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李天照路上就反複斟酌,坐在火堆前的暗劍王聽了是何感受?


    暫且不說它,隻是火堆周圍的四個王將,都不由自主的緊繃著神經,想按劍,又怕如此反而更讓暗劍王相信了這些挑撥的話。


    於是帶隊王將急忙說:“不要聽這人挑撥,你們受命於天武王,我們雖不喜歡,但在武王定罪之前,絕不可能對你們私刑加身!”


    暗劍王呢?


    它此刻念頭百轉,李天照那番唿喊的話,實在太有挑撥的威力。


    倘若說天武王從開始就是利用他們,等另外三方的武王許諾了好處,就轉而把他們暗靈消滅,原本就極有可能。


    “我當然相信天武王不會如此,幾位王將陪我折返天王城一趟,也不麻煩吧?”暗劍王當然也不會輕易結論,喊這番話的人是何用意?猜也知道該是三方武王的人,而他又覺得這聲音,像極了孤劍。


    但是,即便來的是孤劍,這番話仍然讓它不安心。


    破除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就如他所說,讓他迴城看看,確認天王城裏的暗靈族們都安好。


    “多此一舉!”一個王將很是不耐煩。


    “你敢懷疑武王?”另一個王將也覺得無謂,他們很清楚事情並非挑撥的話說的那樣。


    “暗劍王,天王城裏沒有王將喜歡你們暗靈族,但天王如果要殺你們,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大白天城裏圍攻就是了,沒有夜晚或者四方之地的彩色光霧遮擋視線,你們幾個暗靈憑什麽跟我們對抗?”帶隊的王將很冷靜的剖析,當然希望消除暗劍王的疑慮。


    “我不敢懷疑天武王,隻是怕走的匆忙,城裏的族眾們萬一不知道約束自己,或許會有無謂的衝突,折返迴去叮囑交待幾句,也能安心。”暗劍王觀察傾聽旁人的話,早學會了這類說法。


    本來沉默的那個王將不禁提議說:“折返迴去一趟也沒有多遠。”


    很是不耐煩的那個王將頓時叫道:“它說折返就折返?一個殘殺我們自己人的兇手!要不是因為它受命於天武王,還需要如此車馬勞頓的押送迴都城?口口聲聲暗靈族!一群混沌汙穢之氣聚集而成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人了?也不知道是想騙別人,還是騙自己!真是荒唐!告訴你,折返想都別想!你們要陪它折返,你們去,我是沒功夫為暗靈花時間!”


    四個王將意見不能統一,其實隻有一個願意折返,帶隊的也隻是想用言語安撫暗劍王放心。


    他們這般爭論不休,暗劍王隻是沉默的聽著。


    暗劍王的劍,在四王將的掌控之中,但它不是王將,沒有了武器,對戰鬥的減弱沒有天地之別那麽大的差距。


    ‘事情沒有定論,殺人可能正中敵人挑撥之計。’暗劍王這麽想著,趁四個王將還在爭論,突然發動混沌風行,刹時間化作疾光一閃退走二十步距離。


    那四個王將本就有防備,一起發動衝鋒戰印絕技,拔劍就發動混沌碎片的力量,帶隊的嘴裏隻喊:“暗劍王留步!”


    暗劍王混沌風行發動之後,緊接著又銜接戰印絕技的衝鋒,刹時間帶著一竄殘影又掠出二十步距離!


    四個王將們的混沌碎片力量,紛紛落空。


    “暗劍王你逃跑難道是做賊心虛!”他們急忙追趕,卻沒追多久,眼看著前方暗劍王的身影又化作一道白光,再次發動了混沌風行的力量。


    這一次,王將們哪裏還能追得上?


    昏暗的山林裏,響起暗劍王的聲音:“我迴天王城,諸位留步。如果沒有情況,我會全速趕返!”


    那四個王將氣憤難當,如此一來,他們又怎麽可能坐等?


    剛才主張迴去的那個王將不由歎了口氣說:“我剛才說折返一趟,就是怕它心急之下獨自迴去,然後我們也還是要往迴趕。”


    另外三個王將氣惱卻反駁不得,剛才最不耐煩的王將就說:“要迴去你們迴去,我沒功夫跟個暗靈耗,我迴都城放鬆休息,告辭!”


    帶隊的王將連忙提醒說:“剛才唿喊挑撥的人身份未明,獨自上路恐怕不妥。”


    “無非是大地、黃金兩路的鼠輩,有何可怕!”那王將很是不以為然。


    “那這樣,總是要天亮再啟程,睡醒了再走。”帶隊的王將還是不太放心,他怕剛才喊話的並非一個人。


    那王將本來想走一段夜路,以免留下尷尬,聽了這話,就不說什麽的休息下了。


    四個王將在黑夜裏,輪番守夜。


    黑夜裏。


    李天照在吊床上,休息著,等待著。


    他原本以為暗劍王會循跡找過來,卻沒想到,暗劍王擔心天王城的情況,竟然飛快的趕返天王城了。


    ‘憑借混沌風行的力量,暗劍王往來折返需要的時間應該比我更短,它迴城後,很可能會再折返。’李天照不想拖到那時候,現在他對上暗劍王,哪裏有什麽勝算,混沌碎片的力量差距太大,暗劍王如果跟他近身拚殺的話還好說。


    可是,如果暗劍王一直用混沌碎片的力量,配合混沌風行,始終拉開距離呢?


