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難道你們要將池家的份額分與我陳家一些?”


    說著,又用扇子擋了半邊臉,朝杜文秀這裏湊了湊:


    “能分多少?一半有嗎?”


    杜文秀不動聲色往旁邊避了避,臉上掛著淺笑。


    “陳少爺說的哪裏話,許多百姓除去下地撒種的,便是家裏有閑散的勞力,也想上山挖些野菜山筍賣與我們換些銀錢。”


    “先前因著怕售賣不出去,不敢多收,這會子若是放出風聲,隻怕上門來售賣的百姓隻怕要將我家工坊的門都給擠破了。”


    “如此,端看陳少爺是怎麽考慮。如果這兩天就簽下契書,我們心裏有了底,才好趁著這最後幾日將山上的野菜收了來。”


    “嗐,那還說什麽,簽,馬上簽。隻是這價格?”陳文舉這才想到,還沒有談到價格哩。


    “陳少爺這擔心好沒道理,都是熟識朋友,我們還能坑你不成?自是照著池家的價格給就是。”


    杜文秀溫聲說道,那陳文舉聽了撫扇大笑,連聲催促她們快些去擬定契書,自己立時便能下得定金。


    他這般心急,倒叫杜文秀幾人有些哭笑不得,無法,就當哄小孩子玩兒罷。


    杜文嬋立時去賬房寫了契書,幾人在一旁吃茶等著。


    眼瞅著陳文舉不時瞧向杜文嬋,似是嫌她寫得慢,恨不能自己上手。


    杜文秀又問道:“有一處細節卻要與陳少爺商議。”


    “說。”陳文舉眼睛不離契書,直盯著進度。


    “不知陳少爺家賣的醬菜,可需要用統一樣式的壇子裝著?以便隔開與其它家的差異。”


    “要,最主要的是,隔開與池家醬菜的差異。”陳文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卻沒說什麽。


    “這樣的話,倒可以做些不同規格的壇子,花樣更精致,規格也更小巧,這樣才能襯托出陳家酒樓的格調來。”


    “杜娘子說的極是。也可以做些新品種,專供我陳家酒樓就更好了。”陳文舉將扇子合上,在手上拍了一下。


    “嗯,是。原本還想打聽一下,陳少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可曾吃過一種叫‘西瓜’的瓜果?”


    杜文秀試探著問了一句,卻見那陳文舉眉毛一抬,驚訝道:


    “杜娘子也知道‘西瓜’?那東西可是貴得很哩。”


    見他似乎吃過,且知道哪裏買來,杜文秀不禁大喜,連聲問道:


    “是,陳少爺可是吃過?在哪裏吃的?可還能買到?”


    陳文舉嘿嘿一笑,不由坐直了身子:“杜娘子這可就問對人了。我家三哥曾介紹一個往來西域的商人與我認識,此人這會兒正在府城哩。”


    “哎呀,那可真是太巧了。若是有了西瓜,隻怕陳少爺要的新品醬菜立時便有了。”


    “哦?是嗎?”陳文舉也來了興趣。“不過這西瓜卻是貴得緊,去年我也隻得了兩個,看在相識的份兒上還六百文一個,聽說今年要漲價哩。”


    杜文秀臉上似是重新煥發了光彩,重重點頭:


    “原料價格上漲,自然售賣價格也上漲。陳家酒樓,當不賣便宜貨才是襯得起去吃飯的貴客身份哩。”


    “妙啊!”陳文舉一拍手,隻覺與杜文秀越發投緣。


    “就是如此,杜娘子,你放心,明日我便親自跑一趟府城,將那商人與你請過來。”


    杜文秀連連點頭,喜上眉梢。


    這許多天來,終於有一個好消息。


    簽下契書,杜文秀又忙忙喚人去請了供應壇子的店家來,重新定了一批樣品,要求花樣紋路都要上檔次才行。


    而後又與杜文嬋重新理了現在收取的原料,諸事無憂,才迴了家。


    遠遠地便看見阿洛抱著孩子在門口東張西望,見她們迴來,一路小跑迎了上來。


    “哎呀,你可迴來了,這孩子餓了,喂得幾口米湯便不喝,我隻把羊乳擠了與他喝一些墊墊肚子,這會子肚皮都癟了下去。”


    “你這當娘的也太狠心,哪有一去一天的,便是談得差不多了就迴來,好歹想著些孩子。”


    杜文秀任她嘮叨,也不吭聲,笑吟吟下了馬車,打從阿洛手裏接過孩子,。


    這才微笑著對阿洛說道:“好姨娘,我知道了,下迴我必定不會一走一整天,再讓孩子挨餓。”


    見她認錯態度良好,阿洛也歇了火,撅著嘴跟在她後麵迴了家,卻沒再說什麽。


    杜文秀低頭看著懷中嬰兒,粉嫩嫩的小拳頭放在嘴裏咬了一手的口水,也不哭不鬧。


    半睜著眼睛“咿咿呀呀”也不知說些什麽。


    兩世為人,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孩子,卻叫他才生下來便沒了父親。


    杜文秀不由又濕了眼眶。


    “好孩子,便是娘一個人帶著你,也定能將你養得好好兒的。”


    孩子生下來她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也沒正經取個名字。


    平日裏阿洛也不過“娃兒”“蛋兒”隨口叫著,杜文秀聽了,心中五味雜陳。


    “姨娘,既他爹叫方海,如今又沒了,不如小名兒便叫他‘海生’吧?等到上學開蒙,再與他取大名。”


    總比“娃兒”“蛋兒”啊這些名字叫著順口些。


    阿洛高興地應著,能想著給孩子取名兒,看來杜文秀到底是心活過來了,不似先前那般如同行屍走肉,隻剩下個空殼子在外頭。


    之所以未曾取大名,不過是杜文秀心中還存著一絲希望,說不得哪日陸方海迴來了,將這機會留與他。


    不過,也隻等得你四五年。


    若是四五年之後還不曾迴,到時候自己就挑個好男人嫁了,讓孩子隨別個的姓,給別人做兒子。


    杜文秀暗暗發狠,作下決定。


    陳文舉的行動倒是快,不過三五天時間,便從府城打了個來迴,隻是帶來的卻不是太好的消息。


    “嗐,那往來西域的商人聽說是咱們東興縣的人要與他談生意,死活不肯過來,還立時便要走。”


    陳文舉似是累壞了,接過阿洛奉上的茶盞一口灌了下去,滿頭的汗來不及擦。


    “我好說歹說,讓他等我幾天,也隻給了三天的光景。快,杜娘子快收拾一下,隨我去府城見他。”


    說著,也顧不上失禮,上去便抓杜文秀的胳膊,直把阿洛嚇得忙上前來攔。


    “陳少爺,還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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