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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決思灰製定了詳細的搶親計劃,他一一說給吉天佑聽,聽得她哈欠滿天。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上決思灰終於被磨去了興致,質問道。


    吉天佑連忙收住哈欠,鄭重地點點頭,“你說,繼續。”


    上決思灰繼續不下去了,他將手中的筆一扔,“算了,餘生守住個大美妞,也挺劃算的,還搶什麽親啊,不去了。”


    說著就來抱她,被吉天佑狠狠踢了一腳。


    他委屈的揉揉腿,很想還迴去,手又在半空中停下來,“你是不是一直在擔心,江義含會為此事記恨你?”


    吉天佑驚奇的抬起頭,心想道你終於明白事情的根源了。


    “果然是不相信我的手段有多高明,這樣吧,我迴房去那些工具,迴來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上決思灰得意洋洋的走掉了,等他迴來的時候,手中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嘩啦一聲打開,差點兒亮瞎了吉天佑的眼睛。


    “這些,都是什麽呀?”隻見吉天佑被眼前五彩繽紛的精致的盒子吸引了,“胭脂?”大大小小的盒子翻一遍,她就認出個胭脂,“這個東西是什麽?”順手拿起一隻方管,扭開了看竟然是粉狀的大紅膏狀體,對了,她曾從江義若的房間裏見過這個,塗嘴唇的,紅的想吃了喝了血一般,她終於恍然大悟道:“難道這些,就是你說的易容術?”


    “廢話少說,你就等著膜拜吧。”上決思灰將她一把按在椅子上,端詳一會兒她臉的輪廓,快速的看她的臉上塗抹起來。


    吉天佑一會兒被要求睜眼閉眼,一會兒又被要求下巴抬高、低頭,來迴折騰了許久,就在她又昏昏欲睡的時候,上決思灰滿意的拍拍手,說了句,“好了。”


    他拿過一麵鏡子擺在她的麵前,她睜開眼的一瞬間,仿佛見到了鬼,立馬把頭扭了迴去,難以置信的看著上決思灰,“剛剛,那是我?”


    太震驚了,以至於不能平靜的說完整一句話,她忍不住再去看鏡子,“天哪。”她指著鏡子裏的人大叫,鏡子裏的人也跟著表情誇張的大叫起來。


    “這真的是我?”吉天佑還是難以置信,她湊到燈下認真仔細的看,吐著舌頭做著鬼臉,玩了很久之後才肯接受自己變成了這個模樣,她覺得自己的臉型都發生了變化,由原來的鵝蛋臉變成尖尖的瓜子臉,雖沒有正常男人的棱角分明,可也能一目了然是個俊秀又有些稚嫩的青澀小子。


    她仔細欣賞這這張臉,忍不住感歎道:“我決定了,以後都不洗臉,就以這副麵容活在世上,怎麽辦,我都忍不住愛上自己了。”


    上決思灰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子上,“我就權當你在誇我的技術高超,繼續自戀,別停。”


    “沒發現啊,堂堂紈絝子弟竟然還有些本領嘛。”剛剛諷刺過,一轉身單腿跪在地上,抱拳道:“師傅,你的徒弟丟在地上了,請您撿起來。”


    “切。”上決思灰狠狠地鄙視她一眼,“你還有臉叫我師傅啊,怎麽不是你故意害我的時候了?想學?免談。這可是我的獨門秘術。”


    說著抱著他的木箱就要往外走。


    吉天佑眼疾手快的抓住木箱,堆起一臉諂媚的笑,嘿嘿道:“別這麽小氣嘛,師徒一場,我日後必將它發揚光大,獨成一派,你做祖師爺好不好?”


    “發揚你個頭,我藏著還來不及。”上決思灰使勁兒拽過他的寶箱,完全不理會吉天佑想要拜師學藝的迫切心態。


    眼看著他要走出門去,吉天佑把心一橫,咬牙道:“我答應你,配合搶親。”


    一隻腳買到門外的上決思灰嘴角高高上揚,他等的就是這句話,“你自己說的啊,不許反悔。”


    吉天佑明知道自己中計了,可是她氣憤不起來,因為她全部的心思還在這個易容術上,如果學會了這個,以後出入柳鎮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兒?


    她笑的口水都能流一地,有意識的控製了自己的笑容,假裝不情願地說:“不後悔,什麽時候開始教我?”


