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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子離極不情願的跟著吉天佑出了門,他見到江義若的瞬間都覺得自己的頭皮是發麻的,在心裏揣測著吉天佑到底出賣了自己多少,才能應付對麵兩個人精的盤查和追究。


    陸影兒笑眯著眼睛走上來,輕輕喊道二爺,沒等江子離迴應便拉起吉天佑的手說道:“今天天氣真不錯,我們想去山下走走,有些東西忘了帶,我們先走著,您跟小娣一塊兒去拿吧。”


    吉天佑被陸影兒拽走了,江子離想追,又被身後的江義若攔住,“二哥你要哪兒啊?”


    吉天佑幾步一迴頭,雖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麽鬼主意,可總覺得是自己害了江子離。


    陸影兒忽然停下來,不可思議的盯著吉天佑說道:“這麽戀戀不舍,不會真的是看上二爺了吧?”


    吉天佑眺望的眼眸陡然瞪大,疑惑的搖頭道:“怎麽可能?”


    事到如今,陸影兒覺得應該托盤而出,先不管吉天佑對江子離是什麽,她一定要把江義若擺出來,所有的障礙橫亙在那兒,才會讓這裏麵糾纏的人知道分寸,要不然等吉天佑也陷進去,便真的是一團漿糊了。


    “什麽?”吉天佑聽了陸影兒的話,不由的跳起來,“江義若竟然喜歡江子離,她……她瘋了啊,那可是她的哥哥啊,這不是胡鬧嗎?”


    這份震驚不亞於當初蘇小蠻告訴自己他和趙煙素狼狽為奸,不,應該是,更甚於這個消息。吉天佑一臉問號,她覺得陸影兒說的是天方夜譚。


    陸影兒就知道吉天佑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這個消息讓誰知道都是難以接受的,就像江母知道了,至死都不原諒一樣。


    “可是他們畢竟不是親兄妹,他們認識的時候,江義若已經五歲了。”陸影兒接力爭辯,好像全世界隻有她是讚同江義若的。


    “那也不行,以兄妹相稱這麽多年,現在忽然說要嫁給自己的哥哥,這……這就是****!”吉天佑還在震驚的糾結,她忽然想到什麽,立馬神秘的湊過來問,“那江子離知道嗎?”


    陸影兒點點頭,吉天佑忍不住的扶額哀歎,“天哪,我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把年紀,一個不娶,一個不嫁,原來是這個原因。”


    努力平複很久,吉天佑才接受這個事實,她想起第一次見江義若時,她隻喝酒不說話,眼淚流了也不擦,她在睡夢中喊的“死牛”大概就是江子離了。


    那麽江子離呢?這麽多年不娶,也是在等江義若嗎?


    吉天佑沒有問出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什麽階段,對江子離有那麽一絲好感,可是這份好感剛好來得及戛然而止。


    她看著陸影兒,明白陸影兒為何會選擇現在的時機說出來,她點點頭朝著陸影兒說“謝謝”。


    江子離和江義若一前一後追上來,前麵的人板著臉,後麵的人掩飾不住的得意。


    吉天佑盯著他們二人看了好久,忽然覺得也,蠻般配的,這才舒了心。


    一行四人沿著山路一直走到山腳,這是吉天佑送小蓮離開的路口,前麵有家農舍,他們走進去歇腳。


    四個人坐在桌前,沉默不語。


    吉天佑想了想覺得有必要打破沉默,她指著門外嘻嘻大鬧的幾個孩童說道:“小時候真好,我小時候也常常做這些遊戲,還經常下河摸魚,那時候,我和蘇……反正一群孩子會搶沙包,踢毽子之類的,現在想來真是酣暢淋漓。”


    江義若也看著門外,不屑的“切”一聲道:“你那算什麽,跟我們小時候比起來才算小兒科呢,是吧,二哥?”


    江義若得意的瞪一眼江子離,說起往事。


    江子離原本還有些局促,可是在江義若連續講了好幾件關於自己的的囧事兒後,他忍不住要反擊。


    “還好意思說我?”江子離幾乎是指著江義若的鼻子在挑釁,“她小時候簡直就是個野小子,母親說女孩子應該學習琴棋書畫,內斂文靜,她倒好,比我和大哥還要生猛,隔壁的胖子李夢是不是被你打哭的?人家奶奶拎著鼻青臉腫的孩子找上門兒來,胖子就說是小娣打的,可是大人們誰都不信,我和大哥可沒少為此吃啞巴虧,直到後來我和大哥跟蹤她,才知道這家夥果然是個表裏不一的混蛋,她打人時的那個狠勁兒,都讓我和大哥望而生畏,可是一旦惡氣出完,順了氣,便瞬間轉迴成人畜無害的小姑娘。”


    江子離眉飛色舞的描述著童年往事,話是說給吉天佑和陸影兒聽的,可是他不停地跟江義若互動的表情,很是有趣,這個時候的他們仿佛又迴到了以前的融洽,這是吉天佑沒有見過的曾經。


    江義若拍案而起,“還好意思說我呢?你怎麽不提你跟那頭牛的故事?”


