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照踏進王將廳的門,就聽見裏麵有不少人的聲音。


    當他更往裏麵去時,聽的更清楚了,氣流裏的情況也更明白了。


    那種人與人沒有距離的接觸狀況,還有一些明明白白的聲響,都足以讓他知道,新鮮的禮物原來是什麽。


    ‘原來如此!’李天照沒了興趣,掉頭就走。


    門口的戰士看他剛進去就出來,奇怪的笑問:“萬戰將這麽快就走了?州長第一個要感謝的就是你,最好的禮物還給你留著呐!”


    “太累,想迴去睡覺。”李天照也懶得說那麽多,徑自迴去,遠遠看見金劍王的夫人。


    此刻他知道這女人為何心情不好了,本來他想各自過去,不料那王將夫人,隔著老遠就喊他,還邁著步子跑過來。


    路邊的燈籠照亮下,她那不便於行動的小步跑,實在還不如李天照大步走來的快。


    所以,李天照直接過去了。


    “王將夫人有事?”


    “你去了嗎?”那女人好似很關心這問題。


    “去了。”


    “怎麽沒留下?”


    “累。”李天照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麽。


    “萬戰將怎麽會累?你們有戰印的混沌之氣力量供給,根本不會累!就算北風州州長帶來的新鮮禮物再多一倍,也奉陪不起你們的戰印。”那女人說到後來,語氣裏的情緒,越明顯。


    “夫人心有怨氣,可以理解,隻是,我不該成為被宣泄的憤怒的對象。”李天照不卑不亢,說罷,又轉身要走。


    那王將夫人仿佛壓抑已久的怒氣,終於爆,斥責道:“你不應該誰應該?北風州州長是因為你才能來的這裏!我們憑什麽受這等羞辱、忍受這種痛苦!你不要走——”


    李天照沒興趣跟她爭吵,自顧走了,那王將夫人追著他,卻沒追上。


    李天照迴去後,暗暗搖頭,洗澡時,聽見那王將夫人竟然來了他住處外,隔著門拍打著,唿喊著:“你出來!你出來說清楚,憑什麽讓我們受這等羞辱,你自己卻躲起來……”


    說到後來,那女人變成了哭腔。


    李天照隻當沒聽到,堅決不理睬。


    過了一會,外頭沒有了聲音。


    隻是,李天照躺下休息時,腦子裏還浮現著王將夫人的哭泣之聲。


    次日,霸王劍也來了。


    他顯然沒有北風州州長那麽煞費苦心,也帶了東西來,卻是這裏沒有的冰凍海產,請城裏的王將,連帶戰士都一並加餐,海吃海喝了一頓。


    李天照正吃著,看見金劍王的十六夫人過來了,他暗暗皺眉,以為她還要找麻煩時,不料她過來後,卻很一臉內疚的敬酒說:“昨晚我失態了,實在不該拿萬戰將撒氣,其實是我我自己心裏苦悶難過,恰好碰上萬戰將,就止不住拿你出氣,迴去冷靜下來,就覺得很後悔,此番特意賠罪,還請萬戰將原諒。”


    “小事而已。”李天照喝了。


    王將夫人又說:“改天再請萬戰將喝酒,鄭重賠罪,還請千萬不要推辭,否則就是不肯原諒我的失態了。”


    “這、好吧。”李天照答應了,看王將夫人走了,卻覺得實在沒由來。挨一通罵,換一頓酒?


    李天照正想著,東劍王突然過來,朝他使了個眼色,他會意,起身離席,也出去了。


    東劍王果然在外麵等,領著他尋了安靜的地方,就問:“怎麽迴事?聽說昨晚金劍王的十六夫人在你家拍門唿喊,剛才又去尋你喝酒。”


    “倒黴事!”李天照說了,東劍王聽後,皺著眉頭,份外認真的對他說:“她請喝酒不要去!你要記住,活久了的王將的想法不是你能理解;王將的夫人許多都不正常,亦非你能理解。你當她是心情不快,我看她是故意靠近,要拿你當報複的工具,隻要你搭理,她就覺得可以在你身上打主意!”


    李天照確實不能理解,聽了隻覺得十分離奇,想著答應了的,就問:“答應了,不去不好吧?”


    “你非要去,到時我陪你,再把事情跟金劍王一說,讓他到時也去,就萬無一失了。你隻要一個人去,她就有辦法讓你水洗都不清,逼迫你不願意也得跟她扯上一起,過些時候她覺得差不多了,就會把跟你的事情抖給金劍王聽,隻是為了讓金劍王憤怒,痛苦難過而已。你的將來不能毀在這些人手裏,斷然不要以為我是說笑。”東劍王見李天照點頭答應,也就放心了。


    他最怕的就是,遇到李天照也有賊心,於是不肯讓他同去,那他就難辦了。


    李天照雖然不確定實情是否如此,但東劍王分明是替他擔心,有他同往,肯定更妥當,自然沒有道理拒絕好意。


    隻是,他也實在心有疑問。


    “難道王將的夫妻關係,都不怎麽好麽?”


    “王將的妻子有幾個不是升上王將後才配婚的?王將在此之前,不知道經曆過多少配婚,喪偶的事情,都隻是無可奈何在一起。要說感情,也是跟混沌之心。”東劍王拍了把李天照的肩膀。


    李天照想起龍心說過的話,她說,要上王將,就得狠心解決拖油瓶,否則,萬戰將就是歸宿。


    於是他忍不住問了東劍王一句:“東劍王也喪偶多次嗎?”


