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的長椅上，紀虹已經坐在這裏等了二十分鍾，可是她要等的人還沒有出現。她有些焦灼不安地站起來來迴走動著，初春的寒氣透過單薄的絲襪浸在了她修長的雙腿上，她拉緊黑色風衣的衣襟掩蓋著露出來的雙腿，暗紫的絲巾繞在頸上偶而地給她一種窒息的感覺，於是她不時的用手拉拉讓絲巾能夠寬鬆下來。她的頭發很好看地挽成了髻，亮晶晶的發飾在漸漸露出的陽光之下閃著清冷的光。
“你很準時！”那個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紀虹抬起頭，才發現周正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長椅的後麵，竟然也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墨鏡，紀虹沒有說話站在原地仔細地打量著他，她心裏思量著墨鏡後麵的那雙眼睛在用什麽樣的目光盯著自己。
“你遲到了！”紀虹抱著肩，冷冷地說。
“是，我是想看看你能不能來。事實上，我躲在遠處看著你很久了。”他走近來，手指繞著紀虹散落下來的一綹頭發，很平靜地看著紀虹說。“你是愈發漂亮了！怎麽樣，最近過得好嗎？”
“不知道！”紀虹苦笑，冷冷地說。
“你還是這樣為你自己難以拿定的事情做這樣的迴答嗎？”他平靜的神情讓紀虹很害怕，因為她不知道接下來他會有什麽樣的行動。
“也許你這樣認為。你在外麵過得不好嗎？為什麽要迴來？”
“沒錯，我一直這樣認為，難道你不這樣想嗎？如果你說你過得很好，那要看是在什麽人眼裏的好。”
“沒錯，在一個家世清白，又春風得意的人看來，我就是一個下賤的女人，這樣的生活又怎麽能說好呢？”
“紀虹，兩年多了，你卻還沒有變。”
“不，我知道你是想說我變了，變得更下賤了，為什麽你不直截了當地說呢？”她苦笑的神情讓周正覺得很熟悉又很陌生。
“因為我變了，我對你的期望也變了。”
“期望？對我會有期望？”紀虹揚了揚眉，用一種不信任的目光看著周正說。
“是啊！”周正看著江水上的霧氣，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說，“曾經的期望是這是一個純情又堅韌的女孩子，她會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女人。但是，她沒有。然後，又期望她會在逆境中做到自省，改變，但是，她還是沒有。於是，我失望了。我不再期望她會迴到從前，也不再期望自己迴到從前，然後，我發現我會原諒你的所有錯，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會失望，也不會再責怪自己，責怪你。”
他的話讓紀虹的心在不停地顫抖，又不停地平息。
“謝謝你對我的期望，也許是給人的都是失望，所以，我不再理會了。”
“你恨我吧！紀虹，你始終沒有對我說過這個字，可是，我知道你心裏有這個字，但是你殘存的一點點良知讓你總是把我曾經幫過你的事情擺在前麵，所以，你總是在這個字旁邊徘徊，你舍不得讓自己來恨，因為你恨的東西，恨的人實在太多了。”周正總是能猜到她心裏想的是什麽，然後也總能一語中的地讓她感覺到沉重。
“舍不得！”紀虹冷笑一聲，過往的一幕幕如電影一樣一一閃過，屈辱，疲憊，傷痛，“舍不得，是啊，我舍不得恨了，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你賺了多少肮髒錢？就這一點而言，我是應該恨你。”
周正盯著她冷若冰霜的臉因為心潮起伏而不再平靜，忽然得到了一種滿足感，“是，沒錯，你是給我賺了很多錢，可是，那是為我賺嗎？是為你自己賺錢！你應該感謝我為你提供了平台，讓你從此告別了貧窮，你看看你現在。”眼睛在上下打量著她，“一身的名牌，首先一定要聲明，我沒有逼良為娼，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對吧！”
“你——”，紀虹被他噎住了，如鯁在喉，
“沒錯，笑貧不笑娼，我做陪酒小姐，就是為了改變我的貧窮，我不想再被人譏笑說我是外來妹，土包子！”
“你單單隻是想要錢嗎？是這樣嗎？”
