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秦暮冬眼瞼輕掀,在陸星嘉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勾起一點笑意。下課鈴適時地打響了,楚哥收拾東西走出教室,秦暮冬也把書放進書包,三兩步跨出教室,陸星嘉坐在座位上,嘴角的笑意越咧開越大。“嘉嘉,走不?”邱銳峰適時轉過身來叫他。“走的走的。”陸星嘉忙不迭地點頭,背上書包和邱銳峰一起走出教室,走路都一蹦一跳的。“怎麽了,笑得這麽開心?”邱銳峰忍不住問道,“學神答應和你坐同桌了?”“是呀!”陸星嘉笑嘻嘻地點頭,語氣輕快。“你也太沒出息了,”邱銳峰輕嗤一聲,“知道的是你們坐同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他表白了呢,還好兄弟,我算是懂了,你才是他的頭號迷弟。”陸星嘉小聲嘟囔著:“我確實喜歡他啊……”“你說什麽?”邱銳峰沒有聽清楚,挑了挑眉。“沒什麽,”陸星嘉趕忙搖了搖頭,又想起正事來,他踢著地上的石子,和邱銳峰解釋:“我和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和他也不算是好兄弟,就是小時候一起玩過,後來初中就沒怎麽聯係了,到高中才又見麵的,一直都是我單方麵纏著他。”雖然秦暮冬沒有明說到底介不介意,但說謊畢竟是不對的,陸星嘉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實話實話。撒一個謊就要用一百個謊話來圓,到時候越傳越離譜,傳到秦暮冬耳朵裏,可能就真的讓他不舒服了。“不是,你別騙我啊。”邱銳峰半點都不信,“在我麵前和他撇清關係有什麽好處?你們還玩地下戀情?”陸星嘉嗆咳兩聲,徹底無語了。這年頭,說實話反倒是不被人相信了。邱銳峰繼續著自己的分析:“季昂然和秦暮冬是初中同學,說他初中那會兒就開始坐在教室後麵單人單桌了,老師怎麽勸都勸不動,他隻和你一人做過同桌,這還叫關係不好?”“……等等!”陸星嘉敏銳地抓住了他話中的重點:“他們是初中同學?”他一直都想了解秦暮冬初中發生的事,但苦於沒有機會,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是啊。”邱銳峰點點頭,不明白陸星嘉為什麽突然這麽激動,“同班同學,童叟無欺。”陸星嘉深吸口氣:“那他還說過什麽嗎?關於他們初中?”“這我就不知道了,”邱銳峰搖搖頭,“我和他說話,哪能總聊另一個男人呢。”陸星嘉:“……”你們是同桌又不是情人,聊另一個男人有什麽問題嗎?不知道怎麽迴事,每次邱銳鋒提起季昂然的時候,陸星嘉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好像馬上就要想起些什麽。但每次靈感閃過的時間都異常短暫,陸星嘉實在想不起來,也隻好作罷。“不對,我還在認真和你分析呢,”邱銳峰又把話題繞了迴來,“給你講題,還把外套借給你穿,別說好兄弟了,你說他暗戀你我都信。”陸星嘉:“……”我差點也信了。不過得到了關鍵信息,陸星嘉也懶得計較邱銳峰滿口跑火車了:“你和季昂然還打算坐一起嗎?”“嗯,”邱銳鋒撓撓頭,語氣莫名有點不好意思,“季昂然挺厲害的,好多題都能想到簡單的解法,做事認真還自律,跟著他我也學到不少。”“那挺好的,那咱們小組就不用拆開了。”陸星嘉原本就挺喜歡季昂然,他雖然有點內向,但做事很穩當也很喜歡,覺得和他相處起來很舒服,現在又加上了秦暮冬初中同學這層身份,他更想和季昂然打好關係,好去詢問他們初中的事。*第二天一早,陸星嘉是聞著香味起床的,他順著味道走到廚房,才發現是賀溪自製了雞蛋灌餅。賀溪很會做飯,平平無奇的食物在她手裏能翻出各種花樣。麵餅抹上油酥,再揉好放在電餅鐺裏,不一會兒,就鼓成一個球。用筷子捅破一點,倒入雞蛋液再撒上蔥花,香噴噴的雞蛋灌餅就出鍋了。再配上自己炒的甜麵醬,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陸星嘉自己一個人就能吃兩大個餅,再喝一大碗粥。吃過早飯,桌子上還剩一個雞蛋灌餅沒有吃,陸星嘉一下子聯想起那天餓肚子的秦暮冬。經過一周的相處,他發現秦暮冬的胃痛並非偶然,而是他一直懶得吃早飯。陸星嘉道:“媽,我把剩下的那個餅帶上吧。”賀溪皺起眉頭:“沒有吃飽嗎?”陸星嘉摸著鼻子,左右言它:“可能、可能要長個了吧。”賀溪沒說什麽,找了保鮮袋把餅打包好,又拿了一袋奶遞給他:“隻吃餅有點幹,再喝點奶。”“好。”陸星嘉接過奶和打包的餅放進書包裏,總覺得賀溪好像發現了什麽。但賀溪什麽也沒問,他也隻好裝傻。裝著食物的書包沉甸甸的,陸星嘉的一顆心也漲得很滿,騎車飛奔到教室。學校是老式的鐵皮櫃熱水箱,不怎麽隔熱,機器外壁總被裏麵的水烤得暖烘烘的,學生們常在上麵熱牛奶。現在是夏天,熱奶的人不多,但想到秦暮冬腸胃不好,陸星嘉還是把奶從書包裏拿出來,放在機器上麵加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