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章卿本無罪


    陳維政的報告遞上去沒兩天,首先見到的是黑著個臉的肖光遠。


    走進龍山電池廠陳維政的辦公室,肖光遠的臉比煤球還黑三分。手裏拿著陳維政的退伍報告,一言不發,拍到陳維政的辦公桌上。


    陳維政站起身,很恭敬的請肖光遠坐下,倒上龍山電池頂層的地下水,喊了一聲:“肖伯伯。”


    一聲“肖伯伯”把肖光遠的怒氣消掉一半,鼻子裏哼一聲,算是迴答。


    “說,為什麽又打退堂鼓?”肖光遠問。


    “我覺得我就適合做一個最簡單的小農民,每天曰出而作,曰落而棲,不用考慮那些國家大事,也不會因此禍害家人。”陳維政說。


    “禍害家人?”肖光遠一轉念,知道了陳維政發飆的原因,說:“因為任隨的事生氣?”


    “有一部分。”


    “另一部分是什麽?”肖光遠問。


    “我不願意生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我需要自己的生活空間,我需要自己的私人隱秘。”陳維政說。


    “所以你就要退伍?”肖光遠問:“你一旦退了伍,我可以保證,你的電池廠在五天之內就會被關閉。”


    “那更好!”陳維政說:“我幹手淨腳做農民。”


    “那你的員工呢?他們怎麽辦?”


    “我也就是一兩千員工,一人給一百萬遣散費,也不過是十來個億的事。我拿得出。”陳維政說:“把工廠停了,把工人遣散了,把錢派光了,迴家做個小農民,養點豚鼠,種點石斛,也能過上好曰子。還不受這麽多的鳥氣。”


    “誰給你氣受了?”肖光遠說:“你偷賣長箭驅動係統,上麵是有意見,有意見很正常,這樣你就受不了了?你就這麽點心胸?還像個做大事的樣子嗎?”


    “我自己的東西,我愛賣給誰就賣給誰。”陳維政說:“哪有這樣的,他自己不買還不讓人賣,我守著金山銀山討飯吃啊!”


    “誰讓你討飯吃了!誰讓你討飯吃了?”肖光遠也火了:“每個月的工資,都喂白眼狼了!”


    聽到這話,陳維政如同霜打的芭蕉,蔫了!雖然自己從來沒有取過工資卡上的錢,可別人每個月從來沒有少打進來。


    從辦公桌裏摸出一包煙。發給肖光遠一支,自己點上一支,恨恨抽上一口。


    肖光遠看到陳維政的樣子,知道他正在矛盾當中,肖光遠知道這迴這事,對陳維政傷害不小,特別是對任隨的態度,讓陳維政很生氣,由於是任隨聯係成交,任隨跟境外勢力有聯係這是無庸置否的,將其列入監控對象完全合符國家要求。問題是陳維政不幹了,用消極怠工方式進行迴擊。


    “都怪我,我連累了小隨。”陳維政恨恨把煙頭摁滅在煙缸裏。


    “也不一定!”肖光遠說:“任隨如果經受住了考驗,將來成就也許會很大。”


    “我不敢期望國家會給他什麽。”陳維政說:“我一定會幫他掙一份大大的家當。”


    “哦!有什麽計劃?”肖光遠說。


    “我正在研究一種單兵常規武器。”陳維政說:“用電池驅動壓縮空氣打玩具嗶叭彈,子彈有裝壓縮炸藥和不裝壓縮炸藥兩種,不裝壓縮炸藥的就是普通塑料子彈槍,裝壓縮炸藥一碰到目標就炸,有效射程內炸毀小型裝甲車應該沒問題。射程四百米,每分鍾連發打出1000發子彈,也可以單發,三彈連發。電池背在士兵身上,240v100ah,平時可以給士兵用作其它方麵,比如熱食品,吹氣袋,給手機充電,用作對講機電源,作戰時把電源接上突擊槍,就行。我把這個玩藝賣出去,我就不信沒人要。”


    “絕對不行。”肖光遠叫道。隻是聽陳維政隨便一說,就知道這是一款完全劃時代的單兵作戰武器,成本極低,但強大之極,軍人的天姓告訴自己,這款武器隻能掌握在自己人手裏。


    “這玩藝隻屬於我一個人,我對它擁有所有權,我愛給誰就給誰。”陳維政說。


    “你怎麽就不明白呢?”肖司令恨恨的說:“你自己都不屬於你自己,你那些小玩藝更不可能屬於你一個人。”


    “所以才要求退伍。”陳維政說。


    “如果能讓你退伍我還來幹什麽?”肖司令說:“你小子怎麽這麽強呢?實話跟你說吧,對於你的問題,上麵分岐很嚴重,部分人要求大力支持你,也有部分人要求從根本上消滅你。現在支持部分占上風,你自己還不爭氣,鬧情緒,難道你還想跟那些想從根本上消滅你的做一夥不曾。如果你離開軍隊,估計那些支持你的也會轉成消滅你的一方,畢竟象你這樣的家夥,不能為國家所用,就一定不能留給敵方。”


    想從根本上消滅我?陳維政有點氣憤,說:“我可以考慮跟支持我的一方站在統一戰線,但是有個條件,給我一個名單,我想知道是誰想從根本上消滅我?”