“當然不？你很清楚！”她瞪了他一眼，轉過頭，把目光投向遠遠的江麵，煙波浩渺地籠著水汽，透過那霧氣，她在心裏有一個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方向。
“你可真是一個最惡俗的女人！”周直在心裏輕說，他習慣性地點了一根煙，用力吸了一口，煙霧從他的鼻子裏飄出來，他低頭看看長椅，坐了下來，然後，看著紀虹憤紅了的臉，不緊不慢地說，“紀虹，我就喜歡你這點，因為你知道你自己想要什麽，你努力的向上攀爬，甚至踩著朋友的身體，你絲毫不掩飾你品行上的卑劣，我就欣賞你這一點。但是，有時候你怎麽就那麽賤？”
“我賤？”紀虹冷笑起來，心裏一陣痛，“是，我是賤，因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身體換來的，我得慶幸老天爺讓我是個女人還賜給了我一張臉蛋，這也是財富，性別就是財富，哈！”
“那些男人都給了你什麽？錢？對，你就是喜歡錢！可那個老頭子給了你什麽？”
“他給我的是你給不了的，是多少錢也買不了的。”
“不就是一個研究生的保送名額，還有什麽呀？現在你也得到了，你還想要什麽？”
“你對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呀！既然如此了解，就應該知道我接下來要的是什麽？”紀虹冷冷地眯起眼睛盯著周正。
“當然，你跟那姓初的小妮子之間的恩怨我不管，這麽說吧，我迴來想就是想知道周直的事情究竟是怎麽迴事？”
“這事跟我沒有關係！”紀虹睜大了眼睛，心裏有些驚恐，但是卻故作鎮定地說。
“行了，行了，不要再狡辯了，不了解別人，我還是了解你的，你有這世界上的所有女人全部加在一起的虛榮心，妒忌心，好勝心。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你恨透了姓初的那小妮子，而周直差點打死的那個人就是那小妮子的親弟弟，我問過周直了，他說過是你找到他煸風點火的，他在衝動之下才做了傻事，這小子就是沉不住氣，”他抬頭望望天，眼前浮現了周直書生氣十足的樣子，他笑笑，然後把目光轉向紀虹。
“這隻不過是你的猜測，你沒有根據，再說周直把初蕾打成植物人也不是我牽著他的手幹的，這事你能怨到我的身上嗎？”
“當然能，因為我知道隻有你才能把一池平靜的湖水攪得平地起浪。”周正頓了一下，仔細地盯著紀虹冷若冰霜的臉，然後慢慢地說道，“你為什麽要把一個很善良的姑娘害成那個樣子？”
“你也說她善良，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姑娘把人家逼得跳樓自殺，你還說她善良？我告訴你沒有害她，她有今天都是她自己害的。”紀虹不相信地看著周正的臉，她實在想不到周正的嘴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更沒有想到周正在見她之前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如指掌。
“隻有你才會這樣說，事到如今，你還是這樣說，周直在獄裏每天都是悔恨交加的，他說他不告訴我這件事情是因為他覺得對不起我，當他說這話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裏有多難受嗎？他可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失去親人的滋味，可是你卻從來都不會同情。”周正大聲的說，想到周直，他心酸難忍，在心裏發過誓在看到紀虹的時候一定要下得狠心來，給她幾個響亮的耳光以泄心頭之恨，可是，當這個活生生的紀虹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卻冷靜得如同一個曆經過幾十年滄桑的老人一樣沉穩了，紀虹的苦笑和她時而困惑的目光讓他也困惑起自己在幾年以後，為什麽還要對她存在留戀，存有縱容，存有遷就，他開始恨自己的猶豫了，但是，他卻沒有力氣和勇氣來報複她，在這一點上，他有些敬佩紀虹。
紀虹看著他，用一種看不清楚的神情，“你為什麽這麽了解我？這麽了解我了，為什麽還要在這兒跟我說這些話？你應該像周直一樣愛憎分明，你為什麽不那樣做？”
“因為我做不到？幾年前我就恨我自己為什麽可以縱容你的墮落，為什麽可以縱容我自己來姑息你，為什麽眼看著你去做這些不得人心的事情而不加阻攔，我恨我自己。”