    “明天。”上決思灰心滿意足的走了。


    吉天佑趕緊跑迴到鏡子麵前有欣賞起自己的新麵孔,“嘖嘖嘖,這世間要是真有這麽俊美的少年,我”她頹喪的歎一口氣,無奈的發現即使在這個時候,依然能想起那張不該也不願想起的臉,“等我學會了易容術,就把所有寨子的男人都畫成江義含的模樣,哈哈哈。”


    這一天過得太充實,她累倒在床上唿唿大睡,果真沒有洗臉,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照鏡子又嚇了一跳,這誰啊,像鬼一樣花花綠綠的臉,趕緊打水洗臉,卻怎麽也洗不掉,蒙上麵紗毫不客氣的踢開上決思灰的門,將還在睡夢中的人一頓揍。


    “你往我的臉上塗了什麽,都毀容了!”吉天佑說著,揭開麵紗讓他開。


    這一眼,愣是將上決思灰的瞌睡蟲嚇飛了,他精神抖擻的坐起身,笑的前仰後合,“你,你還真的一夜沒洗臉啊。”


    吉天佑撇撇嘴,伸手擺在他麵前,“解藥呢?”


    她又被鄙視了,上決思灰走下床扔給她一個小瓶,“特殊的塗料當然得用特殊的技巧除掉,你以為一盆清水就能洗的盡所有肮髒?這跟做人是一樣的道理,一物降一物,沒有什麽是萬能的,懂了?”


    吉天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拔開那個蓋子,一股香味撲麵而來,“這東西怎麽用?”


    “塗到臉上,再洗了去就可以了。”上決思灰伸個懶腰,繼續眯著眼睛躺迴床上去。


    吉天佑按照他的說法做,果然臉又恢複了原來的潔淨。這下,就更覺得神奇無比,將瓶瓶罐罐拿在手中把玩一番,更加要下定決心學會它。


    “喂,別睡了,快起來教我易容術,時間緊任務重,趕緊的。”她拽著他的胳膊來迴晃蕩,不死不休。


    上決思灰唉歎一聲,“姑奶奶您這也太心急了吧,好歹讓我睡醒啊。”


    他們找來了黑狗當試驗品,可憐的黑狗臉上被畫了一層又一層,擦了洗,洗了再塗,沒幾遍便哀嚎不住,“我的臉皮再厚,也禁不住你們這麽折騰啊。”


    吉天佑看著自己的成果,遺憾地搖頭,怎麽手把手的教,畫出來的就是不盡人意呢,“再來。”


    黑狗逃跑了,吉天佑便抓來王世彪,一連幾天,整個山寨的人看見吉天佑就逃跑,誰也不想被畫個大花臉,洗都洗不掉。


    上決思灰的原料很快就被用完了,他無比心痛的看著那堆空瓶,很是懊惱,自己為什麽要收這個徒弟,又費心思又費錢財,得了,又得下山,去趟縣城。


    快去快迴,正好還能趕得上正月十五的預謀,他嘿嘿笑著往陽縣趕。


    “這麽重要的東西,你就不能隨身多帶一點兒?”吉天佑坐在她的那輛破舊的汽車中,探出頭來,將上決思灰嚇了一跳。


    “你怎麽跟著我?”他不滿的嘟囔一句。


    “我是擔心你的安危,別不知好歹。”吉天佑爬到前座去,嘿嘿笑著,“那個,我主要是想看看你在哪兒弄得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哼,就知道你心思不正。”


    “啪”的一拳打在上決思灰的頭上,她假裝什麽事兒都沒發生,無辜的看向車窗外,欣賞這風景。


    到了陽縣,他們直奔洋貨鋪,上決思灰挑揀著自己需要的東西,他沒有注意到吉天佑誇張的表情。


    “這是個什麽地方啊,好漂亮啊,這個透明的杯子好精致,呀,那個也漂亮,還有這個。”吉天佑左擁右抱,恨不能將所有好看的東西都抱進懷裏,還一邊責怪上決思灰,“這麽漂亮的地方,你怎麽不早點兒帶我來。”


    上決思灰冷冷的迴她一句,“就你這個買法,早點兒來,早就傾家蕩產了。”


    她卻不以為意,飄移的目光在一個架子上定住,“咱們要不要給他們送個禮物啊。”


    她忽然想到人家江子離還給過她戒指和手鐲之類的東西,可是江義含什麽都沒有表示過,她抬起手看看戴在手上的手鐲,忽然覺得自己跟江府的緣分還真是奇妙,“就這個吧。”她拿了那個架子上的一對銀杯。


    然後就得到了上決思灰的嘲笑,“送杯子啊,一輩子?還嫌自己不夠窩火,竟然祝他們一輩子,真是,要我送啊,我就送這個。”他拿起了旁邊的銅鑄的梨,“送梨,分離哈哈哈。”


