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曦,自窗戶照進房間,白素悠悠的自睡夢中醒來。

    有多少年沒睡的這麽深沉過了?

    在精神病院的時候,護士們早早的會叫她起床,白河愁會給她安排各種課程,說起來十分可笑,明明是一個被人看不起的精神病,可受過的教育,讓護士們都覺得驚奇。

    白河愁從骨子裏,是一個十分自我的人,他樂意操縱一切,或者說他認為他能夠操縱一切。

    白素即使是瘋子、是精神病,一樣要在他的操縱之下。

    白素本身,對於這種操縱,並沒有太多的惡感,她是強大論的忠實信奉者,既然她沒有白河愁強大,那麽聽任他的安排,似乎也並沒有什麽錯。

    在末世降臨後,她獲得了難得的自由,開始追求自身的強大,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讓自己超脫出凡人的犯愁。

    她想讓自己強大到足以抵抗白河愁的操縱,這個目標似乎很遙遠,但白素相信,這並不是不能做到的事。

    末日的世界,總是充滿驚奇,白素忽然發現,對於末世前的世界,自己的了解也十分的膚淺,裏世界的存在,讓她有種“哦,世界的真實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說真的,這真的不是什麽太好的感覺。

    明明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十幾年,陡然發現自己不過是這個世界中最平凡、最渺小的一份子。

    不過很讓她開心的是,自己在末世降臨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同於尋常人類了。

    她在向著怪物的路途上,漸行漸遠。

    不得不說,她的心無比的強大,至少她擁有一個做壞人的自覺。

    殺人對她來說,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她想過自己會被很多人憎恨,比如和自己曾經算是同一陣線的呂氏兄弟。

    呂溫柔是一個很讓她中意的人,乍看起來是一個溫柔的好人,可骨子裏卻浸透了黑暗,這樣的人很合白素的胃口。

    對,是胃口。

    一口吃掉他,對於白素來說,稍顯有些可惜。

    越是優秀的食材,越要用精細的手段去烹飪,不然就會浪費了材料。

    懶洋洋的從床上起來,龍圖並未如平常一般出現在自己左右,這讓白素稍顯有些不習慣,不過她大抵也能猜出龍圖去做什麽了。

    龍圖是個好管家,也是個好愛人。

    哦,白素本身,對於愛人

    這個概念,並沒有多麽深刻的了解,不過拿龍圖和白河愁相比的話,他對自己遠比白河愁對母親好。

    我,是喜歡他麽?

    白素這樣問自己,可惜她自己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並不討厭。

    “啊,這樣就夠了。”

    白素心想。

    白素赤著小腳下了樓,眼鏡妹抖很貼心的找來一雙鞋想給白素穿上,卻讓白素橫了一眼,她不習慣龍圖之外的人碰觸自己。

    眼鏡妹抖崔嬌搖了搖頭,主人的性子,還是這樣任性。

    “龍圖大人,您快點迴來吧!主人的性子,我們搞不定啊啊啊啊!”

    一邊在心中哀歎著,眼鏡妹抖一邊走向廚房,廚房裏廚師劉星正苦著臉做早餐,他還記得主人的話,若是自己做的早餐還是不能入口,那麽等待他的懲罰,實在是不可承受之重。

    劉天明老爺子,到底是不想讓兒子做高空垂直落體,也來到廚房,開始手把手的教劉星做早餐。

    劉天明老爺子,不愧是大廚,簡單的中式早餐,在他的手中,變換著花樣,色香味俱全。

    在安全區糧食匱乏的現在,能夠用如此多的食材做早餐,是十分難以想象的事。

    不過白素向來是有做壞人的自知的,她很簡單的表示,即使安全區的人全部餓死,她早餐的質量也絕對不會下降。

    她不會故意引誘別人和自己放對,也不會自高而下的鄙視出賣肉體的女人,甚至對於【嫖】客,她也一視同仁。

    都是為了生存,唯一的區別,就是生存質量的好壞。

    白素為了自己吃一頓好的,做出殺人的事情,是半點負罪感也沒有的。

    她是很純粹的惡人,作惡就是作惡,她不會給自己找半點的道德憑依,說起來道德這種東西,她也不太懂就是了。

    望著端上桌的早餐,白素皺了皺眉,道:“劉天明做的?”

