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無夜淡淡地勾了下唇角,“你們都想多了,那沈靜姝若真是璃兒,我哪還能活著在這裏與你說話。”

    他自然信任元卿。

    卻不信任那個忠心於父君的拓拔統領。

    然而,無論將來元卿做什麽,他都不會責怪元卿。

    他知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堅守的立場。

    而每一個人在自己的立場中,也都有無奈之時。

    拓拔元卿無法從南風無夜的神態和言語中探查出什麽,神色黯然地歎息道:“不管那沈靜姝是不是聖女,但聖上已經起疑。今日殿下又讓沈靜姝離開了,恐怕聖上那邊……”

    南風無夜不以為然道:“我這東宮並非牢籠,我也不是第一次放任手下離開,他又能如何我?”

    拓拔元卿又暗自歎息了一聲。

    自從當年妘家那事過後,殿下和聖上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十分微妙。

    這幾年,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越發劍拔弩張。

    他們倆人,一個如他的父,一個如他的兄。

    所以他並不想看見將來,他們父子二人為了皇位而撕破臉皮的那天。

    “殿下。”拓拔元卿勸道:“我知曉你與聖上在治理天下時,有些意見分歧,但你們終究是血濃於水的父子關係。”

    “你該迴去複命了。”

    南風無夜顯然不願意多說。

    拓拔元卿也不再多言,“那元卿告退了。”

    拓拔元卿離去後,東宮的梨樹林中,隻剩下南風無夜一人了。

    他看著月色下飄飛的梨花,忽然覺得,這素白的梨花看著太過淒涼。

    他掌心運起靈力,正想收迴在梨樹上施的法術,忽然轉念一想。

    或許正是因為他讓梨花重放的行為,讓妘之柔猜到了璃兒還活著。

    倘若“沈靜姝”一走,東宮的梨花便頹敗了,那麽,更會印證他們的猜測。

    罷了。

    南風無夜收迴掌心的靈力,轉身離去。

    及地的白袍拂起片片落花。

    落花飛揚而起,卻在他離去後,又緩緩墜落於地。

    無奈,終究是要歸於塵埃。

    ·······

    妘璃帶著玄羽來到了百幽穀,輕車熟路地經過重重陣法,進入了穀內。

    此時百穀正抱著一壇子酒,斜倚在用藤條編織的秋千上。

    秋千輕輕晃蕩,他很是愜意地暢飲著。

    見玄羽和妘璃走來,百穀詫異,“你們怎麽來了?”

    妘璃說:“南風無夜可能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不能再留在東宮。”

    “那你找到太子印了嗎?”

    “恩,我已經去過刑部。”

    “可有什麽線索?”百穀又問。

    妘璃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

    雖然她從那些案卷中知道了,還有一個高人參與了父親當年的事件。

    可要找到那個高人,等於是大海撈針。

    見妘璃眸色黯然,玄羽安慰道:“不必沮喪,至少我們已確定還有一個活口。他既然是你父親的朋友,那遲早會出現的。而且,我們也知道了南風蕭然關押著神族之人,隻要能將她救出來,她定知曉南風蕭然的一切秘密,到時候南風蕭然的醜陋麵目,自然會被公諸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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