    “……”東劍王沉默了片刻,看了他一眼,目光裏透著平日見不到的漠然。“不是誰都如你這般走運。好好把握凍婚期,多掙功績升上王將。如此就不必做些艱難的選擇了。千殺劍法大有可為,將來或可得武王肯定。我苦練至今,各類劍法技巧無不精通,戰鬥裏信手可用,才有玄天武王座下第二把劍的殊榮!”


    李天照其實還沒有真正有機會見識東劍王的劍法本事,但知道他的威名讓別的王將認同,那肯定不一般。


    “坦白說,金劍王若無玄天千幻劍法,單以劍論也不會是我對手,放眼諸多王將,對劍技掌握的精熟,怕也沒有在我之上。但即使如此,我也沒能創出有獨到之處的劍法,因為天下各路劍法,都有各種極致,你能另辟蹊徑,創出這等違背常態的千殺劍法,絕不僅靠才智,更是氣運使然,這非常難得。因此,我對你惺惺相惜。”東劍王邊說,邊領著往外走。


    他們本來也吃好了,待裏麵也沒什麽意思,李天照聽東劍王論劍,更是聽的興致勃勃。


    “千殺劍法確實得來偶然,更是母親的命換來,真若是自己現,我想也難有可能。對於天下厲害的劍法,我其實知道的也不多,全靠一個劍快打到現在,占了不少運氣成份。天境時候遇到萬劍不過,就奈何他不得,還被打碎了戰印,迴想起來也覺得兇險。”李天照有時候會想,如果跟萬劍不過多糾纏幾招,當時戰印可能就碎了。


    若是沒有體印的力量,更是必死無疑。


    “天武王座下的萬劍不過本是極厲害的一號人物,龍王的本事多靠混沌霸主之威,其次是有天王傳授的天王劍法;萬劍不過卻如你我一樣,靠自己苦練琢磨,創出屬於他自己的獨有打法,讓他那原本沒什麽威脅性的混沌碎片力量,竟然揮出驚人奇效。靠近身打擊手段能破他本事的,至今隻看到混沌霸主的力量才有可能。一般碰上他,就是不要理睬,讓他主動進攻別人,其實沒有什麽厲害。”東劍王的說法,跟李天照反複推敲的結果一樣,他之前也始終覺得技法上沒辦法破萬劍不過。


    “也就是,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蠻橫擊破他的招架,才能打敗了?”


    “隻有如此!但這等威力,唯獨混沌霸主蓄力強了才行。萬劍不過以前也是遊劍,不喜歡跟人固定行動,說白了也是看不上隊友的本事,覺得是拖累。後來就是擋不住龍王的混沌霸主威力,才接受邀請,從此跟龍王搭檔。”


    “天王劍法如何厲害?”李天照對這個很感興趣,他知道武王的劍法不是所有的王將都能學到,如東劍王這般,還沒有得授,通常都是傳給第一王將,還不是偶然當上第一功績的王將,慣常是九年功績第一,才被傳授幾招。


    “天王劍法力重,其中不知有何奧妙,一擊之沉遠尋常,擋者披靡。所謂一勇勝一力,一力勝十巧,其力重太過,壓製性優勢就不是一點技巧能彌補,是武王劍法之最;其次是大地武王劍和玄天千幻劍,前者擅長破勁,有過人防守之能;玄天千幻劍則變化莫測,劍影如幻,是技巧的極限體現。大地武王劍不比玄天千幻劍更強,隻是玄天千幻劍也攻不下其防,是以玄天武王對大地武王最是不服,兩相較勁最為激烈。”


    李天照聽著,點頭,大地武王劍他沒見過,但金劍王用的玄天千幻劍,確實是玄幻離奇的很,完全看不清變化。


    隻是……李天照卻覺得他遇上了並不會怕。因為,幻影他雖然分不清,但如殺戮千影一樣,幻影對氣流造成的影響,跟劍是不同的,如此他也就能憑感知掌握無數幻影裏那把真正的劍的軌跡。


    “三位武王的劍法最是厲害!位列其下的其他武王的本事,在當初剛創出來時,一時風頭確實過人,但隨著時間推移,被武王逐漸破解了奧妙,逐漸淪為平常,有的還能靠一兩招獨門本事保持威名,有的就全沒了過人之威。”


    “武王也會……”李天照覺得很意外,印象中無所不能的武王,就應該是什麽都會什麽都知道,怎麽還會去學別的武王的本事,還設法破解?


    “武道本來就在不斷展,武王一樣會吸收新技法,兼容並蓄才會越來越強。創出本事就固步自封,以為能永遠用下去的武王,遲早會淪為平庸。不論天王劍法,還是玄天千幻劍法,一直都在充實,變化,除了最核心的力重和變幻特點始終保留之外,招式不知道變過多少,一些吸收的特殊技法不知道融入了多少。許多武王都是如此,隻是苦於他們座下沒有良才,也就不會有什麽特別的本事值得武王們琢磨。”


    這些信息,李天照估摸不是老王將都未必知道,他過去又能哪裏聽說?


    本來武王的劍法就不是王將之外了解的,部分萬戰將或許聽過,千戰將聽說的就很少了。他過去,又能上哪裏聽說?


    武王也會兼別人之長,那麽他的千殺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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