“恨，你也會恨你自己？為了我嗎？值得嗎？”
“我當然知道不值得，可是，我不能不說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我以為我可以很平靜地出現在你麵前，可以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可以麵對一個很幹淨很純潔的紀虹，可是當我知道你和那個老家夥的事情以後，我會心痛，我會後悔，我以為我離開你了，你可以選擇過一種很幹淨的生活重新開始。可是，你真的讓我失望了，你竟然為了一個保研的保額和那樣一個色心熾盛的老家夥搞在一起，那個名額那麽重要嗎？是不是還是因為初蕊，就因為那是她想要的，是嗎？”
“是，就是因為她想要的，所以我才想要，沒錯我嫉妒她，我嫉妒她可以得到那麽多她想要的東西。她憑什麽就要事事比我強，我不服。”
“最後怎麽樣呢？”
“最後的結果是我得到了。”
“可是人家一樣考上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第一名。”
“不是，我才是第一名！我才是！”她有些歇斯底裏。
“不，你不是，這是一個事實，你應該清醒地認識到。”他大聲地說。
“她憑什麽比我幸運，她可以不費任何力氣就得到所有男人的喜歡，她可以不費任何力氣就得到所有女人的喜歡，一個讓女人都喜歡的女人憑什麽是她，而不是我？”她已經一臉的淒苦無助委屈不已。
她的樣子讓他更心疼，他走過去，站到她的麵前。她竟然意會地輕靠過來，把頭抵在他的胸前，“為什麽不是我？”
“因為她也喜歡每一個人，哪怕是她的敵人，而你卻正和她相反，你憎惡每一個喜歡你的人。”
“你都這麽了解我了，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因為，我愛你！我曾經就說過這三個字，因為我愛你！”他捏住她的肩膀，想安慰她一下。但是，她卻忽然像一隻忽然振奮的野獸一樣，高昂起頭顱，瞪視著周正說，“你和我都沒有資格說這三個字，沒有資格！”
然後，她轉過身去，頭也不迴地走開了，走到半路上，卻又忽然轉過身來，跑著撲進了周正的懷裏，然後，抬起頭吻住了周正的嘴。
周正抱著她，忽然感覺到她嘴唇上的鹹，他看到了從她眼角落下的兩行淚痕。
“紀虹，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你很準時！”那個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紀虹抬起頭，才發現周正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長椅的後麵，竟然也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墨鏡，紀虹沒有說話站在原地仔細地打量著他，她心裏思量著墨鏡後麵的那雙眼睛在用什麽樣的目光盯著自己。
“你遲到了！”紀虹抱著肩，冷冷地說。
“是，我是想看看你能不能來。事實上，我躲在遠處看著你很久了。”他走近來，手指繞著紀虹散落下來的一綹頭發，很平靜地看著紀虹說。“你是愈發漂亮了！怎麽樣，最近過得好嗎？”
“不知道！”紀虹苦笑，冷冷地說。
“你還是這樣為你自己難以拿定的事情做這樣的迴答嗎？”他平靜的神情讓紀虹很害怕，因為她不知道接下來他會有什麽樣的行動。
“也許你這樣認為。你在外麵過得不好嗎？為什麽要迴來？”
“沒錯，我一直這樣認為，難道你不這樣想嗎？如果你說你過得很好，那要看是在什麽人眼裏的好。”
“沒錯，在一個家世清白，又春風得意的人看來，我就是一個下賤的女人，這樣的生活又怎麽能說好呢？”
“紀虹，兩年多了，你卻還沒有變。”
“不，我知道你是想說我變了，變得更下賤了，為什麽你不直截了當地說呢？”她苦笑的神情讓周正覺得很熟悉又很陌生。
“因為我變了，我對你的期望也變了。”
“期望？對我會有期望？”紀虹揚了揚眉，用一種不信任的目光看著周正說。
