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聽穿林打葉聲,

    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

    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迴首向來蕭瑟處,歸去,

    也無風雨也無晴。

    這是北宋偉大的文學家蘇東坡在《定風波》中的詞句,此詞作於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也正是烏台詩案後蘇軾被貶謫黃州後的第三年。雖然這首詞晚於本故事發生的年代,但卻是筆者最喜歡的東坡詩詞。詩人於簡樸中見深意,於尋常處生奇警,抒發了曠達超脫的胸襟,超凡超俗的人生理想。

    話說北宋熙寧四年(1071),這一日初春的豔陽格外暖和,江南重鎮富陽縣府的街市上,正值廟會。通向四鄉的大路口,早已布棚林立,攤販如雲。街邊各種小吃攤前最是香氣撲鼻,叫人垂涎欲滴。正宗杭幫菜的幹炸響鈴外形美觀、薄如蟬翼,香脆可口,味道鮮美;龍羊豆腐幹風味獨特,入口爽滑,清香撲鼻;官府濃汁菜以富陽農家的雄性本雞本鴨加十八種名貴中藥材沸煮,口味鮮香絕倫,迴味無窮;龍門燉牛肉味香肉酥,入口即化;客棧麥荷以麥粉為原料,灶鍋現糊,配以客棧特製鹹菜裹食;富春江鰣魚魚體豐肥,肉質細嫩,脂厚味美;香酥豬手內質厚實光滑,外皮酥脆芳香。

    除了小吃,各種做小生意的攤販更是繁多,其中兜售麥草、箔紙編製的各種玩具的地攤前最是五顏六色,引人注目。裏麵有賣“富貴有餘”字樣的大紅魚;手捧金元寶眉開眼笑的“招財童子”;金光閃閃的“聚寶盆”;象征福氣的紅絨蝙蝠。

    商旅雲集,遊人如織。此時街市東首一隅卻傳來一片嘈雜的吵鬧聲。隻見一個身材單薄、衣衫襤褸,臉色黎黑的賣炭少年攔住幾個行人不放,嘴裏嚷道:“你們不把錢還給我,我就不讓你們走。”

    被攔的人群中,一個氈帽布鞋的漢子忿然道:“哎,我說小孩,你說誰拿了你的錢。你可要把話說清楚。”

    另一個穿直領短衫的人符合道:“是啊,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一個身材略胖,留著八字胡的人道:“你看見誰偷,你就抓誰。現在這麽多人,難道都偷了你的錢不成。”

    看著眾人七嘴八舌指責自己,賣炭少年有些膽怯,卻仍一臉執拗地堅持道:“我的錢就在你們身上。你們還我錢。”

    眾人又是一陣奚落,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將本就狹窄的路麵更是堵得水泄不通。此時人群中又擠進四人,甚是惹眼。為首的一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疏疏的五綹髯使長方形的麵容透出書卷氣,劍眉下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與高直的鼻梁、輪廓鮮明的闊嘴相映襯,是一張集中了智慧、精明和才幹的相貌。身旁一位年紀略大些有五十左右,一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麵相。雖幹瘦些,但渾身透著一股內斂的精氣神兒。站若青鬆、動若脫兔。舉手投足輕巧機敏。內行人一看便知是個“練家子”。身後兩個小童,一男一女。年齡相仿,頂多十五六歲。男的一身書童打扮,目光靈動,不時同女孩交頭接耳,臉上露出俏皮的微笑。女孩做丫鬟打扮,不施粉黛卻清秀可人。看著賣炭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種焦急的憐憫。對男孩的笑話,似乎充耳不聞。

    見雙方僵持不下,那中年書生好奇地上前,拉住少年的手,問道:“這位小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少年見對方麵目和藹,語氣誠懇,戒備之心頓減,苦著臉道:“剛才我買炭的時候,錢袋就放在這車上,我剛給人家稱好斤兩,迴頭一看,這錢袋就不見了。他們七個人一直圍在我這車炭旁邊,一定是他們中的一個拿走了。”

