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刀王將挑選偷襲目標的喜好,大地武王的這位王將,也是個偷腥的貓。


    但不同的是,這個目標偷腥的場地是在城牆的瞭望樓頂上。


    李天照抬頭望著那高高的瞭望樓,風刀王將手指朝外的傾斜處,說目標會準點跟人在那裏私會時,他的心情是複雜的。


    今晚的月色正常,偶爾被雲遮擋,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如睜大的獨眼,看著四方大地。


    雖說夜裏視線不好,城外瞭望台的人確實看不見拿出斜頂的位置,然而,畢竟是以天為蓋之地啊,用來私會,未免太匪夷所思。


    “目標在這裏,私會?”李天照覺得,別說是偷腥,就算是自家的,去那地方,都嫌過份了些。


    “混沌火類混沌碎片的人,大多都比較爆裂。大約是習慣了焚燒活人的殘忍,偷腥的方式也最與眾不同,仿佛就要遊走在可能被發現又不會被發現的邊緣,才讓他們興趣濃厚,不支持他們這種想法的對象,就維持不了長久的關係。”風刀王將好像對偷腥這類現象特別有研究,他說完,看李天照的目光有異,忙又說:“我曾經是此道中人,這些年已經不偷腥了。”


    李天照點點頭,但是,不理解,更沒體會。


    不料風刀王將又補充了句:“天王城裏就那麽些人,時間長了,能偷的都偷過了,後來大地武王、黃金武王城裏的腥也偷了不少,今天這個下手目標的癖好,就是這女的以前透露的。”


    李天照抱拳,用望天村裏一個故人喜歡的話說:“佩服佩服,男人的楷模。”


    “哈!孤劍若想入此道,我可以傳你經驗心得。”風刀王將立身城牆下,看著上麵的瞭望樓,興致勃勃。


    “謝了。”李天照想起一句話,就說:“我聽說,生命中會碰上許多人,但會與誰為友,又會與誰牽手,卻都是雙方自己選擇的結果。願為何等人,就會遇上哪些人。親近與疏遠,相聚與離別,早被一次次的選擇決定好了。那些以為促成緣份的偶然,也都隻不過是必然。”


    “……”風刀王將無語的注視著李天照,覺得這風格切換的太快,至少,今天以前,一點沒發現他會或這種話,而是覺得,他是會把這類調調自動過濾忽略的人。“說這麽複雜幹嘛,不就是想說物以類聚,臭味相投嘛。”


    “被你這麽一說,還真覺得差不多意思。”李天照考慮著,點頭,覺得王將的總結,比西月武王說的這番話更簡潔精煉,隻是,少了點別樣的氛圍。


    “時間差不了,上去。”風刀王將動身之前,拔出兵器,換了戰印,李天照也取了快十戰將戰印,按上。


    而後兩個人一起橫擺兵器在眼前,立下劍誓道:“今夜我們臨時合作對付大地武王的王將,必將信守約定,從此刻開始,直至天亮之前,齊心合作,絕無二意,誰若違背誓言,陰謀詭計又或設下陷阱,必橫死當場,永世不得複生!”


    立了劍誓,兩個人各自分開,朝相反方向去遠,過了一會,李天照先迴了城牆下,又等了一會,風刀王將也迴來了。


    如此,有戰印留存,彼此分開的過程中是去藏印,也就不怕對方合作期間或者事情結束了暗下黑手。


    至於剛才分開之後,他們是否真把戰印藏在哪裏,又留了記號讓別人可以找到,卻就不一定了。


    反正李天照隻是走開了,沒真找地方埋藏戰印。


    因為他,不怕被偷襲。


    但風刀王將是否如此,就不知道了。


    兩個人上了城牆,在瞭望台下麵,黑漆漆的門裏等著。


    風刀王將早選好了位置,讓李天照站那,然後用布包住劍身,又叫他對著城外的門口。


    “目標一定會先來這裏,也肯定會把角樓裏轉一遍,你隻要不發出聲息,等合適角度出手,事情就可以成功!”風刀王將考慮的仔細,末了又說:“我看過目標先來這裏,每次到這層的時候,都會從這個門入,從中穿過,然後從朝外那麵的門出去。”


    “明白了。”李天照對風刀王將的準備和規劃很是佩服,猜想他過去沒少幹偷襲殺敵的事情,也許其功績的主要部分,就是這麽掙來的。


    事情已經交待妥當,兩個人就在黑暗的角樓裏,保持沉默,連唿吸的氣息,都一時封閉,轉為靠混沌之氣提供內循環。


    李天照就如石雕那般,一動不動的等著。


    因為,流入角樓的氣流讓他知道,有人在朝這邊靠近。


    是目標來了。


    來的時候,也果然如風刀王將說的那樣,先是轉了下麵那層,確認裏頭沒人,又上來了這層,而且進來的門,也果然沒有錯。


    黑暗裏,隻有目標走動的聲息。


    李天照看不見,目標也看不見他。


    但是,黑暗中的氣流,卻突然讓李天照捕捉到,目標悄無聲息的抓住腰上兵器的動作。


    ‘他發現我們了?’李天照念頭迅速轉動,突然意識到,露出破綻的是他,而不是風刀王將,有一個問題,他們竟然都忽略了!