“是啊！”周正看著江水上的霧氣，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說，“曾經的期望是這是一個純情又堅韌的女孩子，她會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女人。但是，她沒有。然後，又期望她會在逆境中做到自省，改變，但是，她還是沒有。於是，我失望了。我不再期望她會迴到從前，也不再期望自己迴到從前，然後，我發現我會原諒你的所有錯，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會失望，也不會再責怪自己，責怪你。”
他的話讓紀虹的心在不停地顫抖，又不停地平息。
“謝謝你對我的期望，也許是給人的都是失望，所以，我不再理會了。”
“你恨我吧！紀虹，你始終沒有對我說過這個字，可是，我知道你心裏有這個字，但是你殘存的一點點良知讓你總是把我曾經幫過你的事情擺在前麵，所以，你總是在這個字旁邊徘徊，你舍不得讓自己來恨，因為你恨的東西，恨的人實在太多了。”周正總是能猜到她心裏想的是什麽，然後也總能一語中的地讓她感覺到沉重。
“舍不得！”紀虹冷笑一聲，過往的一幕幕如電影一樣一一閃過，屈辱，疲憊，傷痛，“舍不得，是啊，我舍不得恨了，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你賺了多少肮髒錢？就這一點而言，我是應該恨你。”
周正盯著她冷若冰霜的臉因為心潮起伏而不再平靜，忽然得到了一種滿足感，“是，沒錯，你是給我賺了很多錢，可是，那是為我賺嗎？是為你自己賺錢！你應該感謝我為你提供了平台，讓你從此告別了貧窮，你看看你現在。”眼睛在上下打量著她，“一身的名牌，首先一定要聲明，我沒有逼良為娼，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對吧！”
“你——”，紀虹被他噎住了，如鯁在喉，
“沒錯，笑貧不笑娼，我做陪酒小姐，就是為了改變我的貧窮，我不想再被人譏笑說我是外來妹，土包子！”
“你單單隻是想要錢嗎？是這樣嗎？”
“當然不？你很清楚！”她瞪了他一眼，轉過頭，把目光投向遠遠的江麵，煙波浩渺地籠著水汽，透過那霧氣，她在心裏有一個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方向。
“你可真是一個最惡俗的女人！”周直在心裏輕說，他習慣性地點了一根煙，用力吸了一口，煙霧從他的鼻子裏飄出來，他低頭看看長椅，坐了下來，然後，看著紀虹憤紅了的臉，不緊不慢地說，“紀虹，我就喜歡你這點，因為你知道你自己想要什麽，你努力的向上攀爬，甚至踩著朋友的身體，你絲毫不掩飾你品行上的卑劣，我就欣賞你這一點。但是，有時候你怎麽就那麽賤？”
“我賤？”紀虹冷笑起來，心裏一陣痛，“是，我是賤，因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身體換來的，我得慶幸老天爺讓我是個女人還賜給了我一張臉蛋，這也是財富，性別就是財富，哈！”
“那些男人都給了你什麽？錢？對，你就是喜歡錢！可那個老頭子給了你什麽？”
“他給我的是你給不了的，是多少錢也買不了的。”
“不就是一個研究生的保送名額，還有什麽呀？現在你也得到了，你還想要什麽？”
“你對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呀！既然如此了解，就應該知道我接下來要的是什麽？”紀虹冷冷地眯起眼睛盯著周正。
“當然，你跟那姓初的小妮子之間的恩怨我不管，這麽說吧，我迴來想就是想知道周直的事情究竟是怎麽迴事？”
“這事跟我沒有關係！”紀虹睜大了眼睛，心裏有些驚恐，但是卻故作鎮定地說。
“行了，行了，不要再狡辯了，不了解別人，我還是了解你的，你有這世界上的所有女人全部加在一起的虛榮心，妒忌心，好勝心。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你恨透了姓初的那小妮子，而周直差點打死的那個人就是那小妮子的親弟弟，我問過周直了，他說過是你找到他煸風點火的，他在衝動之下才做了傻事，這小子就是沉不住氣，”他抬頭望望天，眼前浮現了周直書生氣十足的樣子，他笑笑，然後把目光轉向紀虹。
“這隻不過是你的猜測，你沒有根據，再說周直把初蕾打成植物人也不是我牽著他的手幹的，這事你能怨到我的身上嗎？”
“當然能，因為我知道隻有你才能把一池平靜的湖水攪得平地起浪。”周正頓了一下，仔細地盯著紀虹冷若冰霜的臉，然後慢慢地說道，“你為什麽要把一個很善良的姑娘害成那個樣子？”
