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轉眼便過。白蘊期待的那一幕,也終將到來。


    既是封後,那麽自然是要有祭天大典的。


    天色還未見亮,宮人就將他們夫妻二人的衣冠送了過來。


    按照規矩李衍本該不是在這裏留宿,更不該在這裏換衣服。不過李衍自己拿了主意,說既是要一同祭天,就在這裏歇了,然後再一同過去。


    所以昨兒李衍又是再這裏歇的。


    調養了一個月,陸君桐如今身形已是恢複得差不多了。不過多少還是有些變化的——不再像是少女那樣的青澀,而是玲瓏有致了許多。


    唯一叫她不滿意的,就是腰身沒有從前那麽細致了。


    陸君桐在屏風後頭穿上衣裳,自己倒是有點兒覺得腰身粗了許多不好看了。


    陸君桐在屏風後頭半天沒出來,李衍就有些納悶,最後就隔著屏風問了一句:“是不是衣裳有些不合身?”


    按說也是不應該的,畢竟就是近期做的,應該剛剛合身才對。


    陸君桐聽了他的問話,當下一聲歎息:“倒不是不合身,隻是發現自己懷孕以後腰身……豐腴了許多。”


    陸君桐這樣一說,語氣還頗有些悵然。


    李衍聽著幾乎是有些悶笑:“還當是什麽,原是這個。無妨,好好調養一番,迴頭再活動一二,也就恢複了。而且……”


    他一麵說著,一麵親自進去將陸君桐拉出來。


    不過在拉出來之前,他瞧瞧的湊到了陸君桐身邊去,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而且不管夫人變成什麽樣子,為夫都覺得夫人是貌若天仙的。為夫眼裏,隻看得見夫人。”


    頓了頓,又笑了一聲打趣了一句:“再說了,不是還有兩處豐滿了許多?為夫也是十分喜歡的,昨兒夫人就該知道了——”


    昨兒晚上雖然是什麽也沒發生,不過李衍的反應……


    陸君桐臉上一熱,伸手就在他腰間掐了一把:“成日裏就知道胡說。還要不要臉麵了。”


    李衍歎了一口氣,想了一想之後,就又說了一句:“這又如何能怪我?還不是怪夫人太過誘人?而且這半年……”


    懷孕之後二人便是不敢胡鬧,這樣一來自然更加容易……


    陸君桐怕他繼續再說下去叫人聽見,於是忙拉著他出去:“別耽誤了吉時。”


    不過李衍卻是拉住她,伸手替她正了正鳳冠,然後輕聲道:“君桐穿這一身,很好看。與朕很相配。”


    陸君桐一愣,隨後就笑著擠了擠眼睛迴了一句:“這是自然。龍鳳和鳴,從來都是相配的。”


    “朕在這個時候,就想起一句詩來。”李衍自然而然的握住陸君桐,牽著她一路並排著往外走:“執指之手——”


    陸君桐微微一震,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接了一句:“與子偕老。”


    二人四目相對,最終相視一笑。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此生此世,再不分離。


    她是他的妻,是他的後,他們要舉案齊眉至鬢白,攜手共老看春花。即便死了,也是葬在一處,躺在一個墓穴裏。


    如此,甚好。


    (還是老規矩,想看什麽番外,就請留言哦~或者直接在群裏說也可以。最後,謝謝大家的一路支持。因為家裏人生病的原因,下一本新書可能會很久,但是阿音一定會迴來繼續寫的。鄭重拜謝大家的支持。)


    番外一


    陸家這日一大早,就是張燈結彩好不熱鬧的。


    陸明朔今日娶親,自然是喜氣洋洋。


    先前陸君桐懷孕生下皇長子,又被冊封為皇後,已是在京城裏好好的出了一次風頭。陸家這個本來已經沒落的小門戶,忽然之間就成了世家大族都要討好的存在。


    當然,最關鍵的是,現在陸明朔也是厲害得緊。京城的兵力都是在他手裏捏著的呢。


    而今日,陸明朔娶親,顯然就是又要在這個時候再出一把風頭。


    那也是真出風頭的——京城裏幾乎是所有有頭有臉的都來賀喜了。


    這一日,陸家可謂是門庭若市。


    不過誰也沒想到,叱吒風雲的陸明朔陸將軍,此時此刻竟是有些緊張——這要入洞房了,他倒是有些躊躇不前的意思了。


    這一幕看的親隨都是忍不住的抽了抽唇角,然後提醒一句:“將軍可別誤了時辰。”


    陸明朔這才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了房門。


    親隨悶笑一聲,悄悄的迴頭和一旁的人說:“你說,咱們將軍打仗時候那麽勇猛無雙,怎麽到了這個時候還怕了?我瞧著咱們白小姐也是溫柔的人,平日裏兩個也是黏黏膩膩的——”


    斷沒有怕的道理啊。


    旁人一臉過來人的神色:“這不是近鄉情更怯麽?”


    的的確確就是近鄉情更怯的。


    要知道……明明之前盼著這一日好久了。可是真到了今天,陸明朔反而是覺得心中說不出來的緊張。


    比起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殺人更加緊張。


    屋裏,白蘊卻已經是等得有些焦躁起來——怎麽人還不過來呢?


