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方海要來扶她,卻被杜文秀揮手趕走。


    “我沒事,莫要管我,快去看看那船走了沒,別讓他們把嬋兒帶走。”


    三人忙急急向花船停靠的方向跑去。


    略歇一歇,不顧老伯的挽留,杜文秀也強打起精神過去。


    及到近前,才看見那艘花船已是解了纜繩,卻被陸方海三人強攔下。


    四周還有看熱鬧的百姓,江中小船也擠在花船周圍,使它行不得路。


    花船上的老鴇子尖聲厲喝,說三人擋了她們的行程,若是到了京城,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正吵吵嚷嚷間,杜文秀上了花船。


    隻見這船上目之所及,雕梁畫柱,十分精美,極盡奢華。


    隨風飄逸的帳簾內不時有嬌顏晃過,直叫人目眩神迷。


    “媽媽今日可是買了個人?在哪裏?快把我妹妹交出來。”


    杜文秀顧不得頭昏腦脹,厲聲喝問那老鴇。


    “喲,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可知我這是什麽地方,大喇喇的就上來了,不知你那親親可人的夫君可知你來我這做客?”


    老鴇子手執團扇擋住自己半張臉,眼神看向杜文秀,頗帶幾分玩味。


    “她的夫君不勞你費心。”


    陸方海幾步上來,擋在杜文秀身前。


    “我家縣尉老爺聽說你家花船強搶民女,著我幾人為先鋒探路,後麵自帶了人手過來,勸你還是不要枉費心機想要逃走,乖乖配合我等辦案才是。”


    看著陸方海擋著杜文秀,老鴇自然也有幾分猜測,隻是她更在意的還是後麵的話。


    “什麽叫強搶民女?差爺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家女兒都是正經付了銀錢買來的,何必用搶。”


    老鴇腰身一扭,款款坐在船沿,側身對著幾人。


    杜文秀見她抵賴,伸手將陸方海撥開。


    “這位媽媽,你白日裏還說要明日早間才起程,為何現下如此匆匆?”


    老鴇白了她一眼,嬌聲道:


    “我白日裏想明天走,晚上想這會兒走,這船是我的,什麽時候走還不是我說了算。”


    “好叫這位媽媽知道,我家妹子傍晚被強人賣在這花船之上,我是絕不會讓人將她帶走的。媽媽若還不承認,我們便等縣尉老爺來了一搜便知。”


    杜文秀色厲內荏道。


    她其實也不能確定杜文嬋一定被賣在了這花船之上,但是除了做這等子生意的人,還有誰願意,也給得起杜家想要的價錢?


    如今不過是賭上一賭,若這老鴇咬緊牙關不承認,自己最後也還是無法的。


    不過她的話到底還是起了作用,都說民不與官鬥,何況這老鴇的花船在本縣毫無根基,若是進了官府,不知還要放多少血才能全身而退。


    念及此,老鴇也緩了神色:


    “哎呀,我說妹妹......”


    說著手就往杜文秀麵前攀扯,陸方海冷著臉打掉了她的手。


    老鴇也不以為意,複又坐下,往杜文秀那邊拋了個媚眼。


    “今日傍晚確有一家子賣了個閨女過來,不過那是人家的娘親和親哥嫂,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娘子的妹子,不過確不是我家強買來的。”


    杜文秀不禁喜出望外,看來自己倒是賭對了。


    “還望這位媽媽將那女子喚出來,是不是的,一見便知。”


    老鴇眼珠轉了幾轉,又往船下看去,此時烏鴉鴉的圍了好些人,這種情況下也不怕那幾個搶人。


    便喚船上龜公將人帶出來。


    “唔唔......”船上的龜公將一被縛雙手嘴裏塞著帕子的女子推了出來,杜文秀一看,喜怒交加,那不是自家的妹子杜文嬋又是誰!


    這天殺的秦丁香,天殺的杜文山母子!


    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啊!


    看見姐姐,杜文嬋才被眼淚迷蒙了雙眼,她本以為,自己逃脫不出這命運,已是做好了跳江尋死的準備了。


    按捺下心頭怒火,杜文秀溫聲與那老鴇道:


    “這位媽媽,這女子正是我妹子,不知那些人賣她的身價銀幾何?贖身又需要多少,便是砸鍋賣鐵我也出得。”


    聽聞她此言,老鴇收了臉上笑容,將她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直看得旁邊陸方海麵上煩躁。


    “這位小娘子可能不知,你家妹子雖年紀大了些,但是長相上佳,身價銀可是不便宜呢。”


    老鴇伸出一把手來,懟到杜文秀眼前。


    “賣她的人得了這個數,但是若要贖身,看在小娘子與她姐妹情深的份兒上,我隻要這個數。”


    說罷,將手掌翻了一翻,杜文秀明了,隻怕杜家人收了老鴇五十兩,怪不得連這般禮義廉恥皆不顧,眾目睽睽之下便綁了人過來。


    隻是自己若為杜文嬋贖身,隻要要翻一番,付得起百兩白銀才能成行。


    自家這會子哪裏拿得出這許多銀錢......


    杜文秀忍住心下悲痛,望向杜文嬋。


    杜文嬋也不是那癡傻之人,看出了老鴇的要價,頓時悲從心來,連連對著杜文秀搖頭。


    杜文秀向那老鴇麵前走了兩步,低聲道:


    “這銀子我出,隻是一時不湊手,拿不出這許多,媽媽可能寬限兩日,我去籌銀子......”


    老鴇又將團扇按在鼻下,嬌聲笑道:


    “小娘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你也知我白日裏便說了明早起程。本來急著去賺京城的銀子,今晚已是等不得了,小娘子卻又要我再等兩日。不知這兩日少賺的銀錢,小娘子可要補給我?”


    杜文秀倏地便漲紅了臉。


    此時範承義在後麵叫道:


    “嫂子,無須等得那許多時候,我去家找爹借一些便是。”


    說罷,轉身便要下船。


    “哎,那不是範少爺?範少爺夜宿花船,不怕嫂夫人打斷了你的腿?”人群中傳來一聲調笑。


    範承義定睛一看,喜道:“嫂子,不必去找我爹了,我立時便給你拿百兩白銀過來。”


    “你這小子,何時來了東興縣?”一縱身跳下船,範承義上前便攬了那出聲調笑之人的肩膀。


    也不知在下麵是如何說的,那人身邊小廝真的掏出了一錠白銀塞給範承義。


    範承義收好銀子,衝那人拱手,轉頭走向花船。


    “範少爺莫忘了請我喝酒。”身後那人高聲喊道,範承義頭也不迴應了聲好。


    迴到花船,將銀子遞於杜文秀,卻被陸方海一把拿過,將銀子放於老鴇身旁的船沿之上。


    “媽媽快將銀子收起,莫要掉到江裏去了。”


    杜文秀看那船沿不甚寬敞,怕銀子掉了,老鴇不認賬,忙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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