    “牛?”吉天佑抓住了意思信息趕緊問道。


    江子離連忙去捂江義若的嘴巴,“不許說啊,你知道那可是我的禁忌。”


    江義若跑掉了,她圍著桌子在轉圈,吐著舌頭調皮地說:“是你先揭我老底兒的,我就要說。”


    江子離在追,江義若在躲,還在斷斷續續講述一個故事。


    江子離剛剛來到江府的時候,一副蠻橫的樣子,講著誰都聽不懂的話,吉天佑說他這是鳥語,為此二人翻臉。


    僵持了大半有半年多的日子,江子離慢慢學會了簡單的交流,有一天,母親和大哥帶著他們去趕集,母親牽著江子離,大哥牽著江義若,那時的柳鎮正盛行鬥牛,就是在集市的一角圈出一個場子,圍了好多人,賭注押錢。


    江母向來不喜歡這個,所以也不讓孩子們靠近,誰知江義若好奇,悄悄撒開江義含的手偷偷跑去看,當他們發現的時候,江義若已經轉到人群裏麵去了。


    江母慌了手腳,趕緊吩咐眾人去尋。


    就在這時,鬥牛圈的人們忽然恐慌的四散逃離,原來有一隻牛瘋了,跳出欄杆,跑到外麵來,它見人就撞,拿蹄子使勁兒踩踏。


    人仰馬翻,整個集市瞬間亂的不成樣子,那頭牛竄過來了,像風一樣離去,人們這才看清那個瘋牛身上原來趴著一個小姑娘,正是江義若。


    由於瘋牛在集市裏亂躥,他的身上掛滿了繩索和布匹及其他東西,剛剛7歲的江子離一下子撲倒繩索上,也緊隨著瘋牛離去。


    這一路的顛簸不知道要何時停下來,江義若嚇得哇哇大哭,就在她無助之際,身後有個人緊緊抱住了她,是不知如何爬上來的江子離。


    江子離用不太熟練的話說道:“別怕,二哥救你。”


    雖然那個時候,江義若從來沒有喊過他一聲二哥。


    用江義若的話說,那個時候的江子離好像有一種魔力,他說別怕,她的就真的不怕了,她後來懷疑,如果當時他說咱們一起死,是不是她也心甘情願便死了。


    江子離打斷了江義若的話,此時他已經不再追趕江義若了,故事都講完了,攔都攔不住,隻有不停翻著白眼看她。


    “那麽後來呢?你們是怎麽完好無傷的活下來的?”吉天佑聽的驚心動魄,忍不住想要知道結局。


    江義若拿起一根木棍在吉天佑的脖子上劃一下,嘴裏還帶著噴血的表演。


    “把牛的脖子割了?”吉天佑目瞪口呆,這畫麵未免太過血腥,確實適合在一個七歲的孩子身上?


    “沒錯,我二哥在七歲的時候,就徒手殺死了一頭牛,他用匕首劃開牛脖子的一瞬間,我們倆便騰空飛出去了。當我想來的時候,他正一嘴血的在生啖之。”江義若迴憶起那個畫麵,似乎仍然心有餘悸。她說還不容易蘇醒的她,看一眼江子離滿臉的血,怯弱一句“死牛”便又昏了過去。


    吉天佑終於知道了“死牛”的來曆,可是她現在更震撼的是七歲的江子離為什麽如此野蠻?


