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日牛娃上位,竿竿兒的位置一落千丈,過得一天不如一天,每次放風的時候都能看到竿竿兒身上添了新傷。


    今兒也不例外,嘴角紅腫著,走路的時候夾著腿走,走的很吃力。


    王浪轉頭看著竿竿兒,不知道竿竿兒過來想幹什麽。


    怎麽也沒想到,竿竿兒剛過來噗通就跪到了王浪麵前。


    “浪哥我錯了,我不該為難你的,給兄弟條活路吧,我活不下去了,真的,真過不下去了,求你放過我吧。”竿竿兒低著頭。


    王浪看著竿竿兒身上的傷,咧嘴笑了出來。“這你找我沒用啊,你們號子的老大是日牛娃,他怎麽對你我無權過問。”


    “浪哥,求你了,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放過我吧。”竿竿兒抬眼看著王浪,神色可憐,伸手的時候,手臂上也全是傷,整個人萎靡不振。蔫不拉幾的。


    王浪掏了掏耳朵,“行,看你這幾天表現。”


    “謝謝浪哥。”竿竿兒起身,也不走,就蹲在王浪旁邊。


    哨子吹響,王浪起身,帶人迴了號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


    幾天後,睡覺的王浪被叫醒,說是有人找,王浪興奮的從床上蹦了起來,要不是狗屁提醒,鞋都顧不上穿。


    到了地方之後,蘭花兒隔著窗戶給王浪打招唿。


    王浪跑了過去,兩個人也不說話,電話放到耳邊,“我給你送秋衣來了。”


    王浪咧嘴笑,重重點頭。


    二人傻笑半天,王浪記起正事,“你幫我買些東西,完了給我送來好不好?”


    蘭花兒笑著,一雙眼睛眯著,老老實實道,“我沒錢。”


    王浪也笑了出來。“我給你錢。”


    蘭花兒重重點頭。


    二人在依依不舍中分別,王浪把錢還有貨品清單讓周彥帶給蘭花兒。


    兩個人的感情根本不像是這個年紀應有的,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兩個孩子剛剛對上眼了,看對方的一切都是發著光的。


    周彥這狗逼檢查了一下錢數和清單,才把東西交給蘭花兒,還從中抽了五百塊。


    隔天,蘭花兒就把東西送來了,但是是周彥讓王浪去搬東西的,並沒有讓王浪和蘭花兒見上麵。


    放風的時候,曹老板也讓曹茂給了王浪十個箱子,王浪讓人搬迴去一看,十個娃娃。狗屁當時的猥瑣笑容絕逼是王浪這輩子見過最猥瑣的笑容。


    當晚就給了號子幾個人,讓幾個人給充*娃娃破了身,第二天就讓曹茂幫忙出去宣傳,出租充*娃娃,一夜一百,前提是不能弄壞,弄壞了賠十倍。


    當天就來了二十幾個訂單。


    王浪借助曹茂的手,打通了勞動號子那邊的關係,勞動號子那邊比較鬆一點,而且對消息的搜集程度令人發指。哪個號子有老鼠公的母的都能打探清楚。


    周彥搭線,王浪給周彥的上司上完供,得到了允許,放風時間段可以派一個人送貨,王浪順帶統計了一下下一次需要什麽貨物。這次在呆瓜的提醒下,這次統計要貨的時候,直接把錢收了,免得有人貨到了錢不給。


    這次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拔屌不認人的,跨區打人的事情王浪暫時還做不來。


    日子一天一天就這樣過去,雖然是在號子裏,但是過得還挺充實,在呆瓜的領導下,生意也逐漸起步。有了起色。


    王浪還是小瞧了這裏犯人的有錢程度,有幾個區呆瓜給重點關注了,那幾個區都有有錢人。


    一周下來,呆瓜統計了一下,純利潤掙了三千多,勉強還行。呆瓜說其實還可以把那些人的錢往出來榨一榨,王浪做了甩手掌櫃,呆瓜管錢,狗屁管貨,小米送貨,鵪鶉是呆瓜的小跟班兒,腦瓜子算賬算的賊嘰吧明確,連呆瓜有時候都驚訝於鵪鶉的精明。


    王浪躺在床上,嘴裏插著一根煙。青煙嫋嫋,狗屁笑嘻嘻的湊了過來,嘴裏嚼著口香糖,“老大,吃辣條兒嗎?”


    壓根兒沒得到迴複,王浪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


    “完了,大哥又開始魔怔了。”狗屁吃著辣條兒走開了。


    “王浪!出來一下!”周彥敲打著門。


    現在王浪每隔一周最愛聽到的就是周彥的這句話。隻要這句話來了,就能去去見蘭花兒了。


    屁顛屁顛跑到了位置。


    兩個人又開始一如既往的傻笑。


    “你過來!”蘭花兒勾了勾手指。


    王浪沒搞明白。


    “你把腦門子貼到窗戶上。”蘭花兒道。


    王浪照做了。


    蘭花兒起身,隔著窗戶親了一口王浪的額頭。


    雖然沒有親上,但是王浪還是能感受到一股熱流從眉心傳遍全身。


    蘭花兒傻笑,指著自己的腦門兒,示意王浪也來一口。


    王浪俯身親了口。


    然後兩個人又開始傻樂。


    王浪心裏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雄性荷爾蒙的刺激下,王浪有一種衝破窗戶越過這該死屏障的衝動。


    蘭花兒伸手貼在窗戶上,王浪亦是如此,二人手掌貼著手掌。可能是心理作用吧,王浪能感受到來自於蘭花兒心裏的溫度。


    王浪低頭,二人額頭抵著額頭。


    中間隔著窗戶。


    不經意發現蘭花兒頭發中間有細沙,王浪開口道。“你頭發裏怎麽有沙子?”


    蘭花兒不以為然的撥弄著沙子,“昨兒晚上睡得橋洞。”


    “怎麽睡橋洞?”


    “沒錢啊。”蘭花兒無所謂道。


    “我不是給你足夠的錢了嗎?”王浪眉頭擰起。


    “不知道,我買東西不記賬,要多少給多少,剛夠。沒事,又不是沒睡過橋洞,太平間我都睡過。”蘭花兒不以為然道。


    王浪伸手想撫摸蘭花兒的臉,還是被窗戶擋住了。


    “我是不是應該存點錢啊,不然過兩天給你買保暖內衣都沒錢了。”蘭花兒撥弄了一下頭發。


    王浪搖頭,“不用,錢我給你。”


    蘭花兒傻笑,一雙眼睛眯成了兩條彎彎的縫兒。


    “對了,你什麽時候出獄啊?還要蹲幾年?”蘭花兒突然問。


    “我……”


    王浪突然噎住了,現實的一盆冷水接踵而至。王浪喉結上下滾動,衝著蘭花兒咧嘴笑,“沒多久,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出獄了。”


    “有一年嗎?”蘭花兒問道。


    王浪搖頭。


    “那就好。”蘭花兒笑嘻嘻道。


    時間到了,蘭花兒被帶走了,周彥也推著王浪往外麵走。


    途中,王浪給自己點了根煙,“我給蘭花兒的錢你別再動了吧。”


    跟在後麵的周彥神色變換,沒說什麽。


    迴到號子裏麵,王浪就直挺挺的躺著望天花板。


    蘭花兒的臉從眼前一次又一次晃過。


    王浪第一次有了越獄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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