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不就是說錯一個字?幹嘛那麽認真?我親愛的公主小姐,拜托你給我留一點想像的空間行不行?真是掃興……,陳南楓最恨自己說話的時候被別人打斷,便清清嗓門繼續往下說:“師……”

    “行了,老頭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麽。”怪老頭打斷了他的話,裝著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陳南楓,你接下來是不是說,‘師傅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這輩子除了我伯父,就數您對我最好了,我以後什麽都聽師傅您的’”。

    陳南楓驚呆了,他斷然沒有想到自己精心編織的‘馬屁經典語錄’居然讓眼前這位其貌不揚、麵目可憎的老頭給一語擊中,而且說得那麽一文不值,他是又氣又恨,又敬又怕。

    看來這個老頭不像是個瘋子,很有可能是一位心理專家,哼,管他是什麽專家,好漢不眼前虧,倒不如做做樣子,俗話說得好,進一步刀山火海,退一步海闊天空,況且尊老愛幼也是一種美德,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裏,陳南楓露出一副極其猥瑣的笑容,於是跪倒在地,兩手抱拳,豪情壯誌地說:“知我者,師傅也!今生能得遇師傅,實屬南楓之幸,師亦如此,徒複何求?”

    殊不知,偏偏在這個時候,鄭小月毫不留情地再次指出他的病句,“陳公子,是‘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噢?是嘛?謝謝公主的兩次提醒,看樣子我真得去買一本《成語詞典》了。”陳南楓冷言冷語地斜視著她,鄭小月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口無遮攔,頓時滿臉緋紅。

    “好了,少在那裏油嘴滑舌,快起來吧!”怪老頭盤膝而坐,嘴唇上下微微一動,鄭重其事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開始吧!”

    “開始?開什麽始?”陳南楓膽顫心驚地看著他,本能地退後好幾步。

    “為師現在就將寒陽神功傳授於你!”

    “寒陽神功?師傅,我隻聽過九陽神功。”

    怪老頭沒有說話,閉上眼睛把頭一甩,隻聽‘嗖’的一聲,長長的胡須猶如離弦的箭射在陳南楓的身上,陳南楓來不及躲閃,渾身上下已被胡須纏得嚴嚴實實。

    緊接著,怪老頭一掌擊打在陳南楓的後腦門上,刹那間,隻見他的後腦上冒出一股熱氣,起初,他覺得渾身異常熾熱,總的來說還算舒服,有點像大冬天裏在澡堂沐浴。

    當然了,如果是簡單的洗澡,估計此時此刻正在那兒哼著歌曲的他比誰都快活,畢竟在他看來,這是一筆穩賺的買賣,不僅有武功學又有澡洗,然而,隨著時間的過去,加上怪老頭不停地運功,他明顯感覺到溫度在不斷地上升,自己也很快被‘澡堂老板’趕了出來,站在一個盛夏烈日當空的樓頂上暴曬。

    “哇,熱死我了,熱死我了,師傅,可不可以把溫度調低些?我……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再這麽下去,我的腦袋要被烤成豬頭了。”陳南楓大汗淋漓地來迴搖晃著腦袋,汗水如傾盆大雨淌落在地,鄭小月見他表情痛苦萬分,不由得心急如焚,一邊用為他擦汗,一麵祈求怪老頭停止運功。

    怪老頭始終沒有停手,陳南楓身體晃得更厲害了,滿臉都是掙紮擰出來的道道皺紋,臉色變得非常蒼白憔悴,四肢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怪老頭伸出雙臂抱緊他的腦袋,心平氣和地說:“心靜自然涼,寒陽功忽冷忽熱,常人確實很難過這關,但為師相信你一定能行,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盡量忘掉一切,千萬不要分心,要不然功虧一簣,你我二人必死無疑。”

    “知……知……知道了。”陳南楓咬牙切齒地點點頭,怪老頭繼續合掌運功,陳南楓試著淡忘一切,身體漸漸適應了高溫的侵注,腦袋也恢複了意識。

    然而,正當二人專心致誌地練功之際,忽然從井的上麵落下無數的石子,每塊都有巴掌那麽大,陳南楓睜開眼睛的瞬間發現有塊石頭將要砸在怪老頭的腦袋,於是二話沒說,使勁推開怪老頭,而自己由於一時分心,導致五髒六腑受到重創,吐出一大口鮮血。

    “陳公子”

    “陳南楓!”

    鄭小月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陳南楓用手擦掉嘴角的鮮血,爽朗笑道:“沒……沒事,男人應該多流血,這樣才能促進新陳代謝,才能活得久些。”

    說話間,上麵不斷落下石子,陳南楓以最快的速度拉著鄭小月的手閃到一邊,怪老頭猛地甩起腦袋,長長的胡須沿著井壁往上延伸,不一會兒隻聽一聲尖叫,隻見胡須綁著一個士兵掉在井底,陳南楓、鄭小月頓時目瞪口呆,怪老頭憤怒地瞪著那士兵,問:“說,是誰指使你們這麽幹的?是不是無邊?”

    “寒陽子,不不不,寒大師饒命,小人不能說,小人要是說了,無邊大師不會放過我的。”士兵的不打自招令陳南楓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不過最令他欣喜的是因此知道了怪老頭的姓名。

    “無邊,哼,又是這個畜生。”寒陽子一氣之下,甩起胡子直接割斷士兵的咽喉,鄭小月嚇得閉上眼睛,陳南楓上前問道:“師傅,這無邊到底是什麽人哪?你和他有什麽仇?看他的樣子似乎要置你於死地?”