    即使覺得他選的很應景,她依然要了那對銀杯,她想有一天也會想送給一個人吧。


    他們走出商店的門,發現有兩個人正站在他們的汽車旁,仔細研究著什麽。


    “你是從哪兒偷的這輛車,不會是被人找上門了吧?”上決思灰低頭問道。


    吉天佑立馬想到了她在車上找到的機密文件,這兩個人很可能跟它有關係,可是她搞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哪一方的,所以不能冒險。


    這件事事關重大,惹上身可就麻煩了,於是她拽著上決思灰,往相反的方向走,“我不認識他們,可能是這車的主人找上門兒了吧,誰知道呢,誰讓你放著好車不開,非開著個破爛的。”


    上決思灰也非常鬱悶,要不是他怕老爹下了命令,有一旦被認出他的車就立馬逮迴去的危險,怎麽會鬼使神差的開著輛破車呢。


    “得了,走著迴去吧。”上決思灰唉歎一聲。


    吉天佑不懷好意的笑起來,“怎麽能走著迴去呢,咱們可是土匪啊。”


    “你想幹嘛,大白天劫輛汽車?”他覺得吉天佑也太不靠譜了。


    她抱著自己的戰利品,蹦蹦跳跳往前走,迴眸一笑,“汽車就免了,兩匹馬怎麽樣?”


    “看樣子,你已經打定主意了,說吧,搶誰的?”


    吉天佑笑眯眯的指了指不遠處的街角,三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正在當眾調戲一個小姑娘,她旁邊不知是丈夫還是哥哥的男人抱著頭蹲在地上,嚇得一聲不敢吭,小姑娘低低求饒著,依然擋不住幾雙伸來的鹹豬手。


    上決思灰頷首而笑,“懲惡揚善,有氣魄。還等什麽,走吧。”


    吉天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沒什麽,幹一行愛一行嘛。”


    她率先走上前去,不動聲色在那三個人麵前坐下來,要了一碗麵。


    三個男人麵麵相覷,色眯眯的交互了眼神,其中一個立刻坐過來,腆著臉吆喝道:“這位姑娘的麵我請了。”


    麵館老板趕緊點頭哈腰的拿了錢,以最快的速度端上來一碗麵,看樣子這幾個人欺淩弱小已是常態,吉天佑抬眼看看坐過來的人,微微一笑,“謝謝。”


    幾個男人便心神蕩漾的都湊了過來,紛紛搭訕道:“姑娘,一個人啊?”


    “家住哪兒啊?”


    “看著麵生,來陽縣投親還是訪友啊。我們可以幫你。”


    被冷落的姑娘瞅準時機拉起蹲著的男人飛快的逃跑了,那三個男人隻是淡淡一瞥,又目不轉睛的盯著吉天佑詢問起來。


    吉天佑淡定的吃著麵,她用餘光瞥一眼不遠處悄悄解開馬繩的上決思灰,笑的如花燦爛,又極盡嫵媚的撩撥著那些男人,她不說話,卻比侃侃而談更神秘更吸引人。


    “姑娘,你有什麽要幫忙的,隻管說,這一帶沒有我們哥兒仨辦不了的事兒。”一個男子將腿習慣性的放到凳子上,神態囂張。


    “對對對,你隻要開口,我們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一個快要貼到吉天佑的臉上色眯眯瞅著。


    “姑娘,我們三個說了半天,你好歹迴應一句啊。”最後一個有些沉不住氣。


    吉天佑還是不說話,吃一口麵,抬起頭優雅的擦擦嘴角,朝著他們笑笑,再低下頭去吃。


    “大哥,這丫頭不會是個啞巴吧。”他們低聲議論。


    “可惜啊,這麽水靈的一張臉蛋兒。”三個人紛紛惋惜著,還留有最後的一絲希望,不死心的問道:“姑娘,你好歹的說句話不是,真是啞巴?”


    這個時候,上決思灰已經牽著馬等著了,他有些不耐煩吉天佑還在墨跡什麽,於是打了個響指。


    吉天佑優雅的放下筷子,擦擦嘴角的油水,伸手指著遠處,微微一笑道:“快看呐,那兩匹馬真漂亮。”


    那三人迴頭,愣住了。


    “那個,那兩匹馬,不是咱們的嗎?”


    “好像是吧,馬兜上還有官印呢。”


    “擦,咱們這是大白天被搶了?”


    等他們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吉天佑輕輕站起身,在他們的背後一個連環踢,便將他們撂倒在桌子上。


    狠狠踩了幾腳之後,飛奔到上決思灰麵前,上了馬,揚長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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