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堯燁的感覺卻與‘時禮’截然不同,他被‘丈夫’抱在懷中,如墜冰窖。沒有,沒有,沒有!!!無論是吻痕還是抓痕……全都不見了。人類,怎麽可能愈合得那麽快?迴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個黑衣人異常熟悉的背影,堯燁心頭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他睜大了眼睛,看向旁邊那堆殘破的肢體。隻見那堆可怕的肉塊中,一支慘白的手臂扭曲地躺在地板上,手腕上係著一條紅色編織繩。一條,堯燁親手編織的紅色編織繩。堯燁身子微顫,他緩緩低頭,看向抱著自己的‘丈夫’的手腕,一條同樣的編織繩赫然纏繞其上。兩條,一模一樣的繩子?堯燁沉默著握住了‘丈夫’的手腕,摩擦著那條編織繩,上麵蹩腳的編織手法再熟悉不過了,但是,屍體手腕上的那條也是如此。‘時禮’不解地看著妻子觀察自己的手腕,還沒親夠的他難耐地吻住了妻子的耳垂,唿吸不穩道:“堯堯,我們迴去再看吧,迴臥室去……”到時候,堯堯想看哪裏都可以。堯燁並沒接話,他隻是抬起眸子,直直地看著‘丈夫’的眼睛,美目中滿是淚光。“你是誰?你真的是時禮嗎?”‘時禮’狹長的眸子睜大,麵對妻子灼灼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慌張,但隨即就露出了往日溫和的笑容,道:“當然是我啊,堯堯,不認得我了嗎?”堯燁皺眉,他掙脫開‘時禮’的懷抱,走向了不遠處的屍體,腳步踉蹌。他顫抖著解開屍體手腕上的紅繩,與從‘時禮’手腕上的紅繩做對比,果然,一般無二。“嗚……”堯燁再也承受不了了,他無力地跪倒在這堆殘破的屍體碎片前,哭得撕心裂肺。“時禮……是我殺了時禮……嗚嗚……”是他親手把刀子送進去的,是他的錯。‘時禮’無措地看著妻子哭泣,他愣了一下,隨即神情晦暗了下來。堯堯發現了。都怪這個不該存在的家夥……如果他早點死掉就好了……害得堯堯哭得那麽難過。‘時禮’不想看到妻子哭泣的樣子,那會讓他難以承受,恨不得把心髒都掏出來,隻為讓妻子重新綻放笑顏。他走到堯燁身後,俯身抱住妻子,脆弱近乎乞求地道:“別哭了堯堯……我也是時禮啊,我沒有死……會永遠陪著你的~”我們才是彼此相愛的啊,所以,不要再去想那個本就該死的家夥了。說完,‘時禮’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看著妻子。堯燁抽泣著迴頭看向‘時禮’,心頭一團亂麻。他現在很混亂,一方麵覺得麵前這個時禮是真的,另一方麵又覺得這具屍體也是時禮。堯燁懷疑自己在夢裏,還沒醒來,但是,這真實的觸感讓他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的麵前,出現了兩個丈夫。“你們……嗚……一個是時禮,一個是鬼嬰,對嗎?”堯燁問道。雖然是問句,但堯燁其實心裏已經差不多確認了,他將逃出詭異空間後的一切全都串聯了起來,答案自然唿之欲出。這些日子以來的違和感也都有了解釋。隻是這個真相對堯燁來說,有點過於殘忍了。‘時禮’沉默了一下,想要迴答他就是時禮,但妻子脆弱的眼神卻讓他停住了,就好像否認了這個答案之後,妻子就會再也承受不了一樣。“……是。”‘時禮’眸色沉沉,抱著堯燁腰肢的手臂微微收緊。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在妻子眼中,他們是有先來後到的,哪怕,同屬一個靈魂。正因如此,‘時禮’才會那麽想要那個不該存在的家夥死掉。他,想要成為妻子眼中的唯一,而非後麵來的那個冒牌貨。堯燁臉色一白,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染血的刀子,拖地的拖把,奇怪的撞擊聲,再看看身旁時禮的屍體,隻能愈發無助地捂住臉頰,哭聲嘶啞。“你們真是……”難道,一直都在自相殘殺嗎?而他還一直被蒙在鼓裏不知道。好一會兒,想通了的堯燁才抬起頭,準備問的更明白些,但誰料,下一秒,異變突起。一把鋒利的刀刃刺穿了‘時禮’的脖子,刀尖離堯燁不過幾分米遠。“嗬嗬——唔——”‘時禮’怨毒地扭頭,喉嚨裏被鮮血堵塞,隻能發出嘶嘶的聲音。“嗬嗬嗬——別怕,堯堯,我來救你了~”拿著剔骨刀的高挑男人笑著,狀似溫柔,眼神中的瘋狂和殘暴卻暴露了他此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