    七人紛紛嚷道:“小孩,你可不能亂說話。你看到誰拿走了,你倒是說呀。”

    “我們可都是清清白白,讓你這麽說我們豈不都成了賊。”

    “是啊,我在這裏買炭,根本就沒看到什麽錢袋。”

    少年一時急出了眼淚,哭道:“一定是你們拿的,那錢…那錢…我還要拿去給我爹買藥呢。沒藥吃,爹的咳嗽又得重了。你們…把錢還我吧。”兩行清淚在黎黑的臉孔上衝出兩條泥路,露出被炭黑遮蓋的白皙皮膚。中年書生看在眼裏,不覺微笑起來。而那七人卻還是不依,都表示根本沒看到錢袋。

    中年書生靜觀七人,男女老幼都有,並不像團夥。料想錢必在其中一人手中。稍一思索,已有計較,朗聲道 “我看剛才許是哪位一不留神,把那錢袋當成自己的,誤裝了起來。大家仔細再翻翻。看有沒有拿錯。若拿錯了,那就快還給這位小哥,讓他早點給父親買藥去吧。”

    一旁的女童起了同情心:“是啊,你們看他這麽小,就出來賣炭,家中還有病重的父親,多可憐。誰拿錯了,就趕快還給他吧。”

    眾人看蘇軾說話還和氣,也就各自翻了翻口袋,卻都表示沒有看到。

    少年一時急道:“一定是你們拿的,不然怎麽會沒有。”

    直領衫不耐煩地:“都已經翻過了,沒有就是沒有。”中年書生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沒找到,看來我們隻好問問這炭了。”

    眾人一時驚奇:“問炭!怎麽問啊?”

    “是啊,炭能說話嗎?”

    書生顯得成竹在胸,煞有介事地說道:“這人心雖然隔肚皮,不過這車炭可是最清楚。究竟誰是清白,誰是冤枉,問一問這炭,就一清二楚了。大家如果肯相信我,隻要一會兒,我們就能抓住真正的賊。”

    有些人禁不住問道:“那你到底怎麽問啊。”

    書生指了指一旁幾個髒兮兮的炭簍:“大家看到那幾個裝炭的竹簍沒有。你們七人把手都伸進竹簍裏,用手緊握一塊黑炭。這黑炭自然知道誰拿了錢,誰沒有拿錢。沒有拿錢的,黑炭就會還他一個清白。雖然握了炭,但是手拿出來,一樣是白白淨淨的。而那個拿了錢的,黑炭可就不會饒了他。他的手一定是黑的。”

    人群中紛紛嘀咕:“豈有此事,這算什麽法子,從沒聽過啊。”

    “黑炭還能分出好壞人。”

    “別說,你看這四位不像本地人。瞧他那樣子,有點兒邪乎兒,保不齊真會什麽法術。”

    “對對對,要不然他怎麽敢誇這麽大口呢。”

    氈帽布鞋喊道:“怕什麽,反正沒拿過,到底清不清白,伸進去就知道了。”

    八字胡也隨聲附和:“是啊,試試就試試,反正我沒拿。”

    直領衫卻瞪著眼道:“我說書生,若此法還查不出錢袋的下落。我等就是青白的。就不能還留在這裏任你盤問。”

    書生笑道:“自當如此,若查不出,本人願出資,賠償這位小哥兒的損失。”

    直領衫神色一展:“好。就依你說的。來,我們摸。”餘人雖極不情願觸碰那汙濁的炭簍,但又不甘被懷疑,一個個皺著眉陸續把手伸了進去。

    書生很是滿意:“各位可務必要抓緊黑炭啊。隻有抓緊了,黑炭才知道,誰被冤枉了,誰沒有被冤枉。”

    那氈帽布鞋已等得不耐煩了:“好了,我們都已抓過黑炭了。”

    “好,各位,可以把手拿出來給我們看了。”

    七人齊將手伸了出來。隻見六支手黑乎乎,隻有一隻手白淨。正是那八字胡的肥手。

    八字胡一驚,暗唿:“上當了。”卻已被書生身旁那個老者逮個正著。圍觀的百姓多一半還沒反應過來,卻見那中年書生笑道:“這位兄台,把錢袋交出來吧。”

    少年眨眨大眼睛,有些懵懂:“先生,你不是說沒有偷錢的人,手才是清白的嗎?”

