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使得?”杜文秀驚訝道。


    程素英才待說些什麽,便聽裏麵病人的家屬又叫,忙歉意對杜文秀一笑,應聲進去。


    過了一時,才又出來,急急對她說道:


    “做我們這一行的,哪裏顧得上什麽男女大防,如今我又走不開,也沒有人手找給你。”


    裏麵又叫,程素英隻得又進去,杜文秀無奈,隻好邁步進去,見那病人隻是怕她不在跟前,心裏不踏實,才一遍遍的叫。


    程素英沒有絲毫不奈,幫他又檢查了一下銀針的位置,叫他安心。


    轉身出來,便看見杜文秀進來了,苦笑道:


    “若要習得安身立命的本事,還是不要拘泥於男女之別。我在決定教小妹學醫時便想好了,就算是以後因著這個問題嫁不出去,也要叫我女兒學得安身立命的本事才行。”


    “何況你這把他送到鄉下,總不能隻有一個孩子過去,好歹得有個大人跟著,這樣我們小妹也有個伴兒,還怕得什麽?”


    “我總不能,連你也不信吧?”程素英笑了笑,杜文秀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叫小妹出事的。”


    “嗐,有什麽不放心的,我這邊也忙,你幫不上手,不如早些迴去歸置。”說著,程素英便將她推出門去。


    杜文秀迴了家,將程素英的話轉告給鹿二娘,又道:


    “若是小妹去,我是絕對不會用你那絕後患的法子的。這孩子聰明乖巧又孝順,若你不同意,就把二郎一人送走,在鄉下找了赤腳大夫守著。”


    鹿二娘拗不過她,二郎這身子骨也離不得人,杜文秀又許了叫阿洛隨了過去看著,她才點了頭同意。


    杜文秀叫了阿洛進來,跟她說了當下的情況,叫她帶著二郎與程小妹到田莊去住些日子。


    田莊雖已不是她家的了,但卻在月娘的兄嫂手裏,兩家人處得像一家似的,打個招唿借用一下,想來不是什麽難事。


    阿洛自無不可,反正家裏有元喜和劉巧花跟著她學了些日子的廚藝,便是不行,也還有杜文秀盯著,也沒有什麽放心不下。


    於是便一口答應,還攬了借田莊的活計,收拾了一番便去了安風家去。


    過去說了,安風果然同意,還道是明日裏便要去田莊解決些子事情,叫阿洛跟著他們一道就是。


    “田莊裏還是你們先前置辦的那些東西,我們也後邊兒也沒添置什麽。瞧瞧還有啥缺的,明日一早我趕車過來,一道裝過去。”


    安風還貼心囑咐道,阿洛喜得謝了又謝,迴轉時那笑意都還不曾收起。


    想當年自己一個人人瞧水起的賤妾,原以為就那般當牛作馬過一輩子。


    如今竟然也能站直了跟人家來往,還受得尊重,隻覺得心下妥貼得很。


    迴去跟杜文秀說了,翹起的嘴角都還未放下,杜文秀不由奇怪,問她有何喜事?


    阿洛才跟她說了,又歎道:“原來就想著,我不怕苦也不怕累,隻求他家別將我賣了,能看著嬋兒尋個好人家,便是死了也甘心了。”


    “又哪裏想得有今日,站在人家對麵正經的說話,人家也把我當個人哩。”


    說著,便舉起袖子擦了擦眼淚,隻覺眼睛似是被沙迷住了一般,怎麽也擦不盡。


    杜文秀上前攬了她的肩頭,先前一家子熱熱鬧鬧的,也不見幾個外人,便是阿洛出門,也是聽了吩咐去辦事。


    到底她心裏還是將自己當成個下人一般,杜文嬋跟她吵,她也常常讓著。


    今日好像還是初次叫她正經的為自己要做的事去跟別人溝通,也難怪有這樣的感歎。


    “姨娘以後可千萬莫要說這樣的話,咱們這小門小戶的,沒有別家偌大的規矩,人人都要過得好才行哩。”


    阿洛邊擦著眼淚,連連點頭。


    這時,又有前院的楊老頭兒小跑著進來報,說是官衙裏來了差爺,要見主家哩。


    阿洛不由有些緊張,連著齊三娘也湊了過來,杜文秀安撫了她倆,出來一看,來的正是伍小六。


    伍小六卻是為著偷窺她們家的那兇惡漢子而來。


    說來也巧,那漢子卻是來自海洲某縣,離著東興縣並不是很遠,此來東興,是聽說他的渾家被賣到了這裏,自來尋哩。


    “他尋渾家,窺視我家做什麽?”杜文秀不解,腦中不斷思考自家的誰會與這漢子有牽扯。


    家中人口不多,且又簡單,三兩下的分析也就出來了。


    伍小六猶豫了一下,說道:“卻是與你家的齊三娘子有關哩。”


    如此,卻是與杜文秀猜測的一樣。


    自家所有人的來曆她都清楚,隻有齊三娘的經曆最是複雜。


    但,她是她的生母......


    杜文秀咬了咬下唇,問道:“先時齊三娘來家,說自己孑然一身,並無家室哩。”


    “那倒是真的,說是齊三娘是一商戶家的小妾,因大婦善妒,將她二兩銀子賣給這人的。”伍小六道。


    “這又是個爛賭鬼,有一次輸紅了眼,將齊三娘輸給了別人。但那人家有河東獅,不敢帶迴去,隻好就地賣與了人牙子。”


    “幾經輾轉,這才到了你們家哩。這人前幾日聽到有人議論你家酒樓開業,提起齊三娘,不免留了心,這才尋了過來。”


    杜文秀麵容嚴峻,感覺這事兒不似麵上這般簡單。


    齊三娘自來了家就沒有單獨出過門,何況這麽多年過去,認得她的又有幾人?家裏的事情又是誰傳出去的?


    又怎麽循著脈絡去找了這個爛賭鬼,將信息傳給他,還能左右他過來尋齊三娘——


    這背後,隻怕是有人盯上了自己。


    隻是不知,這人是商場上的對手,還是因著其它的原因......


    杜文秀眼中一閃,道:“伍大哥,這人現在還關在縣衙裏頭不?”


    伍小六點點頭,也大概猜到她的想法。


    還是那句話,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這人麵相兇惡,瞧起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又是個賭鬼,能將齊三娘賣了去,然後又尋過來。


    安的什麽心思不知道,總歸不是好事。


    杜文秀思忖一時,便打定主意:“伍大哥,你看這家裏都是些婦人,方海現在又生死未卜的......”


    她拿出帕子,捂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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