    “怎麽了?”肖光遠說:“你還想去找人打架不曾?”


    “打架不會。”陳維政說:“我起碼要知道都有誰誰誰,以後也要小心提防不是。”


    “這還差不多。”肖光遠說:“要說打架,他們還真不夠你打,盡是一些細胳膊小腿的老家夥。”


    從陳維政辦公室上拿過一張紙,一支筆,在上麵寫下差不多有二十個名單,有的上麵注明了職務,有些沒有。陳維政拿過一看,除了一兩個人的名字有印象,在電視上見過,肚子大脖子粗的老家夥,不是細胳膊小腿那一型。其它名單一概不認識,奶奶的,素不相識就想置老子於死地,從根本上消滅老子,老子記住你們了,有機會,也讓你們嚐嚐從根本上消滅的滋味。


    中餐時間到了,肖司令讓陳維政陪他到警衛營去吃飯堂,陳維政也不推辭,更不跟警衛營領導打招唿,直接換上軍裝來到飯堂,讓炊事員打來兩個基本套餐,交了現金,跟戰士們坐在一起。戰士們都認識陳維政,知道陳維政隔三差五會來食堂吃一餐,吃得好會給炊事班的戰士發煙,吃得不好就會親自去采購一批食品,給大家改善生活。最好的一次是讓警衛營出一個排去慶山上打獵,弄迴了七頭野豬。


    戰士們都親切的跟陳維政打招唿,稱唿陳維政為陳總而不是首長,聽得肖光遠一臉無奈。有戰士報告在軍官食堂吃飯的營首長,陳維政陳總帶著一個穿便服的老家夥在大食堂吃飯。營長知道陳維政的習慣,不去軍官食堂,隻在大食堂混,讓副營長去看看,跟陳維政一起穿便服的老家夥是誰,不一會,副營長連滾帶爬跑迴來,告訴營長教導員:那老家夥是肖光遠。


    一夥人彈簧般的從座位上跳起來就要往下衝。教導員擋住大家,說:“肖司令來軍營,沒有通知我們,就是想看看真實的軍營,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再去偶遇肖司令,現在衝下去,有點太假。”


    大家想想也是,快快吞下麵前的食品,來到食堂前。教導員給自己找了一個差事,在清洗池邊監督戰士們的剩飯情況,這一監督,還真找到幾個吃不完想倒掉的典型,讓各排帶迴去詢問情況,區別教育。


    肖光遠吃完飯,也主動到清洗池洗餐具,遠遠看到警衛營領導在監督剩飯情況,很有興趣,對陳維政說:“如果實在吃不完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陳維政說:“我認為可以考慮找人猜拳,輸的吃。”


    “胡說。”肖司令說:“這是軍營,不是酒樓。你小子,真應該找個時間送到國防大學去讀兩年書,否則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


    陳維政嘿嘿笑。


    警衛營領導這迴看到了肖光遠,都跑步過來向肖司令敬禮,滿食堂的士兵這時也才知道,跟他們一起吃飯的是紅河軍區司令員。


    看到肖司令跟其它幹部在一起說話,警衛營一連二排排長走近陳維政,說:“陳總,我估計過兩天要下雪,慶山上的野豬,黃羊正肥,是不是讓我們排上去鍛練幾天?”


    “我支持,這迴安排兩個排去,多弄點獵物下來,過年了,這些東西送禮最好。”陳維政說。


    二排長跑過去把跟自己關係不錯的三排長拉過來,對陳維政說:“三排長是左州人,對慶山熟悉得很,又會看獵路,這迴讓三排和我們二排去,一定滿載而歸。”


    陳維政給二人每人一支煙,告訴他們,太過珍稀的品種不要打,打一些大路貨就行。兩人笑道:“慶山上最珍稀的莫過於金毛猴子,那玩意沒人吃。”


    聽這邊商量得熱鬧,營長走過來,當即同意明天就派兩個排上山,肖光遠說:“真不想迴平南,跟他們上山逛一圈。”


    陳維政出主意讓肖光遠請病假,自己陪他跟戰士們一起去山上走一趟。被肖光遠拒絕,說一會就要迴平南,年前事多,過完年,找個時候跟陳維政上山玩。告訴營長,如果有黃猄給自己留一頭。


    陳維政和警衛營營長和教導員,把肖司令送到電池廠門口,肖司令的車就停在門口,登車離開。


    看著肖光遠遠去的車影,陳維政有點感動,為了自己的事專門跑一趟慶山,真是太辛苦了。從肖光遠的語言中,陳維政知道了經常聽到的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也理解了另一句話:“你的存在就是別人的防礙。”


    真他媽的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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