    那個男童嘻嘻笑道:“你可真是老實,這叫‘做賊心虛’。隻有偷錢的人,才會怕手變黑,所以他根本不會去抓黑炭,手自然是白淨的。而心中無鬼,自然不怕去抓黑炭。”

    少年倏然醒悟,大喊道:“對了,就是他拿了我的錢。”

    那八字胡本能地捂住袖口,卻不留神掉出一袋錢。少年眼前一亮,叫道:“這就是我的錢袋。”

    女孩眼疾手快,俯身撿起丟給少年:“給你的錢袋。”一臉笑意。

    圍觀的百姓忍不住喝彩:“好,好。”

    八字胡眼見敗露,竟推開人群,奪路而逃。老者一閃身,已攔在八字胡的麵前。那人也頗會兩下拳腳。與老者鬥了起來,不過隻幾個迴合。已落下風。八字胡見情勢危急。手暗自從懷中摸出一物,一個飛身,趁老者追上來,迴頭甩去。老者眼見身在空中無法閃躲,頭一側,用嘴叼住了暗器。原來是一枚袖箭。老者一個飛腿將八字胡踢出兩丈來遠,那人滾在地上,麵色猙獰,口中喘著粗氣,竟爬不起身來。

    眾人圍上來,已有人認出了八字胡:“這家夥我認識,是這個貫犯。常在這條街上偷東西。”

    “就是,押他去官府。”已有幾個臉色漲紅的漢子上來,扭捆著八字胡。顯然這些人以前也吃過八字胡的虧。一眾人鬧哄哄押著賊犯往縣衙方向湧去。

    中年書生手捋清須,微笑著看眾人遠去。

    那賣炭少年“撲通”上前跪下,一個勁兒磕頭:“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書生急忙扶起少年,又拍了拍對方身上的塵土,關切地說道:“快去給你的父親買藥去吧。”少年使勁點點頭,這才拉了炭車離去。

    女童欣喜道:“想不到,老爺還沒上任,倒已經破了一個案子。”

    男童調皮地笑道:“這杭州府的案子都這麽好破,我都可以當府尹了。”逗得四人哈哈大笑。

    此四人正是蘇軾、老管家蘇祥、書童墨郎、丫鬟紫煙。蘇軾父喪守製期滿還朝,為判官告院。因與王安石政見不合,反對推行新法,自請外任,宋神宗便委任蘇軾出為杭州通判。蘇軾厭倦了朝廷內的明爭暗鬥,將家眷安頓在京城。隻攜最得力的三位家仆,日夜趕路,奔杭州而來,今日剛巧趕到富陽。還沒投店,就已破了一樁小案。四人心情甚是歡暢。

    富陽縣是滬杭甬“金三角”交匯點,杭州的西大門。此去杭州已近在咫尺。這一晚,四人棄陸改水,乘船順富春江東下。蘇軾站在船頭,眼見江麵開闊,皓月當空,兩岸山脊起伏逶迤,重重疊疊,心中甚是寧定,禁不住吟道:“

    一葉舟輕,雙槳鴻驚。水天清、影湛波平。魚翻藻鑒,鷺點煙汀。過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重重似畫,曲曲如屏。算當年、虛老嚴陵。君臣一夢,今古空名。但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