    所以等到陸明朔一進來,屋裏下人也都退出去又將門關上之後,她就直接一伸手自己將蓋頭掀了。


    然後就這麽柳眉倒豎的瞪著陸明朔:“怎麽等了這麽久?不是說了不許喝多了嗎?“


    白蘊這樣的態度,頓時就讓陸明朔本來就沒多少的酒意一下子都消退了。


    陸明朔罕見的心虛起來。而後就這麽的看著白蘊,磕磕巴巴解釋一句:“多說了幾句話,賓客太多了——”


    白蘊瞪了他一眼,心想自己等得如此心焦。他倒是好……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也不是計較的時候,所以白蘊當下又將蓋頭蓋迴去了。而後氣哼哼的說一句:“還等什麽?快過來掀蓋頭。”


    陸明朔被她兇得一時之間有些迴不過神來。


    而後就忍不住的摸著下巴想:這怎麽一下子就變了呢?怎麽的竟是如此的……兇起來了?莫非是這麽著急洞房花燭夜?


    這樣一想,陸明朔就忍不住搓了搓手。然後上前去拿起了喜秤。


    對於剛才的小插曲,倒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


    陸明朔掀開蓋頭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有些緊繃和小心翼翼。


    不過蓋頭一掀開,看著白蘊瞪著他,他倒是忍不住一下子笑起來。而後就伸手捏了一下白蘊的臉頰——“怎麽這幅神色?今兒是大喜日子,不是該高高興興的?”


    直到這一句話出口,兩人氣氛這才也就一下子恢複如常了。


    白蘊被這麽一捏,頓時就軟了,氣嘟嘟的哼了一聲:“看你半點都不心急的樣子。”


    陸明朔這才略略猜到了白蘊的心思。


    而後,他就忍不住的笑歎一聲:“夫人呐,這怎麽可能?”


    他若是不心急,哪裏又會這樣?


    接著二人喝了合巹酒,白蘊看著陸明朔,輕聲問他一句:“當年那個耳墜子,你為什麽一開始沒有還給我?”而是偷偷藏起來了?


    陸明朔聽聞這個問題,就摸了摸下巴。


    這個問題可真是問到了關鍵上了。白蘊一直沒問這個問題,沒想到就是要等到這一天來問。


    陸明朔看著在沉思的樣子,白蘊就又兇了他:”快點迴答,不許想。“


    陸明朔知道白蘊這是怕他敷衍她。所以才會如此。


    當下就是又有點無奈,末了還有點兒小小的羞澀。最後就這樣的看著白蘊輕歎一聲:“因為當時我還想著,要看你什麽時候來自投羅網。你不是讓你哥哥打聽了我?我一直還等著後續呢。”


    這一番話一出口,白蘊頓時臉就紅到了脖子根,連話也說不清楚了,磕磕絆絆的指控道:“你怎麽能夠這樣?”


    陸明朔微微一挑眉:“我哪樣?”


    白蘊臉色依舊是如同塗了厚重的胭脂,氣惱非常:“如此的……如此的……不要臉!”


    陸明朔被白蘊這樣一句話弄得哭笑不得。最後卻理所當然的接了一句話:“既是有獵物主動要送上門,我又何須去想那麽多?隻管等著就是了。“


    而且當時,他也多少是有點兒忌憚李擴,所以不願意牽連了白蘊的意思。


    最後,陸明朔就聽見白蘊氣嘟嘟說一句:“登徒浪子。哪有撿到了女兒家東西卻擅自留下來的道理?”


    陸明朔挑眉:“貿然去還,才是登徒浪子吧?而且,等到日後親手換給你,豈不是一段佳話?”


    隻可惜,他當時心頭千重盤算,卻都是沒能實現。後來他甚至是慶幸的,慶幸自己沒有將事情挑破。


    否則的話,豈不是又要多一個人傷心?


    陸明朔唯一沒想到的,就是白蘊竟然一等就是這麽多年,而且情誼也沒有變化。


    最後,陸明朔又是一聲輕歎,伸手無比愛憐的將白蘊摟入自己懷裏:“以後再不會了,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


    白蘊白了他一眼,忽然就咳嗽一聲,正了正臉色:“咱們便是要來約法三章了。”


    陸明朔一愣,不過還是配合:“夫人隻管說。”


    “不許納妾是其一,通房也是不許有的。家中丫頭也好,外頭女人也罷,一概不許碰。”


    “其次,家中事物不管大事小事,我們都要一起商量,你不許瞞著我,我也不瞞著你。“


    “最後——”


    見白蘊遲遲不肯說出最後一條,陸明朔索性就自己出聲問了一句:“最後一條是什麽?“


    白蘊紅著臉,小聲的說了一句:“最後,此生你都需愛我敬我,不許有半點懈怠和改變。不然……不然——”


    “好。”陸明朔笑得眉眼一彎,聲音溫柔繾綣:“沒有不然。也不會有那一日。此生愛你敬你,絕不會有半點更改。“


    (因為出現失誤,所以番外不能如期發上來。會發在讀者群中。讀者群是292903306,敬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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