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迴調半個時辰,北汛口的婦女老弱跑到複州城,守城哨官第一時間就給守備大人劉愛塔上報:“報!……守備大人,據匆忙逃來州城的北汛口旗人老弱所報,長生島突然出現大股精銳明軍……”


    “什麽?大股精銳明軍?到底是什麽迴事?詳細報來。”劉愛塔乍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就霍地站起來,他打斷了報信哨官的話,不可思議的連串反問道。


    “北汛口守軍今早照例去長生島搜尋逃奴,卻中了那夥明軍的埋伏,全軍盡沒,被北汛口山上拾柴的旗人發現,她見那些明軍正要渡海登陸,因堡中已無男丁,守無可守,就通知全堡老幼匆忙逃離了北汛口。”那報信哨官接著簡單的介紹了一遍全過程。


    聽了守城門哨官的話,劉愛塔心裏已是電轉星移,想了無數種可能,他判斷最有可能的是他給東江鎮毛大帥送的信,毛大帥終於采納了,可能是毛大帥帶領精銳家丁渡海直趨長生島,預設埋伏,趁勢滅了北汛口的守軍,然後向複州攻來,要自己裏應外合,奪取複州城。


    想到這裏,劉愛塔心裏異常高興,他旋即臉色放緩對那哨官說道:“本官知道了,爾先迴城門去值守,不要讓明軍趁勢攻進城了,本官要與幾位大人商議軍情,速速退下吧!”


    “喳!卑職告退!”那哨官單手打了個千就退行幾步轉身出去了。


    等那哨官出去了,在下首侍立的劉興治就急忙向他問道:“大哥,是不是東江毛大帥帶人來攻打複州了?”


    (劉興治是劉愛塔的胞弟,劉愛塔本名劉興祚,後金人稱其為劉愛塔,朝鮮文獻稱之為劉海,遼東開原人。劉家本是遼東望族,他有七兄弟之多,可惜的是其胞弟之一劉興仁在天啟三年已被老奴處死,原因就是企圖叛金,被叛徒告密而遭抓獲,被老奴殘忍處死。)


    “現在還不知道,我想派可靠之人前去北汛口聯絡,言明我等兄弟反金的決心,但我的家丁目標太明顯,五弟,你選一個可靠的家丁持我親筆手書秘密前去,我等兄弟起事,成敗在此一舉了。”劉興祚等這一天很久了,他說話中都帶有激動莫明的情緒。


    “好!我馬上派人前去聯絡。”劉興治也興奮地答應道。


    等劉興治拿著他的手書走後,韃子負責駐守複州城的牛錄額真托保就闖到他的書房裏來了,他大聲質問劉愛塔道:“劉守備,明軍大舉來攻,你知道了嗎?”


    劉愛塔雖然官居金複二城守備之職,但地位還要低於這個韃子牛錄額真,故他才敢如此詰問。


    “我剛剛才得到報告,正想差人去找額真大人你來商議守城事誼,不想你這麽快就到了。”劉愛塔從容應對道。


    “還守什麽守?我都問清楚了,明軍也不過一千多人,隻有區區兩營兵力,我們女真人善長野戰,難道還縮在城裏等他們來打不成,我們應該即刻發兵前去攻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明軍,讓他們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劉愛塔的迴答,令托保很不爽,他當即就叫囂著要即刻出兵。


    “咳咳!額真大人,對不起!本官守城有責,恕我不能陪你前去討伐,我隻能預祝你馬到功成,全殲明軍。”劉愛塔卻不讚同野戰,假托他守城有責推脫了。


    劉愛塔不願意野戰,托保也沒辦法,畢竟劉愛塔官至兩城守備,以前還是位高權重的總兵,不是他的手下,於是他隻好恨恨地說道:“好!你不去也罷,我率領旗人一樣把明軍打敗!你就等著聽參吧!”


    托保丟下狠話就罵罵咧咧地走了,劉愛塔不僅不氣惱,還露出了神秘的冷笑自言自語道:“哼!讓你得意一時,我等會就率城投降,看你向誰告我去。”


    且不說劉愛塔,但說托保迴到軍營就命手下擂鼓召兵,他這個牛錄是常設牛錄,是純粹的軍事單位,職責是駐守複州,監視劉愛塔的漢軍。有甲兵兩百多人,人人有馬,加上無甲的阿哈,有五百多人,在建奴八旗內部,也算得上是一個兵力中等的牛錄。


    韃子的軍紀很嚴,三聲鼓不至者,會被砍頭,所以鼓過二聲,所有因事外出的韃子都返迴來了。


    托保站在點將台上,看著下麵兩百多身經百戰的精銳八旗甲兵,他信心十足,這可是大汗直領的正黃旗精銳,每人不知殺過多少明軍,區區兩營明軍,他完全有信心殲滅。


    “女真勇士們,一股僅一千多人的明軍竟渡海登陸來攻擊我複州重鎮,簡直是對我們女真勇士的汙辱,是可忍孰不可忍!讓我們勇敢的進擊,在野戰中,堂堂正正的殲滅來犯明軍!出發!”


    托保喊了幾嗓子,將手下甲兵的士氣提起來之後,就宣布出發,說完他就帶頭上馬帶領手下衝出了軍營。


    出了複州城門,托保馬鞭一指命令道:“額古納,本官令你帶領一伍馬兵,前出偵察。”


    “喳!”一位身材彪悍的白甲兵大聲應令。


    ……


    另一方的楊仁月見事情已泄露,就索性不急了,他也排出箭頭形攻擊隊形,令楊仁玄小旗領頭,楊仁黃、楊仁荒兩個小旗分作兩翼,也不派尖兵,就這樣擺開隊形,往複州而來。


    不派尖兵實屬無奈,因為黑甲軍沒有騎兵,派步兵前去偵察有大量騎兵的建奴,那幾乎是送死無異。


    不過,他已得知複州沒有多少韃子,還有一個一心叛金的劉愛塔,所以他一點也不怕,就這樣排著攻擊陣形,堂而皇之地依著驛道往複州而去。


    兩地相距總共才十幾裏,額古納率領幾個馬甲,策馬奔馳,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見到了黑甲軍的前鋒部隊。


    額古納是老於行伍的人,他一見黑甲軍就知道不是明軍,明軍鎧甲樣式不同,也沒有全員著鐵甲的軍隊,更沒有全員著鐵甲的步兵,總之這是一股非常怪異而來路不明的軍隊。


    對,是步兵,對這一點他又不由嘲笑起來,對方竟然沒有一個騎兵,連斥堠都沒有,任自己幾人陣前查探而無可奈何。


    有可能對方是渡海而來,無法攜帶馬匹,總之這對己方是一個好消息,這意味著己方在野戰上占有絕對的優勢,己方可以隨時選擇有利時機出擊,而對方拿己方無解,因為他們無馬,兩條腿怎麽可能追上四條腿。


    額古納帶領手下,驅馬衝到高處查看,見對方竟然蝟集一團,也不差人前來驅趕,就這麽大大咧咧直趨過來,他知道自己這幾個人幾匹馬拿對方大部隊無解,就一牽馬韁掉轉馬頭對手下人說道:“走!我們馬上迴去報告給額真大人。”


    說完他一甩馬韁口中吆喝“駕”的一聲,就策馬趕迴複州方向去了,他手下的甲兵自是策馬跟上飛馳而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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