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岩三傑之一的張楚以一首《姐姐》紅遍大江南北,然而像我這樣的90後,知道他的卻不多,特別是那近於撕心裂肺的一喊:哦!姐姐。。。我想迴家!牽著我的手,我有些困了。。。牽著我的手,你不要害怕。。。”

    多少次擊打著我的內心,而這一章我隻是寫一下姐姐的初生,至於姐姐兒時的一些事情,在後邊我會寫到。

    1984年,也就是父親和母親結婚的第二年,母親便生下了姐姐,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沒有史書中描寫大人物出生時的風雨交加,紅光閃現,之時一聲啼哭,之時這一聲啼哭,似乎注定了姐姐一輩子受苦,大部分時間是在為我受苦的命運。

    母親剛剛產下姐姐,身子骨虛弱,不能下地幹活,父親呢,也整天不見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門外張大嬸來了,眼看著她提著一筐雞蛋,母親吃力的招唿著,報以感激的一笑,張大嬸搖搖手:“好好歇息著吧,剛生完孩子,身子弱。”

    母親便在沒人照料的狀態下如此艱難的生活著,而父親呢,也還是整日的不著家。

    突然又想起了小時候的姐姐。。。

    作為“書癡”似的我,看書幾乎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怎奈現在,他已經在潛移默化中由當初的一種興趣變成了現在每日必經的程序。這樣,真的很難再有一本書令我怦然心動,廢寢而讀了。古人說,行千裏路,讀萬卷書。孰不知,書讀得多了,自然也就失去了“初戀”時那種一見傾心的感覺,讀起來也就不那麽有味了。

    傍晚,空虛寂寞而披衣起坐,不經意間,手指處碰到了擺在書案上的《痞子蔡文集》,信手拈來,隨意翻看,大為欣賞。

    可是不知為什麽,如此長時間,我竟對它的存在毫無察覺。它本是生日那天同窗好友所贈,想來至少也有三月之久了,我突然開始懷疑,自己剛開始所說的“每天”是不是真的有點言過其實,不負責任?

    細細算來,竟然連自己也不敢相信,都已經有三個月未寫一字,更不用說看書了!這期間,我到底在忙些什麽?

    我的腦袋象放電影一般,一件。。。兩件。。。三件。。。

    。。。。。。

    好了!不願去想也不值得去想!除了“錢”途“位”來還能有什麽?

    該死!在濃鬱的書香中怎能有世俗銅臭的立足之地!

    雖然我確定這輩子不可能徹底擺脫這令人生厭的銅臭,可是。。。

    至少現在可以!哪怕是一會兒。。。

    我麵無表情,機械似的翻看著。。。

    突然,手指停在一處,眼神也同樣彌留與此。。。

    片名為《小妹》

    我不禁感歎:在這人情慘淡的社會,想要看一篇寫純真兄妹情的文章,真是很難。難到幾近奢侈。。。我很興奮,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完它,等到真的看完,剛開始時的興奮卻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淚水和滿腹的傷痛。。。

    一種衝動莫名的襲上心頭,一種想要殺死自己的衝動!我開始悔恨,開始羞愧,看是不敢麵對自己的所作。。。

    整天的怨天尤人,整天的憂國憂民,整天的消極頹廢。。。

    自殺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我還要苟延殘喘來完成我未完成的任務,這是一種責任,我責無旁貸。而我也確實需要被懲罰。。。被狠狠的懲罰。。。

    一個忽略了身邊親情,一個不懂感恩的人,一個因小失大,一個世俗可笑的傻瓜在此刻終於被喚醒。。。

    蔡智恆說:“阿妹阿妹也者,not張惠妹是也,他隻是我的妹妹。”而我說:“阿姐阿姐也者,並非汪明荃是也,她也隻是我的姐姐。”

    姐姐長得既黑且瘦,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略小卻清澈的眼睛。這些直到現在也並沒有多大改變,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現在生活好了,姐姐也因此而變的白胖了許多,這讓我感到很是安慰,因為小的時候,姐姐實在為我吃了太多的苦。。。

    姐姐比我大8歲,比二姐大4歲。因此在爸爸不在的那段日子裏,姐姐就理所當然的成了媽媽最得力的助手,家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她來管,因為隻有這樣,媽媽才能毫無後顧之憂的幹活,賺錢要活我們姐弟三個。

    直到現在迴想起來,我都會愧疚不已。因為說白了,那時候我們兩個就是整個家庭的累贅。。。

    姐姐每天很辛苦,不但要照顧我們兩個的吃喝拉撒睡,而且還要下地幫忙,而她也不過隻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本來還需要別人的照顧。。。

    姐姐畢竟也還是個孩子,孩童愛玩愛鬧的天性並不是什麽外界原因所能控製住的。所以,姐姐有時會偷空去村裏大隊看電視,把我們兩個反鎖在家裏。

    有一次,姐姐又要出去看電視了,二姐卻死活要跟著去,姐姐拗不過她,隻能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背她去了。

    那時候,全村隻有一台電視機,還是黑白的。就這,全村老少幾乎都匯聚在一起,安靜的等待。除去這個時段,幾乎很少有什麽事情能吸引如此多的人。伴隨著電視劇《西遊記》的前奏音樂響起,大家立馬會由剛才因苦等而招來的瞌睡轉變為前所未有的精神,姐姐因看得入迷,便忘記了時間,直到晚上十二點才準備離去。

    走到離家不遠處,姐姐忽然發現家裏亮著燈,有個人影上下晃動。姐姐很害怕,以為是賊。可是他還是壯著膽,意欲看個究竟,誰曾想,趕到家後,才發現,原來是媽媽!