    ‘此刻他有準備,動手也會鬧出動靜,就有了我闖上城牆的證據……有了!’


    李天照念頭迅速轉動,刹時有了主意,雖然有些冒險。


    於是他繼續等著。


    黑暗裏的敵人知道他,但還不確定他的位置,那王將故作無所察覺的隨意走著,直到捕捉到的線索讓他確定了黑暗裏的人的大致位置時,他突然拔刀——


    暴起的火焰,猶如噴射的火龍那般,朝著李天照站的位置衝了過去!


    火龍衝出角樓門外,在城外的半空,飛出十丈之長!


    刹時間,照亮了一片地方。


    風刀王將心頭一跳,做夢也沒想到先出手的竟會是目標!


    混沌爆炎一旦發動,動靜就是如此大,城裏的王將被驚動,不知道有多少會趕過來,甚至距離近的也許片刻就到!


    襲擊不成,目標反而先出手了,僅剩的片刻之間,李天照還如何能成功擊殺?


    ‘黑暗裏隻有我夾擊了,反正記憶碎片也沒有景象,算是他的也一樣!’風刀王將揮刀就要動作,卻聽見黑暗裏,有兵器刺入人身體的響動。‘難道孤劍中刀了?’


    兩條身影,從角樓漆黑的門裏,飛衝出來。


    風刀王將看見,是一個人握著兵器,刺進另一個身體,中劍者被帶著衝出去的。


    火焰的照亮下,那把穿體而過的兵器,分明是把劍!


    風刀王將又驚又喜,完全不知道李天照是如何辦到!


    風刀王將當然想不到,為何先出手的是目標,下一個瞬間中劍的也是目標。


    因為混沌爆炎的大地武王的王將在動手之前,李天照就已經知道。


    李天照索性順勢而為,於是那王將拔刀發動混沌爆炎,噴出火焰的長龍時,卻驚見一條身影在戰印絕技的推動下,掠過身旁。


    那王將來不及再迴刀自救,急忙前衝,卻也來不及躲開閃到他背後,刺出的那把劍了。


    李天照一劍穿心,抵著那王將的身體衝出城牆外。


    天空的火龍尚未消失,卻因為那王將無法維持混沌碎片之力,突然散做粗細不等的火焰光束,四麵八方的爆散飛開,許多撞在城牆外,又墜落地上。


    風刀王將一躍跳出城外,見目標離氣絕已經不遠,急忙一把抓著那王將的胳膊,幫著拖拽走,又催促說:“快走!你取戰印兵器,別的東西顧不上拿了,人一斷氣就丟下撤走!被追上就完了!”


    是啊,大地城裏那麽多王將,被誰追上纏住一會,他們就等死了。


    不過,風刀王將是來得及跑的,隻是他不知道,李天照也自信來得及跑。


    李天照取了戰印,收繳了兵器,卻一時沒找到身份牌,氣流的信息讓他知道背後的追擊更近了,就說:“風刀王將先走!快!”


    “行!”風刀王將也不羅嗦,撒手就撤,離去前,看李天照帶著屍體,還在搜尋身份牌,倒也覺得他有信義,此刻還記得不拖累了旁人。


    風刀王將去後,李天照才發動混沌印的小地怒,刹時間金光綻放,巨大的推力平地產生,隻把一片泥石摧的隨他前衝之勢齊飛出去。


    如此這般,李天照奔走片刻,又能發動戰印絕技,二次衝鋒,快速閃過了二十步距離。


    這麽會功夫,他終於找到了身份牌,氣流裏的信息讓他知道追擊敵人的情況,就不著急的繼續搜羅東西,直到都摸幹淨了,這才丟下那王將的屍體,在背後許多的罵咧聲音中,越去越遠……


    李天照走了。


    但玄天城卻燃起許多火光,照亮了城門下,一群大地武王所屬的王將身影,還有被擺在地上的,剛才被殺的王將。


    “玄天城的!叫孤劍出來!他闖上城牆殺人,必須給個說法!”


    金劍王早已經沒在四方之地了,東劍王因為在等待輪替中,暫時離開了玄天城,現在的王將裏,功績最高,領頭的就是花刺王將。


    “孤劍不在玄天城,你們哪裏看見他了?”花刺看見情況,其實心裏已經信了一半。


    現在四方之地,也沒旁人還幹的出這種事情。


    “他不在,那就要你們給說法!孤劍闖上城牆殺人,他不在,你們也要給個交待!”大地成的王將十分憤怒,這簡直欺人太甚。


    “給不給交待,那也得你們先拿出他闖了大地城的證據,我們去事發點先看看,你們也別都擠在這了,既然知道孤劍膽大包天,王將們全出來了,就不怕他趁機進程俘虜混沌之心嗎?”花刺王將的這番話,效果簡直太好了!


    城外氣勢洶洶的大地武王的王將們,當即冷靜了許多,商量著分了一部分人,立即趕迴去,誰都覺得孤劍李天照真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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