心的勝利感?還是一種由時及外的幸福感滿足感?”

    “哦,初蕊,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虛榮的女孩子,我隻是把自己認為的好的東西捧在了手裏。”妃兒嬌柔地笑了。

    “哦!我知道啦!妃兒,你真勇敢,其實雷霆是什麽樣的人又能怎麽樣呢?他有過許多女朋友又能怎麽樣呢?隻要他對你是認真的,是持久的,就行了。”

    “我不知道能不能持久,但是,我想我會努力地珍惜現在擁有的。”

    “妃兒,我從來不知道,其實在你單純的外表之下,有一顆一分為二的心,一半是清醒冷靜,一半是熱情執著,這哪裏像一個從來沒有感情經曆的人呢?而事實上你喜歡雷霆很久了吧!小東西,竟然還想拱手相讓,看看,人家雷霆壓根兒就沒看上我!”

    “是嗎?我也不知道,可能從來我都是這樣一個人,隻不過從前是安靜壓製了熱情,現在熱情被充分地調動了,占據了上風,所以,我告訴我自己一定要嚐試,我不想欺騙自己,我不想錯過,因為騙自己和錯過了,我都會難過”。

    “你喜歡雷霆很久了吧!小東西,竟然還想拱手相讓,看看,人家雷霆壓根兒就沒有看上我!真是各花入各眼啊!”

    “初蕊——”妃兒撒嬌地拉著初蕊的手,嬌聲叫著。

    初蕊不由自主地笑了,捏捏她細嫩的臉蛋,“好了,好了,好好珍惜吧!我想即使雷霆還像從前一樣不安定,那麽對於一個珍惜他的女孩子,他也不會舍得放棄。呸,我怎麽這麽討厭,烏鴉嘴,說這些喪氣話。對不起,對不起,妃兒!”

    “哎呀,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嘛,我都知道的,都知道的!”

    “你吃東西了嗎?我餓得頭暈眼花了,我要吃飯了。”

    “天啊,你這麽晚還沒有吃東西啊!”

    “是啊,是啊,今天差點遲到,趕時間就沒有吃,現在肚子正在大聲的叫,你沒有聽到嗎?在向我也向你抗議呢!”

    “那你吃什麽?我給你做。”妃兒摩拳擦掌地說。

    “算了吧!你呀好好地坐在這兒,我煮碗麵,你也吃一點,看你這麽興奮,一定耗費了許多的大腦細胞,一定要吃些東西補補。”初蕊把她拉到椅子前,按著她坐下來,把電腦打開,“你就坐在這兒,好好玩兒吧!順便幫我把今天的資料輸進去,就放在這兒了。”

    “哦,好啊好啊!”妃兒立即笑了,接過初蕊遞過來的一大堆的文字手稿。

    初蕊一麵向外麵走去,一麵想起妃兒的媽媽,急忙大聲地說,“你媽媽知道你來嗎?”

    “哦,知道,當然知道,我說來你這兒,媽媽立即就同意了,是舅舅開車送我來的,看到我上樓他才走的,嗯 ,我今天都忘記你要工作的事了,還按了半天的門鈴,後來才想起你在上班,就又跑到下麵等你了!”

    “你呀,被雷霆弄得神魂顛倒的,喂,不是我潑冷水,你自己也要有個分寸,如果不是雷霆,我不這麽說,對雷霆,你現在千萬不要百分百的投入,”看著妃兒看著自己的清澈的目光,她一陣迷惑,“行了,行了,我好討厭,怎麽就是放心不下你!”

    妃兒天真地笑了,那笑容裏裝滿了信任。

    “哦,對,不是這個,是這個。”她從桌子上抓起一疊已經摞好的筆記,遞給妃兒。把妃兒手中的換過來。兩個人沒有意領神會,初蕊一個不小心把妃兒遞過來的那一摞紙散在了地上。

    “天啊!”兩個人急忙地蹲下身子整理起來。

    “這是什麽?”妃兒拾起其中的一張紙,看起來。初蕊俯過身去,看到竟然是桑知榆的個人資料複印件,上麵還附著他的照片。她的心莫名的一跳,急忙地搶過來,掃了一眼,然後故意輕鬆地說:“哦,是桑知榆的資料,廣告公司給我的,我忘記扔掉了。”

    妃兒搶過來,“幹嘛要扔掉,我看看,咦,這兒還有一份呢!桑知榆,生日6月20日,出生地申城,身高185厘米,體重80公斤。”她照著紙上寫的輕聲念起來。

    初蕊的耳朵裏清晰地傳過來, 6月20日,她猛然間心裏一動,6月20日,6月20日,雙子座,哦,對的,他是雙子座的,今天是6月18日,原來後天是他的生日了,天啊,自己那個時候看到過,隻不過那時候根本隻認為他與自己隻是萍水相逢,沒有記得他的生日,自己竟然也都沒有問過他是雙子座的哪一天?看來,他的生日要在山東度過了。我是不是應該送一些東西給他,來表示一下這許多天來他接送自己的辛苦呢?可是送些什麽好呢?初蕊坐在床上拿著手中的資料發起呆來。

    “初蕊,你怎麽了?在想什麽?”妃兒奇怪地看著她。她迴過神來,“哦,我快餓死了,你先整理它們吧,我去煮麵了。”

    妃兒繼續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誰聽過花開的聲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冬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冬蕊並收藏誰聽過花開的聲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