    媽媽見到姐姐便暴跳如雷,大吼起來:“你弟弟呢?”

    姐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隻是縮在牆角偷偷的哭,媽媽也並沒有打姐姐,就是打了又有什麽用呢?

    一家人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媽媽抱頭痛哭,姐姐低聲啜泣,二姐默默滴淚。。。

    忽然,二姐大聲叫起來:“鞋!弟弟的鞋!”

    媽媽趕忙跑來,撿起。激動的說:“對。。。對!那他肯定沒有被抱走,應該還在家裏。。。”

    這時,我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媽媽!”然後才從裏麵探出個小腦袋。

    我分明看到她們的臉上不再是淚滴,還有那種說不出來的笑,嗬!真是一種奇怪的表情。

    因為家裏堆放著很多裝著糧食和雜物的布袋,所以我藏到了裏麵,隻因為姐姐們走後,我害怕自己被抱走,所以在簡單的布陣(將鞋子放於門前,造成迷惑敵人的假象)之後,我才隱蔽了起來。直到確定是媽媽在叫我,才肯出來,而媽媽教訓姐姐的時候,我卻因為太困而睡著。。。

    哈哈,是不是很崇拜我啊!竟然在那時候就會排兵布陣了!

    慢慢的,我長大了而我的體重也理所當然的在增長,當姐姐再次背起我的時候,顯然,她有些吃力。可是她卻不會在我麵前表現出來。隻是衝我微微一笑:“嗬嗬,弟弟比以前更胖了,姐姐都背不動了。。。”

    而這時候,姐姐卻也還在上學,他成績很好,人緣也好,同學和老師都喜歡她。因為家庭貧困,學校還特意為姐姐減免了學雜費,按理說,姐姐本該毫無懸念念完小學的,可是因為我的漸漸長大闖禍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多了起來,,媽媽怕我出什麽事,便讓姐姐輟學來照看我,姐姐是任勞任怨的,對自己的付出從不多說些什麽。而這次,竟然也沒有例外,他隻是習慣性的默默鑽進被窩,一個人承受著本不該她來承受的痛苦。

    第二天,我睜眼起來,便看見了在廚房忙碌的姐姐。我才明白:姐姐的痛苦原來都隻是給自己的,別人不會輕易體會到。因為她本不想讓別人體會。她笑盈盈的看著我:“早飯做好了,請用。”

    我低頭“嗯嗯”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一起。。。吃。”

    姐姐看著我的傻樣,笑了出來,我也跟著笑,可不一會兒,姐姐卻又哭了。。。

    我手足無措的呆在那裏。

    自此以後,我常常會無緣無故的感覺得到對姐姐的愧疚,而這種愧疚竟伴我走過了十八個春夏秋冬。

    我上初三那年,姐姐外出打工去了,不用多說,當然是為了我的學費。

    再次見到姐姐的時候是高一那年,就像路上遇見許多年未曾謀麵的朋友一樣,我和姐姐的對話簡潔的近乎應酬。我打量著姐姐,她的頭發變得好長,也塗上口紅,穿起了高跟鞋。她說話很大聲,而且笑聲會貫穿整個談話過程,雖然這讓我感到很難親近,可是我卻出乎意料的很是滿足。心中對她的愧疚也減輕了許多,畢竟她現在過得很好,不是嗎?

    姐姐的打扮雖然變了,可是他對我的關心卻是永遠不會變。

    每迴來一次,他都會將自己積攢下來的脂粉錢拿來給我買課外書,也會買很多好吃的給我。。。

    而我看中的不過是這份情,其實這些物品本身?

    姐姐要結婚了,當天晚上,爸爸媽媽和她談了一個晚上,出來的時候,姐姐的臉上還掛著淚滴,我和二姐過去,雙膝跪倒,衝她磕了個重重的響頭。。。

    現在,姐姐已經結婚兩年多了,我也因此當上了舅舅,而我這個當舅舅的也確實不像個舅舅,有時竟會幼稚的嫉妒他,埋怨這小兔崽子,可恨自從有了他,姐姐就不怎麽疼我了。

    實則,一個人的愛當然是不容分割的,有了自己的孩子當然顧不上你嘍!

    連這都不懂,那才真是該死呢。。。 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是現在迴想才越來越明白,姐姐對我的愛是無私的,也是永恆的。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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