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的皮套裏露出來一點的身份牌,李天照眼看著就不是萬戰將所有,他取出一看,竟然是王將的身份牌!


    “王將,破天刀?”李天照念出身份牌上的這個封號時,看見千戰將城長突然變了臉色,分明聽說過。“破天刀是誰?”


    “擁有天級混沌碎片力量——混沌氣源,能獨自屠城的厲害人物,三十歲時創出獨門絕技,破天爆,然後才十年就從百戰將衝上王將,然後就沒了消息。那時候很多人議論,因為崇拜他練刀的人很多,我以前也因為破天刀苦練過兩年刀法。當時破天刀的威名之盛,大概像孤王如今在玄天之地吧,男戰士身上不掛把刀,都很難有女戰士喜歡。”那千戰將很是驚愕,不敢相信醉夢竟然會是他曾經崇拜的破天刀。


    王將的消息本來也很難聽說,所以破天刀升上王將,就是當時外間流傳的最後相關信息,卻沒想到,原來是變成了醉鬼?


    “東西還他,酒給夠給足,他願意醉,就讓他醉下去好了。”李天照對這個破天刀很好奇,但是,他不打算吃飽了撐的,無事生非。


    “是!”那千戰將卻心裏情緒百般,隻覺得昔日多少人心目中的強大人物,這些年竟成了一個酒鬼,明明是王將,卻裝成萬戰將,在迎星城這種地方常駐鎮守。


    破天刀不應該是這樣的,無數人心目中的一代風雲人物更不應該是這樣的。


    千戰將城長隻是滿腹感歎,但他卻萬萬沒想到,拿著東西還迴去的那個百戰將,卻不僅僅隻是感歎而已。


    那百戰將心裏,破天刀的神勇是不可戰勝、不可比擬的存在。


    他帶著身份牌等東西迴到酒醉入夢的破天刀身邊時,看著那副模樣,越發覺得悲憤!


    ‘你怎麽會是破天刀?破天刀怎麽會是你這樣的酒鬼!’那百戰將越想越氣。


    原本他們都不知道醉夢到底是誰,因此全然打聽不到其信息。


    但知道他是破天刀了,這百戰將卻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破天刀的第一個妻子,就是迎星城杏家村的人!


    ‘破天刀不能是這樣!孤王算什麽?他在破天刀麵前,根本不堪一擊!’那百戰將怒火中燒,突然心生一念,想起剛才搜身時候破天刀的那些東西裏,有條手巾,上麵有個杏字。當時他沒多想,現在如何能猜不到幹係?


    於是那百戰將在上麵戳了一個個孔洞,構成了字,最後成了一句話。


    ‘哼,看你還能喝的下去酒!’那百戰將滿懷期待的迴去複命。


    千戰將城長見他迴來了,就問:“東西都還了?”


    “還了。”


    “沒什麽狀況?”


    “沒有,還醉著呢,估計醒了都不知道城長印丟了。”百戰將迴答的很淡定,自然不敢讓人知道他悄悄做的事情。


    千戰將很滿意,轉而就去向李天照迴報。


    迎星城等若已經拿下,李天照就讓人給黑虎他們送去密信,讓他們繼續往北,奪取與迎星城北關交界的城市。


    而李天照自己則繼續留在迎星城,確認是否有不滅王將,另外也做好準備麵對大地武王的反攻。


    襲擊奪城難,也不難,但若守不住,就不止是空歡喜一場,更是白白送了自己人的命。


    李天照至今為止的戰鬥,還沒有這種純粹被動防守類型的。


    他推敲著如何部署崗哨才能盡可能提前發現敵人,又如何安排人員,才能避免無謂的損失。


    從時間推算,大地武王針對狹長亂戰之地的反擊和加強防守,應該還有兩天時間。


    屆時,狹長亂戰之地的交界城市應該都會部署了不滅王將的意識印記,也會有更多力量駐守城市,反攻的戰鬥力也該抵達了。


    ‘如大地武王這般,必要時刻完全能源源不斷的誕生大量的萬戰將,憑狹長亂戰之地的力量,最難的就是能否站穩腳跟自保。一旦局麵展開,玄天之地和風武王加大力量推進攻勢,消耗一些時候,就有機會謀取更多領地了……’李天照很清醒的知道,萬戰將與十戰將的基礎實力就是一塊戰印而已。


    局勢走到某種程度的話,大地武王隻要有足夠的混沌之氣力量作為儲備,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讓現有的混沌劍客變成萬戰將。


    隻憑狹長亂戰之地的力量,往極端情況去衡量的話,是不可能與大地武王對抗的。


    李天照考慮著這些,懸殊的力量對比,讓他沒辦法不憂心。


    “孤王!孤王——醉夢、破天刀來了!”千戰將城長突然有些慌張的來報,末了又補充說:“就說要見孤王,也不說什麽事情。”


