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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走了太長時間的路,再加上空氣流通不是太好,吉天佑覺得自己有些窒息,越來越跟不上那人的腳步,前麵的人也隻是自顧自地走,丟下她很遠後,才意識到有人掉隊。


    “連這點兒體力都沒有,還敢這時候出來瞎晃。”那人不滿地扛起癱在地上的吉天佑,抄著大步向前走。


    終於從地道中走出來,吉天佑大口大口喘著氣,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憋死。


    “你一個姑娘家的,不好好躲著,出來湊什麽熱鬧。”那個男人冷著臉說。


    吉天佑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明明是男人的好嗎,何況她都戴著帽子,全副武裝,不禁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女人?”


    那人毫不顧忌的盯著她胸前道:“感覺到的。”


    吉天佑趕緊轉過身去背對他,怒吼一聲:“流氓。”


    那人卻不甚在意,還是冷著臉說:“道謝的話不用說,以身相許也免了,待到天黑差不多迴去就行了,我走了。”


    原本還以為對方圖謀不軌,卻沒想到這麽輕易就放了自己,吉天佑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那人走得倒是瀟灑,轉眼就離開一段距離,吉天佑匆忙追上去,攔住了他。


    “那個你叫什麽,說個名字,我好日後答謝。”吉天佑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死纏爛打,可是這荒郊野外的,總覺得跟著他比較安全。


    “怎麽,真打算以身相許啊,對不起,我有家室。”那男人用一本正經的神態說著不那麽正經的話。


    吉天佑被噎的有些無語,她白那人一眼,故作傲嬌的說:“想得美,別說你有家室,就算沒有,我也不會這麽做。我這人不太愛欠別人人情,你說個姓名,以後一定還你。”


    那男人還是往前走:“我救你,不過舉手之勞。”


    吉天佑又一次攔住他,她使勁瞅著對麵的人,她要記住這個樣子,以後才能一眼認出來,可是越看越覺得從哪裏見過,“你是土匪嗎?”也許從哪兒個土匪窩見過一麵,一身浩然正氣的土匪?


    “我像土匪嗎?”那男人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


    “你跟那幾個被捕的人是一夥的嗎?”吉天佑又問。


    那個人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所以別再跟著我了,無端惹麻煩。”


    這算是默認了吧,不是土匪,那便是雜牌軍,跟土匪差不多,可眼前這個人卻跟自己見過的都不一樣,至於哪兒裏不一樣,吉天佑又說不清楚。


    “你想迴去找人救他們嗎?”吉天佑依然不死心,跟在那人身後追問。


    那麵的人終於停下來,嚴肅道:“一,我不認識被捕的人;二,我救你純屬無心;三別再跟著我了。”


    “那你告訴我你”吉天佑狡辯道。


    “信不信我把你抓迴去當壓寨夫人。”那個人忽然麵目猙獰。


    吉天佑被嚇得吞一口口水,不敢再跟著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竟莫名有些失落。


    一直等到天黑,她才敢迴去,此時的柳鎮似是恢複了一些熱鬧,但是稀稀拉拉的人群皆是小心翼翼的走在街上。


    江義若正站在門口焦急的張望著,遠遠看見吉天佑垂頭喪氣的樣子,跑上前來不由分就是一巴掌,她歇斯底裏的怒吼道:“你他媽充什麽能耐,府上那麽多人都不如你個黃毛丫頭擔心我?有多危險你知道嗎,萬一……”


    吉天佑忽然摟住大發雷霆的江義若,她怎麽會不知道這些氣憤都是因為擔心和愛,她紅了眼眶在江義若的耳旁呢喃:“你沒事兒真好。”


    所有的怨氣頓時戛然而止,江義若忍不住也緊緊摟住懷裏的人,如果上次匪窩裏共同患難還不足以打動她,那麽這次便是徹底友誼的淪陷,當她知道吉天佑冒著如此危險的境遇去找自己的時候,才發現早已認定的朋友已然被自己提升到更高層次,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脫離開了。


    陸影兒遠遠望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不覺滿含淚水,這又是何苦呢,她知道這場相愛相殺終究會上演。越是江義若在乎的人,便越不會被輕易放過,江子離便是例子,她愛他至今,也折磨到至今,並沒有打算停手,反而愈演愈烈。


    陸影兒不敢想象將來江義若會怎麽對吉天佑,可是她比誰都知道,江義若的痛苦隻能更甚。


    她是那樣絕望的愛著一個隻能當她是親妹妹的人,現在又多了一個可以拿命相交的朋友。


    “我希望那天,永遠不要到來。”陸影兒深深吸一口去,走到她們麵前去。


    迴到四姨太的房裏,兩個抱在一起的姑娘才算徹底鬆了手,小翠掩嘴而笑:“你們再不鬆開,我可都要拿剪刀去了。”


    江義若白她一眼說:“這就看不下去了?以後我們穿一條褲子的時候還多了去了,提前告訴你們,多做些心理準備。”


    “我可不跟你穿一條褲子,我才不願整天跟趙煙素膩在一起。”吉天佑立馬“叛變”。


    江義若笑眯眯的說:“我說這些天怎麽不見某些人不去找我呢,原來是在吃醋啊。”


    吉天佑和陸影兒同時推了她一把,煞有介事的將頭扭到另一邊,不理她。


    江義若疑惑道:“天佑生氣我可以理解,畢竟她的心……”話沒說完就被吉天佑堵住了嘴,掙紮半天才抽出身,咳咳笑道,“饒命,不說了,我就是納悶,跟你陸影兒有什麽關係,你不是一向不討厭趙煙素的嗎?”


    吉天佑也納悶的看著陸影兒。


    陸影兒撇撇嘴說:“以前是以前,現在嘛……”她停了停,從江義若頭上拔下一個發簪,小心翼翼拿在手裏高高捧起,“這個簪子還是她剛剛進門兒的時候,我給她戴上的,”她的嘴角帶著苦澀的笑,“當時為了表現我的乖巧大方,毛遂自薦,為他們的定情物奔走了好久,最終才選了這個,他們成親的那天,我一直微微笑著,心卻狠狠的揪著痛,原來我不是最後一個,我將這句話重複了一整天……可是現在你看,五姨太卻把她的定情物送到你這裏來了,有兩種可能,一,她壓根沒把這信物當迴事兒,甚至忘了有這麽一個東西;二,她什麽都記得,隻是借它來諷刺我。可是無論是哪一種,在我這裏都是大忌。”


    吉天佑注意到陸影兒努力克製的隱忍,柔弱的身板狠狠攥起的拳頭,竟格外讓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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