    一旁的老家院蘇祥不由讚道:“少爺,好詞啊。”蘇軾微笑不語。

    蘇祥略一思索,說道:“前朝的白居易也曾來杭州任過刺史。”

    蘇軾頷首,臉上顯出神往之色:“不錯,樂天流連於此處的山水。還曾留下三首《憶江南》,被人傳頌至今。詞中描繪的美景實在令人神往,幼時我每念及這三首詞,恨不能早日飛來這裏。今日終於如願以償。”

    墨郎、紫煙不知何時也來到船頭。雖然夜已深,四人卻均沒有困意。兩個小童更是開心得很。紫煙興奮地說:“老爺,船家說明日一早就到杭州府了。”

    蘇軾點頭。心下思忖:朝內黨爭激烈,我屢次諫言,聖上都無采納。對我亦逐漸冷遇。一時無用武之地,實無再呆下去的必要。此番外任,遠離是非之地,心中再無煩擾之事。趁此機會還可平心靜氣仔細研習新法推廣以來的成效。看來這一遭杭州之行倒也未必就是壞事。

    蘇軾自顧思量。皓月之下,輕舟順江緩行,遠處杭州府已隱約可見。此番杭州之行,等待蘇軾的會是什麽呢?

    清晨,日光初起,鶯飛燕語,杭州府衙後院池塘邊,垂柳輕拂,彩荷掩映。滿園花開草長,青青柳絲織出一片青煙,爛漫桃花有如錦團紅雲,附近的山石鶯鳥都被染上一層薄紅。溪流中輕浮著嬌嫩的桃花瓣,那些桃花瓣隨溪流在園中曲折縈迴、潺潺流淌,忽而穿過玲瓏石山,忽而繞過古樸草亭,到白玉石橋下匯成一潭清池。池水如鏡,映出亭台樓閣、綠柳紅桃,也映出白玉石橋上一個身著寶藍色官袍,年紀四十歲上下的中年漢子的倒影。那人正悠閑地享受著清晨獨有的一份靜逸,不時將手中的魚食撒播向水麵。他麵白灰須,眉黑發青,特別留意才能發現那一雙深眸下隱藏著冷漠和無情。水中的五彩遊魚翻滾爭搶,不時躍出水麵。一派生機盎然,中年漢子撫須而笑,看來心情甚好,能在此地享受美景的自然是杭州的父母官知州陳述古。

    此時一個幹瘦小個兒匆匆跑來,此人身穿蝙蝠花紋的煙色鍛馬褂,一臉尖頭鼠目,正是本府師爺周聰。隻見其臉上有些焦急,跑到知州大人身前,雙手遞上一封信函:“大人,吏部來的官文。”

    陳述古閑逸的神情立收,心知清早送來的信函通常都是連夜加急趕送,必有要事,急忙拆開信函默讀著,片刻後讀罷放下信,遲疑道:“是他?”

    周聰機華的目光注視著陳述古,低矮的鼻翼輕輕翕動,見陳述古眉頭微皺,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信中所寫絕不是什麽好消息,試探地問道:“大人,官文中說些什麽?”

    陳述古把信函往玉石橋欄上一拍,冷冷道:“聖上委派蘇軾來本州出任通判一職。”

    周聰驚道:“可是蘇軾蘇子瞻?”

    陳述古露出厭惡之色:“除了他還會有誰?”

    周聰眼珠滴溜亂轉,心思百轉,猜道:“聽說那蘇子瞻文章冠譽京城,和其父蘇洵,弟弟蘇轍並稱‘三蘇’,很得京城文官的賞識,歐陽修更數次向皇上力鑒蘇子瞻,皇上也很欣賞他。京師如同北鬥,天下州縣不過拱北的眾星。蘇軾棄中樞而赴邊陲,難道真是淡泊名利?”

