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娘子實在謙虛了哩。”成娘子卻不信她的話。


    “說起來,我與杜娘子工坊的吳三妹也是同鄉,前些時日碰到,聽她說起杜娘子與她做主,如今她那當家的對她已是客氣得很,端看在工坊的麵子上哩,怕與吳三妹做主,又叫她有膽量不迴家,可是不敢隨意打罵了。”


    “如此甚好。也不過是吳三妹無路可走時,我們才容她在工坊存身,以免迴去被打死了,說不上什麽好的。”


    杜文秀依舊不肯認這事兒,還存了心思,便是等她走了,要好好囑咐杜文嬋,叮囑工坊的人莫要將此事傳揚出去。


    今人愚昧,若是男人們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團結一心,拉幫結派的,來個堵門示威,自己可是受不了。


    說話間,齊三娘已是換好了衣裳,羞答答地出來,叫杜文秀看。


    “哎呀,都說這人靠衣裝,姨娘穿上這新衣裳,果真跟換了個人似的。”月娘最是捧場,驚喜叫道。


    杜文秀也讚許道:“錦衣閣不愧是咱們東興縣最大的成衣坊,這打眼一瞧便能做的這般合身,專業度不容置疑哩。”


    “哪裏,哪裏,杜娘子謬讚了。”成娘子謙遜道,但那麵上得色,卻是毫不掩飾。


    齊三娘十分歡喜,依著杜文秀之言轉了幾圈,便道:“我還是換下來吧,這般好衣裳,要緊日子再穿才好。”


    “姨娘莫要這般小家子氣,難道咱家還缺你這一身衣裳穿,叫人笑話了去。”杜文秀忙攔著。


    “哎呀,我這日日抱著孩子,哪裏用得著穿這般好的衣裳,偏你這孩子過細......”齊三娘不聽,扭身迴了裏間,將新衣換下。


    “上了年紀的人,自是固執些。”成娘子微微笑著,給搭了個台階。


    院兒裏傳來杜文嬋的聲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待進了門才看見,卻是阿洛與蘆大威一道跟著來了。


    月娘瞧著杜文嬋笑,直將她瞧得臉上一紅,複又挺胸昂頭,走上前來。


    “這是姐姐與我做的新衣裳?我且去試試。”不待杜文秀答話,拿了便走。


    “哎,還有呢——”杜文秀喚她沒有迴應,便將另外一套並阿洛的兩套給了阿洛,叫她拿去試試。


    “呀,竟還有我的?”阿洛不似齊三娘那般拘謹,聞聽笑著說道。


    杜文秀笑著點頭:“是哩,如今日子過得好了,咱們自要人人都穿新衣裳才是。”


    阿洛歡喜不已,忙接了衣裳,自去與杜文嬋送去,又迴到廂房換了。


    成娘子似還有話要說,眼瞧著屋裏人越來越多,倒是不好開口。


    杜文秀看見,卻隻做不知。


    她本是性子淡薄之人,不想主動往自家身上攬事兒。


    方才這成娘子話裏話外,她倒是有些猜測,隻是有些事兒做了,不符合自己苟起來發財的理念。


    杜文嬋換了衣裳,“蹬蹬蹬”跑過來,天水碧的裙子搭遠山黛的紗衣,穩重又不失俏麗,更顯得杜文嬋膚白貌美,清麗無雙。


    蘆大威直勾勾地盯著,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目光中盡是驚豔。


    “我家妹子果然好相貌,早先那些子衣裳不要了,再打從錦衣閣定上幾套,就當是姐姐與你賀喜了。”


    月娘亦是驚豔不已,上前去拽著杜文嬋,又叫錦衣閣的成娘子記得選上幾種好顏色的好料子,與杜文嬋四季的衣裳都做了。


    成娘子含笑應了,又聽杜文秀笑罵道:“好人都叫你做了,反顯得我這親姐姐不像個樣子。”


    杜文嬋正辭月娘的好意不過,又見惹了杜文秀調侃,先紅了臉低頭,又想著無論如何也推不過,倒不如大大方方應下。


    便對著月娘施禮道謝。


    “這才是我們的好妹子嘛,少學那些子小家子氣,推來讓去的,叫人好不耐煩。”月娘歡歡喜喜說著,得意地看了杜文秀一眼。


    杜文秀抿了嘴笑,也不與她爭執這些子。


    “你可要好生做些子荷包與你月娘姐姐,好叫她賞人,雖她不缺,到底咱們的心意到了。”她笑著與杜文嬋說道。


    杜文嬋笑吟吟應著,被月娘拉到身邊坐下。


    “呸,你何時開始這般想我來,咱們家又不是花不起,幾身衣裳我還要妹子的謝禮,那才叫沒臉哩。”月娘啐她。


    “我也與妹子做新衣,妹子要不也做個荷包給我?待我迴了京,也好日夜收著,想妹子時就拿出來......”


    蘆大威那邊壓低了聲音叫道,隻鬧得杜文嬋臉上越發的燙。


    “莫要這般輕浮。”杜文秀扭頭斥道。


    蘆大威縮了縮脖子,到底沒敢吭聲。


    試好了衣裳,俱都合身,成娘子便帶著人告辭,又約了後日帶些樣子布料過來,好與杜文嬋挑了做衣裳。


    月娘又叮囑,待定下了料子衣裳,可要找她去結賬,成娘子笑著應了。


    杜文秀嗔道:“你自己倒願意出這些子銀錢,我又如何會與你搶來?”


    午間將香菇肉醬拿出來與大家嚐,換來一片讚揚。


    “如今隻看這醬密封起來能保存多久,若是日日打開來吃,又能存上多久。”杜文秀自言自語道。


    月娘抱著海生,在一邊兒瞧著,手裏拿了撥浪鼓不停地轉動,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將孩子逗得直笑。


    “這孩子,笑起來可真像他爹,憨憨的。”月娘打趣道。


    一轉頭,看見杜文秀將醬分封了兩個壇子,正在那出神,不由捂了嘴:好端端的,提他做什麽。


    “明日你去做了客迴來,咱們也該將酒樓裏頭的事情合計一下,該招人的,該拾掇的,都要先弄起來,免得事情都堆在一起,手忙腳亂。”


    杜文秀淺淺點了點手,淡淡應了聲,便接過海生,進屋喂奶。


    齊三娘和阿洛閑來無事,便坐在當院樹下手裏拿著五毒圖案的肚兜繡著,口中還說著閑話。


    月娘跟了杜文秀進屋,她喂奶哄孩子,月娘就歪在床上打著盹兒,嘴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秋月輕手輕腳的進來,瞧見海生似睡非睡躺在杜文秀懷中,不敢高聲說話,卻又沒走。


    杜文秀看見她,壓低了聲音問她何事,她才小心翼翼走上前,一樣壓低了聲音說道:


    “迴奶奶,外麵有石媒婆過來與二小姐提親哩,奶奶若是沒功夫見,我且打發了她明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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