    “我會會他。”李天照起身時,那千戰將城長本來想說他先撤,想了想,卻又覺得醉夢不是過去的破天刀了,隻是個醉鬼,不至於會有什麽狀況。


    府邸裏聽候差遣的百戰將知道醉夢來了,急忙跑去大廳外等著,盼著看到心目中崇拜的人能一怒之下恢複過往的神采。


    李天照見到破天刀,看見他不收拾儀容,衣服髒舊,不知道多久沒有換洗,蓬頭垢麵的好像剛從沙漠裏跑出來,又掉進爛泥地裏,幹涸後又被暴雨淋了一遍。


    如此形容,一點都不威武,散發的酒味也不能完全掩蓋的氣味,聞著也不好受。


    李天照雖然沒有親自體會過麵前這人昔日的威名,卻也覺得畢竟是一代風雲人物,變成了眼前這般狀態的頹廢,實在讓人遺憾,猜測,又同情。


    破天刀見到孤王,啪的一聲,把手巾拍在桌上,眼裏透著顯而易見的憤怒。“你占城就占城,取城長印就取印,這算什麽!”


    李天照看見手帕上都是刺穿的孔洞構成的字:‘杏,村娼也;破天刀,孤王劍下三合之將而已!’


    “此事雖非我意,但既占了迎星城,也是我的責任。一定盡快查明是誰所為,給王將一個說法。”李天照尋思著,可能是千戰將城長和辦事的百戰將;倘若醉夢的事情被他們說了給別人知道,也可能是其他不滿迎星城被他占領的大地武王的戰士所為。


    既然做此事的人的意圖是引發衝突,他當然應該避免。


    “說法?我看你是以為,我是來聽你說兩句道歉的?你能給得了什麽說法!”破天刀神色間的怒氣不見消減,反而散發的更濃烈了。


    “誰擅自妄為,誰交由王將發落。”李天照盡量心平氣和,估摸著這手巾對破天刀而言必有特殊意義,上麵的杏,也該是他重要的人。


    “哈哈——孤王原來就是這等樣的人啊?如此膽小怕事,為了息事寧人,竟把手下的人隨意交給大地武王的人處置!就憑這樣,還敢這般猖狂挑事?”破天刀也不知道是遷怒,還是挑事。


    李天照覺得有些煩,卻還是耐著性子說:“若是奉命行事引起的問題,多大的責任我都會擔;但私自妄為,其性質更堪比蓄意破壞的敵人行徑,哪裏還叫做自己人?這樣的人,當然該自己為其所為承擔後果,若還對其庇護,那麽置許許多多盡職盡責的人於何地?我已說了,會查明後交由王將發落,而此事也並非我所授意。”


    “隻是發落我來找你做什麽?還需要來找你麽?此物損毀,就是再有一樣的,於我而言也全然不同!你既責無旁貸,就隨我去一處地方,向逝者磕頭謝罪認錯,再跪守墳前一日一夜作為懲罰,此事就可以了結!”破天刀這般話說出口,李天照沒有發怒,反而笑了。


    是的,李天照笑了。


    因為他覺得,這破天刀根本不是來解決問題的,而是挑釁的。


    換了是他,如果這麽說,那就是存心動手,才會提一個嚴重不合理的、極其過份的要求。


    “原來破天刀還是破天刀,到底沒有忘記對大地武王的忠心,今日來,根本是想挑釁求戰?”


    破天刀猛然站起來,怒目而視道:“毀我重要之物的是你,卻反說我挑事?迎星城歸屬本與我無關,但你毀了我的東西,就得承擔罪責!我叫你跪守墳前一日一夜,本就已經是大事化小!你卻還這般猖狂,口說什麽責無旁貸,卻隻想隨便拿個人打法了我!我看你這孤王是真不知天高地厚,猖狂的可以了!今日你要不要善了,一言可決!敢說一個不字,你孤王的威風就走到頭了!”


    李天照更是笑的厲害。“真不知道是誰猖狂的可以,誠心誠意給你交代,卻說是隨意拿個人敷衍。我看你才是猖狂慣了,才會如此理所當然的蠻橫無理。”


    “這麽說,你小子今天是不想善了了?”


    “換你你答應嗎?”李天照臉色沉了下來,口氣不善的反問。


    “既然給了機會你不肯善了,非得把事情往大了鬧,那就怪不得我了,所有的罪責,全在你身上——”破天刀手按刀柄,說話間就已緩緩拔出鞘。


    “看來我不該懷疑你是故意挑事,你真是霸道慣了,自己都不會接受的事情卻理所當然的認為別人必須答應,真是荒謬!今日我念著肩頭責任忍著性子,卻偏偏攤上你這種人!簡直是浪費口舌、真不如早些拔劍了!”李天照話音落下時,破天刀已然揮刀邁步,他當即旋身拔劍,頃刻間化作一團旋動的劍影,迎麵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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