    陳述古心頭一沉,冷笑道:“這個你有所不知,當今聖上年輕氣盛,又臨政不久,想有所作為,跟宰輔王安石搞了個三司條例司推行新法,結果得罪了一批老臣。那蘇軾不識時務,正是反對新法的主要人物,皇上銳意進取,豈能容他在眼前,我看他這次是被貶出京。”

    周聰不無擔憂道:“這蘇子瞻的詩詞被廣為流傳,在民間倒有不少的人緣。此一來,隻怕會奪了大人的風頭。”

    陳述古一甩官袖,一臉不屑迴道:“哼,一個被貶的京官兒,怕他作甚!想當年我在皇上身邊知製誥的時候,他不過是個直館閣的小書吏。靠寫兩首酸詩,沽名釣譽,浪得虛名,不值一提,哼,能有什麽政績?”

    周聰不識相地接道:“屬下倒是聽說那蘇軾在鳳陽任簽判的時候,洗冤禁暴,屢破奇案,頗得老百姓的擁戴,還得了個‘蘇賢良’的美名。”

    陳述古眯起眼睛,仿佛覷定那虛幻中的蘇軾,嘴裏頗不以為然地擠出三個字:“蘇賢良?哼。”

    周聰似乎上了興頭,越說越起勁:“大人,現在…”

    陳述古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師爺的話:“現在他也不過是個六品的通判,我是五品知州,新法推行,本府積壓案件眾多,我倒要看看這蘇軾有什麽通天的能耐?”

    蘇軾主仆四人終於乘船到了杭州府的埠頭。四人匯了船錢,在岸邊又雇了腳夫搬運行李。一行人順著熙熙攘攘的人流方向,進了杭州城。但見紅樓畫閣,繡戶朱門,雕車競逐,駿馬爭馳。高櫃巨鋪,盡陳奇貨異物;茶坊酒肆,隻見華服珠履。真是花光滿路,蕭鼓喧空,金翠耀目,羅綺飄香。四人雖也是出自京城形勝繁華之地,見了此番景象,也不由看得目不暇接,讚歎連連。

    墨郎似乎眼都不夠用了,歎道:“老爺,我們趕了一個月路。離杭州越近,這街市越繁華。今日到得杭州,還是沒有想到,杭州城居然有這麽大!”

    紫煙也興奮地:“就是的。在京城的時候,就聽人說江南的富庶一點都不在京城之下。你們看杭州人的穿戴,倒比京城還顯得闊氣。”

    蘇軾笑道:“在京城待久了,整天的爭來鬥去。再呆下去真的都要悶死了。出來看一看,到處一派生機,多好啊。我現在倒有點後悔,早沒有向聖上提請外放。你們看這裏百姓富足,民風樸實。人們常說‘蘇杭熟、天下足。’真到了江南,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老管家蘇祥附和道:“老爺以前常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讀書固然重要,多出來走一走,看一看。也很長見識。”

    蘇軾頷首:“是啊,這一路走來,雖辛苦,卻不虛此行啊。”對墨郎道:“墨兒,你去打聽一下,看看州衙在何處。”

    墨郎找來一個路人詢問。片刻迴道:“老爺,州衙就在前麵拐角處。一過去就看見了。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去報到。”

    蘇軾撫著青須,略一思量:“不急。先了解一下本地的風土民情。”

    四人先找了家客棧,將一應隨帶行李安置好,又打發了腳夫。雖然一路風塵仆仆奔波勞頓,但初來杭州,興致頗高。安置好行李後,便一起出來遊玩。正流連於街景。突然前方不遠處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隻見密密匝匝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百姓。而且還有不少人向那裏奔去。嘴裏吆喝道:“快去,這等好機會可不能錯過。”

    墨郎迫不及待地拉著蘇軾:“老爺,那裏有熱鬧,我們快去瞧瞧。”蘇軾好奇,四人隨著人群湧去。待走到近前,仔細再看,原來是一處院落。院內早已擠滿了人,後來的人不得已隻好圍在院子外麵,將四周堵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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