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穆長史的提問,陳溪撒調料的手一頓。

    迫不及待的蛋蛋用頭蹭陳溪的手,示意她不要停。

    陳溪失笑,她兒子是個小吃貨。

    “局勢如何,與我何幹?”

    穆長史冷眼旁觀。

    “朝中時局動蕩,皆因你的身份引起,左右不過是你紅顏禍水罷了。”

    “嗬嗬,你們這些男人,真是沒用的很呢。”陳溪嗤笑。

    馬上引來等肉吃的蛋蛋不滿,哼唧幾聲,人家雖然小,可也是男子漢呢!

    “你和你爹除外。”陳溪安撫。

    “失敗的人,總是把責任歸咎給別人,紅顏禍水這個詞,就是無能男人為推卸責任琢磨出來的,你是如此,雍王也如此,但細想,雍王卻比你好些。”

    穆長史眼神猶似冰錐,要不是端王叮囑過護她周全,他現在就想弄死這個口出狂言的女人。

    “雍王雖痛恨我父家身份拖累他,安一個紅顏禍水的罪名給我,卻也想到了補救方法,如果我沒猜錯,你那飛鴿傳書內容,正是雍王領兵北征,討伐我生父的部落,對吧?”

    穆長史的表情一僵,仿佛在問陳溪她是怎麽知道的?

    姐有上帝視角,姐提前看過原著,姐用膝蓋都能猜到那渣男為了堵悠悠眾口,必將會走出這一步,姐會告訴你?

    於是穆長史又感受到了來自溪爺和她那頭狼幾乎一樣的關愛智障眼神。

    “你既已料到雍王出兵,接下來的朝局,你如何看?”穆長史問。

    陳溪不答,隻上下看著他,看得他頭皮發麻。

    “你為何這樣看我?”

    “總叫你官職,還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這個問題好久沒人問了,他愣了下。

    “姓穆名庭,表字子初。”

    “子初啊,你說我紅顏禍水,那你可曾羨慕我?”陳溪說這話時,與她共存的原主竟傳來一絲類似看戲吃瓜的心情。

    來了,來了,她來了!這個妖孽標誌性的自吹自擂開始了!

    原主跟陳溪共存的這段時間,早就習慣了被陳溪強行洗腦。

    也不管人家愛聽不愛聽,上來就給人家講述一下她是多優秀,她男人是多優秀,巴拉巴拉的一通洗腦,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不接受任何反駁的厚臉皮,強行把狗糧和自信摔到每個人臉上。

    穆庭並不知陳溪的套路,聽她問話,疑惑。

    “我為何要羨慕你?”

    陳溪勾起嘴角,給他一個高深莫測地眼神。

    “因為,我好歹也是個紅顏,而你,頂多是個‘知己’。”

    穆庭乍聽不懂,隔了幾秒反應過來,臉瞬間爆紅。

    “我與他並非你想的那般。”

    “我提他了?”

    妖孽之所以被稱為妖孽,那是一路虐了n多小白堆砌出來的成就。

    穆庭意識到自己被這女人誆騙到了,低咒一聲妖孽,起身以躲瘟疫般的速度快速遠離。

    就連一開始他問了陳溪什麽問題都顧不上想了。

    “子初不與我討論時局了嗎?”陳溪朗聲。

    穆庭巴不得快點離開,送這女人千裏之外,避之不及的態度取悅了陳溪。

    “那,子初也不關心王爺了嗎?”

    穆庭的心是想避這女人千裏之外的,奈何腳出賣了他,聽到王爺倆字,他又走了迴來。

    陳溪示意他坐下,把烤好的肉吹涼了喂兒子。

    穆庭很不想被一個女人牽著情緒,但他發現,這女人的確很會勾人。

    “雖然我知你心裏肯定期許端王可趁我身份敗露之際,扳迴一程,但很可惜,五指有長短,在聖上心中,雍王就是最長的那一根。”

    穆庭麵露沉色,引有不甘,想要反駁,卻無從開口。

    這妖孽話雖難聽,但事實就是如此。

    無論雍王有何汙點紕漏,在聖上看來都無關緊要。

    “寵妃實則敵國奸細,這罪名若安在你家王爺身上,聖上可會給端王領兵平叛的機會?”

    “無道昏君,他眼裏隻有那妖妃和妖妃的兒子,又怎會看到王爺是多努力。”穆庭憤恨,一吐心頭之氣。

    “同樣一首詩,雍王能背端王也能背,為何雍王就是勤奮努力,端王便是好大喜功?”

    他從小陪伴端王長大,見識到他一路走來不易,眼見著昏君一次次忽視端王,積怨頗深。

    雍王天資聰慧,但端王後天勤奮努力,這也是錯了嗎?

    “嗯,不錯,你有點腦殘粉的派頭了。”陳溪以為,若端王和穆庭生在現世,這就是粉絲和偶像,穆庭看端王的一切都是帶著強粉絲濾鏡的。

    “腦殘粉是什麽?”穆庭不恥下問,許是她說了幾句公道話,對她敵意也沒那麽深了——一切踩雍王誇端王的,在腦殘粉眼裏都是公道話。

    “一種神奇又兇猛的生物。”

    陳溪把當前局勢分析給穆庭聽。

    雍王現在領兵平叛,聖上給他虎符,說明心底還是偏愛雍王的。

    無論穆庭和端王爽不爽,聖上看雍王,那也是帶了粉絲濾鏡的。

    且不說雍王是他最寵愛的兒子,就說陳溪這個引來爭執的“敵國探子”,當初也是得到聖上親口誇讚的。

    若雍王不能扳迴一局,當今聖上的麵子也挽不迴來。

    “依我之見,若讓雍王成功平叛,他不僅無過,聖上還會嘉獎於他,屆時,你家主子就徹底涼涼了。”

    端王的水患治理的不錯,但再好,也比不過平叛的功勞大。

    穆庭聞言麵露淒色。

    所以,無論是端王,還是自己,都抵不過一個天注定嗎?

    妖孽說,手伸出去,五個手指頭有長有短。

    王爺如此,自己不也是一樣嗎?

    無論他的感情有多真摯,付出了多少,終究不過是“短”的那個,活該被忽視。

    隻因先天的差距,便已輸在起點,無論多努力,都追不上那無法逾越的鴻溝...

    穆庭恨天不公。

    那般優秀的王爺,為何不投身在昏君所愛女人的肚子裏。

    自己為何不能跟這妖孽一般,投對胎...

    一腔心事無從說,隻能抓起酒壺猛灌一口。

    “人活一世,雖說命運主導人生,但有些事你不試,怎知毫無希望?你的事,我無法給你出主意,畢竟直的彎不了,鐵樹難開花,你家主子的事——”

    “你有化解辦法?”穆庭放下酒壺,期許地看著陳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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