    鄭小月從旁插話道:“陳公子,無邊大師是宮裏的得道高僧,皇兄向來尊崇佛教,所以在五年前專門從四台山將他請到皇宮,並為他修建了神佛殿。”

    “四台山?得道高僧?”陳南楓之所以大吃一驚,那是因為他隻聽過五台山,卻沒聽過四台山,另外,‘得道高僧’四個字讓他想起了自己落井之前,自己曾經誤闖入一個佛殿,並且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被一個和尚偷襲……,難道……?是他……?

    “公主,那他頭上是不是有個刀疤?”

    鄭小月正要開口,寒陽子輕歎道:“不錯,是老頭我賞給他的,他是我的大徒弟。”寒陽子言詞中特別強調那個‘賞’字,心中顯然藏著莫大的委屈,說到這裏,他麵色顯得非常窘迫,垂頭喪氣地接著說:“早在二十年前,老頭我收過兩個徒弟,大徒弟叫無邊,也就是丫頭口中的無邊大師,他當年亦非出家之人,老頭我在一次遠遊之時,在路邊碰到他,當時的他隻是一個流浪漢,老頭我見他可憐,便收他做了徒弟。”

    停頓片刻,繼續說道:“哎,一時的仁慈卻是引狼入室,此人表麵上裝作循規蹈矩,惟命是從,暗地裏卻包藏禍心,幸好我及早發現,不過……不過還是晚了,在此之前,本來我打算將寒陽神功傳授於地,誰知,他趁我六十大壽期間在茶中下毒,待我醒來是發現自己被綁在地牢中,那畜生便每日過來逼問我,企圖搶奪《寒陽秘笈》”

    “哼哼,他哪裏知道,真正的《寒陽秘笈》已被我給毀了,或者說全都爛在了老頭我的肚子裏,那畜牲見問不出原由,便殘忍地斬去我的雙腳,將我扔到這裏……”說到此處,寒陽子撈起下擺的衣服,陳南楓、鄭小月定眼一看,才發現他的膝蓋以下部位少了一截。

    “他媽的,狗日的真不是什麽東西!”陳南楓氣急敗壞地張口就罵:“怪不得會叫無邊,一定是壞事做多了,報應!”

    “陳公子何出此言?”鄭小月不解地問。

    陳南楓憤憤不平地說:“公主,你想想看,無鞭,一個男人連鞭都沒有了,那還是個男人嗎?依我看,這家夥肯定是心理不夠健全,才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公子,何為‘鞭’?”鄭小月不是很明白他的話,陳南楓被問得啞口無言,剛才隻顧一時口快,卻忘記了身邊還有個女子,隻好故意避開這個話題,繼而把目光轉向寒陽子,問道:“師傅,那您的二徒弟呢?他當初沒去救你嗎?”

    “你說無塵?”寒陽子苦笑道:“哎,無塵雖然心胸豁達,為人也比較仁厚,可惜向來生性浪蕩,整天隻知道花天酒地,不學無術,所以說他根本不是無邊的對手?況且在出事之前,我已將他逐出師門。”

    “哎,事到如今,老頭我隻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寒陽子輕輕拍著陳南楓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老頭我已到古稀之年,說不定哪一天閉上眼睛就會撒手而去,我也沒啥遺願,隻求有人能替我將寒陽神功發揚光大,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老頭我找到了,這個人就是你,就憑你剛剛推我的那一下,老頭我就知道沒看錯人。”

    “我?不不不,我不行……”陳南楓連忙推委,就在這時,他的傷口開始發作,致使他不停地咳嗽起來,寒陽子立即抓著他的手腕,愁容滿麵地說:“南楓,你現在身上的筋脈紊亂,五髒皆已受損,為師若是再給你運功,隻怕你會肝腸寸斷而亡。”

    “那該怎麽辦?”鄭小月萬分著急,忙說:“寒前輩,請您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救陳公子。”

    “老頭我當然知道,南楓是我徒弟,我豈能會見死不救?”席間,寒陽子雙掌合力打在陳南楓的後背,陳南楓當即吐出一口淤血。

    “南楓,現在覺得怎麽樣?”

    “舒服多了,師傅。”

    “不行,你必須盡快離開井中,否則會有性命之憂。”寒陽子摸著陳南楓忽冷忽熱的手掌,不禁眉頭緊皺,說道:“你的臉色雖有所起色,但卻非吉兆,都怪為師不好,井中濕氣太重,根本不適宜練功,尤其是寒陽神功。”說著,他一把拉著鄭小月的手,囑咐道:“丫頭,你快帶著南楓離開這裏。”

    “前輩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陳公子。”鄭小月抬頭看著頭頂,愁眉苦臉道:“可是前輩您先前不是說,此井距離地麵有萬丈之遙,我們如何能上去呢?”

    “老頭我自有辦法。”寒陽子雙掌置於胸前,深吸一口氣,隨即猛地往前送去,隻聽‘嘣’的一聲,井邊開出一道圓圓的口子,裏麵一片漆黑。

    “秘道?”陳南楓、鄭小月麵麵相覷,寒陽子微笑道:“不錯,好徒兒,實話告訴你吧,一口小小的枯井如何能困住我?老頭我之所以堅持呆在這兒,一則因為這兒很安全,二來是為了等待一個有緣人,而你就是為師要等的那個有緣人。”

    “那原先那些跳井的宮女、太監?”

    “嗬嗬,為師就是再壞也不會淪落到吃人的地步,因此,前段時間掉下來的宮女、太監,當中有不少沒死的,為師便打開這個通道放他們出去,”

    “原來是這樣,是我錯怪你了?”陳南楓倍感慚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英雄請留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追沙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追沙子並收藏英雄請留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