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說要解除陸映雪的降頭術,女助理卻從車上扛了個非常重的鐵箱子下來。


    怕她摔著,我連忙過去幫忙。


    可一看標簽,居然是山區移動小型網絡基站!


    一想到這東西肯定是拿來助力直播,我差點撒手了。


    女助理趕忙提醒道:“剛買的,要五萬多。”


    我立馬握緊生怕砸了要我賠錢。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村尾那。


    村尾是一座山嶺,後麵據說是南越邊境了,但山石嶙峋,連條路都沒有,還是危險的原始森林。


    山腳是雲家的祠堂。


    雲家祖祠得有百年曆史,用的是明清的建築風格。


    多年修繕下,摻雜著新時代的物料,已經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了。


    最值錢的,怕也就是地上老舊的青磚,據說還隻有個村中老人,偶爾迴來打理。


    加上進村的路就一條,根本不怕有什麽人來偷東西。


    緬花大棺材雕龍畫鳳,已經擺在祠堂那裏了,根本不需要上漆,刷一層油就透著紅光。


    這迴盧穹沒來,倒是有幾個看起來很專業的師傅填補了空位,在那指點該怎麽布置靈堂。


    雲家當然不會在乎我這上門女婿。


    親戚朋友們逐一過來上香祭拜,隨後喝茶聊天,直至傍晚吃過了晚飯,就開車返迴外麵的莊園住宿。


    雲青嵐和雲夫人,則坐棺材旁邊守靈了。


    所以別看一開始祭奠的人很多,入夜後,雲家祠堂就沒什麽人了。


    除了我認識的,加工作人員和法師湊不夠十個人。


    不知什麽原因,雲家老大的幾個弟弟妹妹,好像並不願意守在陰森森的祠堂裏。


    八點多的時候,女司機周超琪擺弄直播器材。


    陸映雪雖然沒敢明著開播,但似乎在到處查看周圍的環境,一旦偷播,沒準就能找到好的直播角度。


    “看出什麽端倪沒?”張念先應該注意到我在觀察情況。


    “工作人員都很年輕?”


    “眼睛夠毒的。”張念先說完,低聲問道:“知道為什麽?”


    我搖頭不語。


    他說道:“上次雲家爺爺停靈,這裏出了不少事……”


    “嗯?”我好奇看著他。


    陸映雪看到後,也跟著湊了過來。


    周超琪能當她助理,自然不甘其後。


    張念先不介意多倆聽眾,繼續說道:“那晚幾個小青年聊天,其中一個提議說是去燒烤,結果他們走了以後,第二天晚上都沒迴來,天亮後我們是在墳堆那找到他們的,醉地不省人事;至於提議燒烤那位據說是去年死的,遺照還掛牆上呢,所以聽到有誰找你們燒烤,可千萬不能去。”


    我和周超琪瞪目結舌。


    陸映雪不禁問道:“上次我也來了,怎麽沒聽說呀?”


    就這時候,遠處毛苔神秘兮兮靠了過來,小聲對我說道:“促哥,促哥,我整了隻小山豬,咱們烤山豬肉吧!”


    一群人全都看向了他。


    這家夥,晚上才偷偷摸摸出現,原來是去獵野豬了!


    但來得實在太巧了,陸映雪和女助理一聽,頭搖地撥浪鼓似的,心中怕還想確認毛苔是活的不是了。


    我可不信張念先那套,看到靈堂那還有師傅坐鎮,就點了頭。


    倆發小不傻,阿婆出了事,他們知道是非常時刻,烤豬是吃飽了有力氣幹活。


    張念先咽了下唾沫,趕緊說道:“陳先生,這事透著蹊蹺,我與你同去,有事互相好照應。”


    我白了他一眼,平時碰事你就都丟給我,現在就想著一起吃肉了。


    烤豬的地方沒多遠,能隨時觀察到靈堂狀況。


    倆發小早就把兩巴掌大的小野豬清理幹淨,都炭烤上了。


    野豬肉滋滋冒油,我肚子其實也餓了。


    村子雖然搬遷,但有些家庭偶爾還會迴來。


    摸進別人家找些刀具盤子,一點難度都沒有。


    有武良夜搗鼓野豬,我就和張念先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之前兩次都在這?”


    “差不多吧,反正折騰夠嗆,雲爺爺就差沒從棺材裏坐起來了。”


    我們都沒感到有多震驚,這種吊詭的事也不是沒見過。


    武良夜不知道哪裏摸來的二鍋頭,給我們也都倒上了。


    “那林莉肯定不對勁,昨晚跟她同伴鬥了一場,差點沒死了。”


    毛苔開始切肉分盤。


    張念先抓了塊肉,吃得直燙嘴:“嘶……還有這事?什麽同伴?是不是個太婆?”


    我凝眉問道:“你怎麽知道?”


    張念先也愣了下,隨後說道:“上次我們在這,我也覺得有位太婆有問題,瘦瘦小小的,跑得還挺快;當時我覺得奇怪,刻意問了雲家幾個親戚,他們都說太婆是遠房親戚,結果追查來去,最後全指向了林莉,我問她沒承認,說是別人告訴她的。”


    正分享情報,陸映雪還是沒忍住過來。


    “姐夫!”她一屁股坐在了我旁邊。


    雖然靠得很近,但還在可接受範圍內,我也就忍住沒說什麽。


    忽然還想起了她中降頭的事,就準備提醒幾句。


    結果她先開口說道:“姐夫,魚塘邊好像有個燒紙的阿婆……”


    我和張念先沿著她的指向看去。


    那裏現在確有個火盆,可哪裏有誰在燒紙?


    和住宅不同,祠堂類通於陰宅。


    葬書中說: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


    祠堂後麵有山可藏風,前麵如無水,既開鑿魚塘引活水灌入,也算常理,既背山麵水。


    此種風水就有聚氣招財,人丁興旺的作用。


    沒看到有人,我和張念先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古怪。


    不約而同,結伴朝著那邊走去勘察情況。


    還沒趕到魚塘邊,就感覺水中似乎有陰氣冒起。


    仗著外麵臨時架起燈,水麵一個人大小的黑影,忽然從遠處飄了過來。


    我和張念先都暗抽一口冷氣!


    也不知道雲家在水裏養了什麽魚,竟這麽大?


    難道是把巨骨舌魚當風水龍養做替代?


    我大著膽子湊近池塘邊查看。


    誰成想,那飄過來的黑魚忽然翻了個身!


    竟是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水下!


    我和張念先驚得連連退後,一時說不出半句話來!


    那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


    她雙目空洞,披頭散發,嘴唇在水中卻是血紅色的!


    那是曾經和我鬥法的老太!


    龍脈沒了,靠山就倒了,不過但凡還有口水喝,龍虱還能苟延殘喘。


    可現在水裏死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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