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浪扛著杜昊出了門,佟亞茹的車沒油了,二人就在外麵打了個出租車,把杜昊塞進了後門,王浪坐在了副駕駛。


    司機兩鬢斑白,上歲數不小。


    看到麵色發沉的王浪,哭哭啼啼的佟亞茹還有臉腫的奇高昏迷不醒的杜昊。


    司機遞給王浪一根煙,王浪掃了眼後座的佟亞茹之後拒絕了。司機也沒有抽煙。


    旅途比較遠。


    半路上,司機終於開口了,“這是你們的孩子吧?”


    王浪笑笑,沒說話。


    司機歎了聲氣,“孩子在這個年紀,正是叛逆的時候,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也是家境不錯,在海盛國際把孩子找到,孩子肯定做了讓你們很生氣的事情吧。”


    王浪沒說話,遞給佟亞茹一片紙巾。


    司機師傅微微笑道,“我也有個孩子,和你們孩子一邊大小,看你們孩子麵相還成,應該不算是什麽特別壞的人,但是我們家那個兔崽子,壞的很。


    我以前做生意,賺了不少錢,後來娶妻生子,有了我們家那個兔崽子,看到他的時候,感覺就挺有幹勁的,把他當成了我的全部,他要什麽我都給,我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給他。


    那時候傻,也感覺自己有錢,即便是出了什麽事情也可以用錢去擺平,就任由孩子野蠻生長,沒好好教過他怎麽做人。


    他十五歲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姑娘是酒吧坐台的,他為了那個姑娘把所有的錢都搭進去了,甚至還來偷家裏的錢。


    但是那女的是個騙子,最後被我發現戳破了,我家那傻小子還不信,直到我帶著他親自去抓包,看到那個女人和別的男人在床上的時候他才罷休。


    我以為事情到這兒就結束了,可是我怎麽也沒想到,他帶了一幫狐朋狗友把那對男女打成了殘廢,後來我花了好多錢才把這個坑添上。


    我打了他一耳光,結果他從那時候起就記恨上我了,後來也不迴家。


    剛上高中那會兒,他碰到了一個管理的很嚴格的老師,有一次那個老師說了他兩句,隔天他就把那個老師的兒子打進了醫院。


    我那時候也飆,被老師叫去談話還差點動手打了人家老師,後來是校長出麵和解了。賠了錢,這事就算是完事了。


    可是在那之後,他就變本加厲,原因就是他感覺出了什麽事,都有我這個當爹的會去給他擦屁股,長此以往,他就萌生了一種我欠他的感覺,就像是他做錯了事情都是因為我,一切後果都要我來承擔。


    我一天隻忙著做生意,也懶得管他。他也輟學了,和幾個朋友湊錢開了一個酒吧。


    自個兒能掙錢了,腰板也硬氣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些客源都是我給引過去的。


    他在那之後再也沒有叫過我一聲爸,也不迴家,他媽,他爺爺,他奶奶,都對他也是寵溺有加。


    直到有一天,警察找上了我,說我兒子殺了人。


    起初我不信,我兒子再怎麽調皮搗蛋也不會殺人。


    但是警察調查的證據擺在那裏,鐵證如山,被殺死的孩子照片我也看到了,和我兒子差不多年齡。


    那個孩子的女朋友被我兒子看上了,我兒子想要得到那個女孩子,人家不同意,我兒子一怒之下強間了人家小姑娘,還活活打死了那個男孩子,傷口用膠水沾起來了,慘不忍睹。


    那個男孩子家境不好,而且還是家裏的頂梁柱。


    我的孩子是孩子,人家的孩子怎麽會不是孩子呢,都是爹媽的心頭肉。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因為我的寵溺會給別人的家庭帶來這樣的災難,我是個罪人。


    孩子的性格如何,大多都取決於自己的父母,最重要的是父母如何去教育自己的孩子。


    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是個罪人,是個殺人犯的父親。


    我兒子在外逃亡了三個月,後來偷偷跑迴了家,尋求我的幫助,想讓我把他送出國,我讓他先睡,告訴他一切有我,在客廳我一夜未眠,那是我漫漫一生中度過的最煎熬的一個夜晚,那天天沒亮,我親手把他交給了警察。我兒子被警察帶走時看我的眼神至今難忘。


    就像是惡魔盯著你看一樣,我很難想象我會教育出來這樣的兒子。


    給死者家屬賠錢,生意夥伴又聽說我兒子是個殺人犯,紛紛撤資,不再合作,你能想象得到嗎?幾年前,那棟寫字樓是我的,現在我隻能看著它,開著出租車,混著一天的溫飽。


    究其根本,我的現在,我兒子的死刑,還有那個無辜孩子的性命,都是因為我,因為我的過度寵溺,才讓他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字<更¥新/速¥度最&駃=0


    講完自己的一切,司機師傅降下車窗,寒風凜冽,在這個被歲月摧殘的男人麵龐上無情掃刮。


    司機師傅想抽煙,手指停在了煙盒上,從後視鏡看了眼佟亞茹,最後還是收迴了手。


    輕歎一口氣,“我看你們還年輕,你們的孩子也還小,應該比我那個兒子還小,趁現在還能教育就教育,別再寵溺著他了。


    窮兒富女,男孩子,淘氣一點的,還是玩適當的多打一打,老話說得好,打大的孝子慣大的賊,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別等到事情真的發生了再後悔,為時已晚,隻能白發人送黑發人。”


    王浪和佟亞茹都不說話。


    王浪無兒無女,婚都沒結,還沒想到過這個,但是王浪以後的孩子肯定有不少苦頭會吃。


    這話佟亞茹聽進去了,迴想往昔,的確是太過於嬌慣杜昊,凡事有求必應。


    司機師傅再度歎了口氣,從旁邊拿過泡著枸杞的茶杯喝了口水,自嘲笑了笑,“別嫌我囉嗦,實在是不想讓這種事情再發生了。”


    “不囉嗦,您說的很對。”


    車開到郊區送到地方之後,司機看到杜家大院時神色一滯,迴頭詫異的看著坐車的幾個人,萬萬沒想到車上拉的人竟然是天蘭市商業以及黑道龍頭杜家的人。


    下車付錢,司機開車就走了。


    王浪扛著杜昊往裏麵走,佟亞茹跟在後麵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麽。


    快要到佟亞茹院子的時候,王浪和杜先生撞了個正著,杜先生擰著眉頭看著滿臉是傷的杜昊,沉聲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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