“你也說她善良，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姑娘把人家逼得跳樓自殺，你還說她善良？我告訴你沒有害她，她有今天都是她自己害的。”紀虹不相信地看著周正的臉，她實在想不到周正的嘴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更沒有想到周正在見她之前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如指掌。
“隻有你才會這樣說，事到如今，你還是這樣說，周直在獄裏每天都是悔恨交加的，他說他不告訴我這件事情是因為他覺得對不起我，當他說這話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裏有多難受嗎？他可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失去親人的滋味，可是你卻從來都不會同情。”周正大聲的說，想到周直，他心酸難忍，在心裏發過誓在看到紀虹的時候一定要下得狠心來，給她幾個響亮的耳光以泄心頭之恨，可是，當這個活生生的紀虹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卻冷靜得如同一個曆經過幾十年滄桑的老人一樣沉穩了，紀虹的苦笑和她時而困惑的目光讓他也困惑起自己在幾年以後，為什麽還要對她存在留戀，存有縱容，存有遷就，他開始恨自己的猶豫了，但是，他卻沒有力氣和勇氣來報複她，在這一點上，他有些敬佩紀虹。
紀虹看著他，用一種看不清楚的神情，“你為什麽這麽了解我？這麽了解我了，為什麽還要在這兒跟我說這些話？你應該像周直一樣愛憎分明，你為什麽不那樣做？”
“因為我做不到？幾年前我就恨我自己為什麽可以縱容你的墮落，為什麽可以縱容我自己來姑息你，為什麽眼看著你去做這些不得人心的事情而不加阻攔，我恨我自己。”
“恨，你也會恨你自己？為了我嗎？值得嗎？”
“我當然知道不值得，可是，我不能不說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我以為我可以很平靜地出現在你麵前，可以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可以麵對一個很幹淨很純潔的紀虹，可是當我知道你和那個老家夥的事情以後，我會心痛，我會後悔，我以為我離開你了，你可以選擇過一種很幹淨的生活重新開始。可是，你真的讓我失望了，你竟然為了一個保研的保額和那樣一個色心熾盛的老家夥搞在一起，那個名額那麽重要嗎？是不是還是因為初蕊，就因為那是她想要的，是嗎？”
“是，就是因為她想要的，所以我才想要，沒錯我嫉妒她，我嫉妒她可以得到那麽多她想要的東西。她憑什麽就要事事比我強，我不服。”
“最後怎麽樣呢？”
“最後的結果是我得到了。”
“可是人家一樣考上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第一名。”
“不是，我才是第一名！我才是！”她有些歇斯底裏。
“不，你不是，這是一個事實，你應該清醒地認識到。”他大聲地說。
“她憑什麽比我幸運，她可以不費任何力氣就得到所有男人的喜歡，她可以不費任何力氣就得到所有女人的喜歡，一個讓女人都喜歡的女人憑什麽是她，而不是我？”她已經一臉的淒苦無助委屈不已。
她的樣子讓他更心疼，他走過去，站到她的麵前。她竟然意會地輕靠過來，把頭抵在他的胸前，“為什麽不是我？”
“因為她也喜歡每一個人，哪怕是她的敵人，而你卻正和她相反，你憎惡每一個喜歡你的人。”
“你都這麽了解我了，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因為，我愛你！我曾經就說過這三個字，因為我愛你！”他捏住她的肩膀，想安慰她一下。但是，她卻忽然像一隻忽然振奮的野獸一樣，高昂起頭顱，瞪視著周正說，“你和我都沒有資格說這三個字，沒有資格！”
然後，她轉過身去，頭也不迴地走開了，走到半路上，卻又忽然轉過身來，跑著撲進了周正的懷裏，然後，抬起頭吻住了周正的嘴。
周正抱著她，忽然感覺到她嘴唇上的鹹，他看到了從她眼角落下的兩行淚痕。
“紀虹，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