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關外,盛京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夜之間,滿清皇帝皇太極、睿親王多爾袞以及親王貝勒、八旗旗主,滿清的漢官,足足數十人的人頭被割下,在盛京最大的街道上,被壘成了一個京觀。


    此事轟動關外,震撼天下,讓京城的明朝君臣們沸騰不已。然而,很快他們就沸騰不起來了,因為短短幾日之後,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了京城。不過不一樣的是,這一次死的隻是官員,且幾乎都是文官,大多都是東林黨人,明朝皇室也就死了一個惠王。而且,王誌龍也懶得費工夫去割他們的腦袋。


    一下子,無論是滿清還是大明朝,都亂了套了!但相比較而言,王誌龍隻是替大明剜去了一些腐肉,但卻是直接摧毀了滿清的脊梁骨。


    轉眼四年過去,其間連年的水災、旱災和蝗災相繼不斷,朝廷無力應對,百姓饑寒交迫,流離遍道,甚至以人為食。


    滿清遭受了重創,無力南侵,朝廷已省了不少錢糧,為何依舊還是無糧賑災呢?其實並非無糧,而是糧食不在府庫,而是在那些世家大族、商人和地主們手中,他們是家中積糧滿倉,而百姓別說糧食了,很多百姓連土地都沒有啊!


    連年的天災,使得老百姓沒了活路,怎麽辦?他們隻能揭竿而起,一時間,秦晉豫楚,群雄並起。


    起義軍首領王自用、高迎祥先後戰死,闖將李自成時勝時敗,屢遇為難,但他也算是多謀善戰,連年和官軍的戰鬥中鍛煉出來了,往往能夠反敗為勝,使得群豪歸心,部屬漸增。其後造反民軍十三家七十二營大會河南滎陽,李自成聲勢大振,隱隱為眾軍首腦,不久即稱‘闖王’,攻城略地,連敗官軍。


    就連江湖中人,也有不少為李自成所用的,其中穆人清就很是看好李自成,與之結交,連同門下弟子時常相助李自成,盼著李自成能夠打到京城去,殺死昏君,覆滅大明,為天下迎來太平。


    可惜,穆人清終究是眼界有限,看不清形勢。李自成固然是一時豪雄,可他不是朱元璋,身邊的人除了李岩之外沒幾個真正文武將才,麾下人馬太雜,軍紀也不夠嚴明,就算沒有滿清的威脅,指望他拯救這世道,重建新朝,也並不容易。


    如今的大明,雖然糜爛至此,已是到了不破不立之時,可李自成的軍隊或許能將之打破了,但打破容易,重建可就難了,他能將已經千瘡百孔的天下重立起來嗎?


    王誌龍不想讓關外的滿清馬踏中原,他也明白就算是李自成得到了天下,也不見得能治好這個天下。


    幾年間,帶著柳如是遊曆天下的王誌龍,想了很多,看了很多,明白這天下已是到了不得不變革之時。可一定要改朝換代嗎?誰能保證改朝換代後百姓就能得到太平呢?改朝換代,是要付出代價的,苦的終究是百姓。戰亂的時間拖得越久,死的百姓就會越多啊!


    大明,真的就沒有救了嗎?不見得啊!兩漢、兩晉、兩宋,曆史上三個破而後立,滅亡而又重建的朝代,不一樣能夠繼續延續嗎?


    將原先一團亂麻的體係一股腦摧毀,在此基礎上重建反倒更加容易了。所以,王誌龍做出了一個決定,扶持大明。曆史上明朝滅亡後,南明為什麽還能維持那麽久,說明天下人心還是向著大明的。


    當然,王誌龍想要扶持的自然不是京城的崇禎,那家夥或許勤政,可想法固化,太過偏激,不是個當皇帝的材料,更別提中興大明了。


    老的無法挽救了,那就隻好把希望寄托在小的身上了。於是,王誌龍選中了皇三子朱慈烔,也就是曆史上的那位朱三太子,主要是他根骨好,機靈聰慧,加上隻是一個皇子不太受關注,王誌龍傳授他武藝,教導他都更加容易。至於太子和四皇子,一個性子有些軟弱,一個太小了。


    自此,除了每年固定的時間去京城偷偷的教導朱慈烔外,王誌龍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滿天下行走闖蕩,表麵上是陪柳如是遊山玩水,實則是暗中做準備,結交一些地方上的忠良之輩,殺貪官汙吏、土豪劣紳。


    王誌龍明白,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比較有限的,但天下不缺忠義之輩,更不缺人才,他們是大明中興的希望,是重塑太平盛世的重要力量。


    至於如今大明朝廷中的那些文武,或許有些忠臣良將,但大多數都是不堪大用。尤其是讀書之人,滿清入關之後,那些所謂滿口孔孟仁義之輩,不知多少都選擇了投降,成了滿清的走狗,他們的忠,他們的義,就是一個笑話,他們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一幫子百無一用的斯文敗類!


    崇禎十六年,王誌龍帶著柳如是遠遊而迴,剛剛到了金陵城,便見城外有一些兵馬簇擁著一輛華貴馬車,似乎是在迎接什麽人。


    “老爺,夫人,好像是三皇子帶人來迎接我們了,直接迎上去嗎?”外麵車夫的聲音傳入了馬車之內。


    馬車之中,閉目盤坐的王誌龍聞言眉頭微皺,隨即淡然吩咐道:“不用理會他,直接入城!”


    “相公,三皇子親自來迎你,這樣避而不見不太好吧?”一旁抱著一個白嫩可愛嬰兒的柳如是忍不住連道,在其身旁,還有一個看起來三四歲模樣可愛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孩靠在王誌龍的腿上睡著。


    王誌龍則是輕哼了聲道:“有什麽不好的?他雖然身份尊貴,可我是他的師父。正所謂天地君親師,連他的皇帝老子我都不在乎,更別說他了。這小子,跟我學了幾年功夫,自以為長本事了,膽子越來越大,都敢偷偷從皇宮中跑出來,反了天了他。照這麽下去,早晚連我的話他都不一定聽了。”


    由不得王誌龍不生氣啊!三皇子朱慈烔雖說是聰明,可實在是有些叛逆,這樣衝動魯莽的性子,將來別說成為一代明君,想要成為名將都難。王誌龍可是對他寄予厚望的,可這小子的表現實在是讓王誌龍來氣。


    “三皇子還是個孩子嘛,做事難免有些毛躁,可他對你這個師父還是很尊敬的啊!”柳如是則是笑著道。


    金陵城內,大功坊的舊宅子,如今早已成為了王誌龍在金陵的府邸。他剛迴來之後不久,便有人通報,說外麵有一個少年,自稱朱三,乃是老爺的徒弟,特來求見老爺。


    “嗬..朱三?這小子,讓他進來吧!”正在涼亭內陪柳如是品茶的王誌龍一聽,不久挑眉搖頭一笑的對那前來通報的府上門房吩咐道。


    柳如是則是起身道:“相公,那我先迴避一下!”


    王誌龍輕點頭,待得柳如是離去之後,不多時,一錦衣華服的壯實少年便是在門房的帶領下大步走來。


    “弟子拜見師父!”待得門房離開,那少年不禁忙上前對王誌龍單膝跪地拱手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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