    “你七歲以前是生活在野人穀嗎?”吉天佑忍不住打趣他問道。


    陸影兒緊緊瞅著江子離,對與江子離的身世她早就有過好奇,可是這在江府屬於禁忌,江義含閉口不提,更不允許別人問起,江子離更是避之不及,可是如今接著吉天佑的嘴巴問出來,她倒要看江子離如何迴答。


    江子離冷峻的看了吉天佑好一會兒,才有了笑意道:“我對七歲以前的記憶,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可能跟野人穀差不多吧,關於如何生存,總是會敏感些。”


    江子離避重就輕的迴答了吉天佑的話,這讓陸影兒有了疑惑,江子離一定記得之前的記憶,就像他說的,關於生存總是殘酷的,越是殘酷他越不可能忘記,他閉口不提,是想隱瞞。


    缺口好像是從這裏打開了,江子離與江義若又迴到以前無所顧忌的嬉鬧狀態,吉天佑笑嗬嗬的陪在旁邊,覺得自己無意中做了件積德的好事兒。


    二個人對於小時候有著同樣的記憶,是件多麽幸運的事兒啊,可以無話不談又可以無所顧忌,從雞毛蒜皮一直聊到後來的後來,是不是靠這些迴憶就可以相處一輩子,聊啊聊,一直等他們清醒過來,會不會忽然發現早已白了頭?


    驀然迴首,白頭偕老已悄然而至。


    吉天佑這樣想著,心酸已經泛濫而至,她想到蘇小蠻,不知他此時身在何處。


    愉悅的行程結束,迴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江義若抱著吉天佑的臉啃了又啃,千恩萬謝她歪打正著的談話。


    吉天佑毫不客氣打開她又一遍湊上來的嘴巴,悶聲說道:“你該早就告訴我,你喜歡他。”


    江義若明顯一愣,“什麽,你已經知道了?”她轉身瞪一下陸影兒,有些慌張的解釋,“天佑,我不是故意瞞你,把你扯進來……也實屬意外。”


    吉天佑昂下頭,“什麽叫把我扯進來?”


    “沒什麽,天色不早了,該睡了。”陸影兒拉起江義若匆匆往外走。


    走出很遠後,江義若甩開她的說,厲聲問道:“事兒都說清楚了,話為什麽不讓我挑明?”


    “因為吉天佑已經對他動了情。”


    “你胡說!”


    “胡不胡說,以後自會分曉,但是你現在如果把話挑明,兩者相加,她隻會怨恨與你。”陸影兒總是很冷靜的分析事情的進展,她似乎了然所有人的心思,卻忽略自己也是女人的本質,可以是好朋友,大家都是好朋友,但是一旦略過了線,超越撼動了自己地位,便隻會心生妒忌,從中作梗。


    陸影兒覺得自己聰慧,不會落入凡套,可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種高傲的嫉妒已經在悄悄蔓延。


    “天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江義若還在分析,據理力爭。


    “你設計讓早有悔意的蘇小蠻離開是事實,使她身陷囹圄也是事實,讓她接近江子離是事實,把江子離當成寂寞深宅中唯一的消遣也是事實,她動了心卻為你忍痛割愛還是事實,這麽多事實都是你一手湊成的,換成你是她,你會原諒自己嗎?”陸影兒一口氣說出這番話,江義若便不吭氣了。


    陸影兒太了解江義若的為人,別人可以欠她的,她欠別人總是莫名抬不起頭來,芥蒂已生成,似乎是挽迴自己友情的唯一辦法。


    江義若鬱悶的走迴家,她煞有介事的背影,讓陸影兒舒了一口氣,總歸,大家誰都不要好過,才算公平吧。


    陸影兒抬頭望天,烏雲遮住了晚霞,正適合她此時晦暗的心情。


    吉天佑直接抱了牙崽在床上,悶悶不樂的梳理著牙崽的毛發。


    “牙崽,你知道嗎,你的姐姐竟然喜歡她的哥哥,是不是很震驚?”吉天佑跳到床上跪倒在牙崽麵前,用力看著它的眼睛,想從上麵找出一一絲的震驚,好來附和自己,可是牙崽很平靜,波瀾不驚。


    吉天佑頓覺沒意思,唿天搶地的“虐待”他,“這究竟是條什麽狗啊,好像這世間沒有任何事能惹得它興奮一樣。”


    不對,吉天佑忽然想到那個大叔,再次逼問一條不會說話的狗道:“你為什麽會對你主人的情敵感興趣呢?這裏麵一定有奸情。”


    吉天佑邊說邊咯咯笑起來,她終於看到牙崽不淡定的眼神兒了,隻見牙崽忽然站起來,不停的搖動著尾巴跳到床下去。


    “喂,還真讓我猜中了啊,我隻是提他一下,你激動什麽?哦,我知道了,惱羞成怒了是不是?哈哈哈”吉天佑四腳朝天,自顧自得樂著,完全沒有發現有人已經悄然而至,就站在她的頭頂旁。(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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