    劉星的額頭立馬見汗了。

    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說謊的念頭從自己的腦海中給趕出去,劉星道:“是。”

    白素並未說話,而是吃了幾口,皺起的眉頭舒展開,點了點頭,道:“比我想象中難吃,看來是在劉天明的指導下做出來的,你完全可以解釋的。”

    劉星苦笑道:“其實和父親親手做的也沒什麽區別,我大部分情況下,隻是打下手罷了。”

    白素挑挑眉,道:“做好就是了。”

    說罷,不言不語,開始吃飯。

    吃罷了飯,挑選了一批瓷器,她並沒有選擇摔在地上,而是用手指一點一點的將瓷器碾碎。

    手指和瓷器之間發出的摩擦聲,十分的怪異,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瞧著自己纖細嫩白的手指,在鋒銳的瓷器破碎邊緣上劃過,並未留下半點痕跡,白素滿意的點點頭。

    她的體質並未下降,看來越界操縱精神力,並未給她帶來太大的後果,睡一覺補迴精神力,也就沒事了。

    從精神力節點得來的信息上來說,許多被抽取了精神力的異能者,多少出現了精神力退化的現象,白素本擔心自己也會出現同樣的情況,不過如今想來,卻是多慮了。

    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白素將腳丫搭在茶幾上,漫不經心的閱讀起來。

    橙黃色光暈亮起,龍圖和白睿出現在白素的對麵。

    龍圖見白素並未穿鞋襪,皺了皺眉,在白睿抓狂的眼神中,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雙白襪來,捧起白素如蓮花一般纖細白皙的小腳來,就開始給她穿襪子。

    “女孩子不穿襪子可不好,著涼了怎麽辦?”

    龍圖向來充滿表演性質的表情中,透出一股子真摯。

    白睿淌著哈喇子,踹了龍圖一腳,道:“下迴讓我來!”

    白素橫了他一眼,道:“龍圖,把絕緣給我!”

    龍圖虛空一劃,將近三米長的巨劍就落在白素手中。

    自從將巨蛇煉化成青嵐鞭後,她很少動用這把劍了,再次握在手中,有種很懷念的感覺。

    唿!

    一甩巨劍,衝著白睿拍去。

    這一下拍實了,白睿當即就得腦漿迸裂。

    白睿卻根本不做躲閃。

    待巨劍距離白睿的頭頂不過一寸的時候,白素陡然收了劍,隨手扔向龍圖,道:“沒勁兒!”

    龍圖單手一劃,絕緣大劍消失在虛空。

    “嗬,給你瞧點有趣的東西。”

    白睿對龍圖示意道。

    龍圖會意,一劃虛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落在白睿手裏。

    白睿隨手將之遞給了白素。

    若是尋常女孩子手裏陡然多了這麽個玩意兒,怕是要當即嚇暈過去,不過白素到底不是尋常女孩,僅僅是皺

    了皺眉。

    “呂溫侯?”

    白素道。

    雙手抵住呂溫侯人頭的兩耳處,白素讓他與自己平視。

    白素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呂溫侯的雙眼,從他的雙眼中,她可以看到許多東西。

    不甘、憤恨、以及恐懼。

    白素盯了半晌,也沒見人頭有半點動靜,撇了撇嘴,隨手丟給龍圖,道:“人死了,就沒法吃了。”

    說著不明意味的恐怖言語,白素神色稍稍有些怏怏,似乎覺得太乏味了。

    “拿去丟給青牛,問問它有沒有興趣吃。”

    白素擦了擦手,淡淡道。

    “好。”

    龍圖化作一點橙色光暈,消失了。

    不過幾十秒的功夫,龍圖又迴來了,神色稍顯有些狼狽。

    “怎麽了?”

    白睿道。

    作為變態一家明麵上輩分最大的人,白睿覺得自己必須要樹立一點威嚴,或者說是節操?

    “還記得能聽懂獸語的那個丫頭麽?”

    龍圖苦笑。

    “她怎麽了?”

    白素道。

    獸語是挺有趣的能力,白素對她的印象還挺深。

    “她覺得人頭惡心,讓青牛衝我放屁。”

    龍圖道。

    “……”

    白睿。

    “……”

    白素。

    哈哈哈哈哈哈……

    白睿和白素,一同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真是一幅有趣的畫麵。”

    二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想道。

    多了半晌,白素悠悠的開口,道:“呂溫柔的狀態如何?”

    她對此很有興趣。

    “他……瘋了。”

    龍圖道。

    製造了一場悲劇後,龍圖並沒有什麽負罪感,反而有種異樣的雀躍感,他覺得自己親手造出了一個可怕的怪物,而這個怪物最終將是白素最愛的一道美食。

    哦,這種感覺,是不是書中記載的,夫妻一起在廚房裏做菜,那種夫唱婦隨的感覺呢?說起來還真有點幸福的感覺。

    白素和龍圖對於幸福的概念,顯然比任何人都扭曲,不過既然他們覺得是幸福,那麽一

    定是就是他們想要的吧?

    白素滿意的點點頭,她喜歡瘋掉的呂溫柔,他會變得很可怕。

    眼鏡妹抖陡然插了一句話,打斷了眾人對於幸福的品味。

    “安全區裏來人了,據說是來自京城,有人捎來了小姐外公的口信,據說有關於小姐母親遺言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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