    那樣的話,李天照隻能被動挨打,還連跑都跑不掉。


    因此,他一個人來這裏,本來就擔著很大的風險。


    本來他是希望有兩三個王將一起來的,但別人不願意,他隻好大著膽子來冒險了。


    李天照等到半夜,靠著捕捉氣流裏的信息,發覺還是有王將在值守,不由暗覺可惜。


    ‘我可不是暗劍王能有四十步的襲擊距離,二十步的距離襲擊本來就得特別小心,又有人醒著值守的話,很大可能來得及發動混沌碎片力量,對我片刻阻礙,就變成送羊入虎口了。’李天照估摸夜裏是沒機會了,卻又不甘心放棄,就繼續等著,指望著會否有王將值守的時候睡著。


    可是,直到天亮,也無機可乘。


    很顯然,王將們這時候根本不會放鬆警惕。


    李天照本來打算迴去了,四個王將如此警惕,折返的路上也很難有機會。


    然而,就在他啃著幹肉當早餐的時候,卻發現四個王將竟然分成了兩路,背道而馳!


    ‘天上掉下來的機會?’李天照又驚又喜,推敲了一遍,也不怕是什麽陷阱。


    倘若那三個王將折返,相當範圍內的氣流會讓他知悉。


    李天照跟著離隊的那個王將,白天雖然隨時可以下手,但他沒有混沌碎片的力量,王將又不容輕視,他為求把握更大,打算等到晚上。


    李天照這般跟到黃昏的時候,眼看著遠空黑雲滾滾,大雨將至。


    ‘這王將不會折返吧?’李天照不禁患得患失,白天動手他把握不夠大,但夜晚,他就如暗劍王那般有極大的優勢,倘若還是烏雲蓋頂,天地無光,大雨傾盆的夜晚,那簡直是更好不過了!


    因為暴雨會掩蓋了響動,二十步距離也不怕會被王將察覺他的存在。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王將會不會覺得前方大雨,不如迴天王城。


    那王將停在路上,確實躊躇了片刻。因為他其實本沒有離開天王城去別處的計劃,親族什麽的都在天王城裏,外間也沒什麽意思。


    但暗劍王的獨自離開,可以說是被他的不耐煩趕走的,這事說起來,他又覺得顏麵不好看。


    那王將猶豫了一陣,到底還是從馬上的袋子裏取出披袍,催馬繼續前進。


    李天照暗暗鬆了口氣,如此,今天這事就穩了!


    烏雲蓋頂,天地昏暗無光。


    那王將取了馬上帶的帳篷,鑽進了裏頭。


    馬,被綁在一棵樹下,枝葉繁茂,隻是偶爾有雨滴透過空隙落下,那馬覺得沾的水多了不舒服時,就甩甩,抖一抖。


    李天照不準備等那王將入睡了,因為此刻的風雨之聲,還有蓋頂的烏雲,已經創造了絕佳的襲擊條件。


    他拔出孤王劍,朝那王將的帳篷接近過去。


    因為龍心,李天照接連襲殺了五個王將。


    但是,眼前不同,這個王將即使睡覺劍也在身邊,也就是處於能夠隨時給他供給戰印裏的混沌之氣的範圍內。


    龍心設計的那五個王將,李天照出手時,他們沒有戰印的力量可用,隻剩身手,本來如此也未必能一擊得手,可惜那五個王將當時的注意力還嚴重集中在別的方麵。


    對於李天照來說,眼前,此刻的目標,才是一次真正的對王將的襲擊作戰。


    ‘四方之地範圍內的功績不必與誰分,但六成要貢獻給武王,其實跟過去有萬戰將分的情況差不多。如果眼前這個能得手,凍婚期內哪怕隻是再去天境四次,每次拿個平均水平的功績,也能升上王將了!’李天照估算著,在距離帳篷十九步的位置,停下了。


    帳篷封閉,內外的氣流幾乎沒有流通,微乎其微的流動,不足以讓他知道裏麵的詳細信息。


    但是,路上用的帳篷就那麽大,李天照需要考慮的隻是,襲擊發動後的小風刃,該橫著斬開帳篷和裏麵的人呢,還是從中間豎著劈下去。


    ‘他若睡下了,就是劈下去好。若是沒睡,帳篷的大小來看,居中劈落也不會落空;但若橫斬,他睡下了就會斬不著。’李天照考慮妥當,把披風邊角拽起,纏繞腰上,固定,以免影響移動時候的速度。


    末了,當即發動戰印絕技,人頓時帶著一竄殘影,瞬息間在草間積水的泥石地上,留下接連踩過後、飛濺的一圈圈水花。


    可是,第一圈水花還沒有散飛落下,李天照的劍光已經揮動。


    白色的風刃,一閃,將帳篷從中劈開!


    而後,在地上留下了道一尺深痕!


    但風刃,卻沒有擊中敵人!


    被斬開的帳篷裏,那個王將像嬰兒那般屈起胳膊腿,倦縮著睡在一邊,把帳篷裏另一半的區域完全空著!


    一個王將竟會如此睡覺?


    李天照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是眼前,卻因此讓他絕佳的襲擊落了空。


    李天照劍光急忙揮動,但那王將已然睜眼拔刀。


    刀光,非常的迅快!


    ‘糟糕!是混沌風語!’李天照見到那刀速和白光,已然知道是出手速度最快,有近身搏殺最強之稱的混沌風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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