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

    趙軼君有些害怕徐天銘由於太過緊張,忘記自己跟他說的戰術。

    “天銘,防拳,打關節。”

    趙軼君的戰術是根據徐天銘的過往比賽視頻製定的,她知道徐天銘有一個左腿殺招,他有些希望徐天銘一腿成名。

    “我去,他怎麽這麽興奮。”

    “剛剛誰在說話?”劉淮江似乎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陳允鵬的身上,而陳允鵬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徐天銘的身上。

    有著相同的愛的人是可以相互吸引的,徐天銘在不久之前已經被陳允鵬吸引,而陳允鵬今天因為這場比賽也被徐天銘吸引。

    興奮,徐天銘確實很興奮。徐天銘麵對對手的拳,防的穩,反擊的快,幾乎對方還沒有完全撤出去時,徐天銘已經一拳招唿到他臉上。

    “漂亮!”這次,休息室裏的歡唿聲中,陳允鵬是最激動的。

    趙軼君若有所思的看著擂台上,綻放著光彩的徐天銘。

    局間休息——

    “不錯,孩子,保持你的興奮。”趙軼君隻和徐天銘說了這一句話。

    第二迴合,徐天銘開局就是一腿,紅方選手險些沒站穩,徐天銘拳的密度繼續上升。

    “天銘,他的自信心已經垮了,繼續攻擊,別停。”趙軼君喊道。

    紅方選手顧上不顧下,前腿的內側已被掃得青紫,被逼到圍繩處,堅持不過一分鍾。

    徐天銘拿下了這場比賽,迴到休息室,劉淮江說:“兄弟,你知道你錯過了什麽嗎?”

    “我?”

    “剛才這哥們兒說話了。”劉淮江指了指陳允鵬。

    陳允鵬不僅說話了,還對徐天銘笑了笑。

    “不錯啊,平時看你那麽溫和的一個人,在台上這麽淩厲啊。”陳允鵬說。

    “還好,你也不錯啊!”徐天銘坐到陳允鵬旁邊,兩個人相視一笑。

    比賽結束後,趙軼君對大家說:“今天太晚了,大家明天再慶祝吧,先迴去休息一下,有傷的治傷,沒傷到睡覺。”

    一輛白色的跑車緩緩駛來,下來一個人,趙軼君愣了一下,說:“臭小子,你來幹嘛?”

    喬千禧一笑:“老媽辛苦啦!要不要我送你迴家呀?”

    “不用,哪涼快哪待著去。”趙軼君說。

    “那,我把淮江帶走啦!”喬千禧笑著搓搓手。

    “你倆認識?”趙軼君一楞。

    “以前一起當過兼職模特。”喬千禧說。

    徐天銘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緣分這東西也說不清楚。

    “天銘,怎麽樣?”喬千禧走過來,拉住徐天銘的手。

    “拿下!”徐天銘笑了笑。

    “不錯,今天晚上我先收拾那臭小子,明天咱們再說。”喬千禧說。

    汽車裏——

    “怎麽樣?知道比賽不好打了吧?我當初被刷下來,你還笑話我。”喬千禧說。

    “是是是,喬少,當初是我見識淺薄了。”劉淮江說。

    “用不用先去一趟醫院?”喬千禧問。

    “沒事兒,都是皮外傷,喬少,你為什麽突然要幫助你姐調查那件事兒?”劉淮江問。

    “你還記得我姐說的那個故事嗎?”喬千禧反問。

    “你姐說了太多故事了,你指的是哪個?”

    “當**來抓共產黨人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共產黨人。當他們來抓猶太人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猶太人,當他們來抓貿易工會主義者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貿易工會主義者,當他們來抓天主教徒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是新教徒,當他們來抓我時,已無人替我說話了。”

    車上一陣沉默,這是喬爾靈幾年前和喬千禧與劉淮江說的,現在看來這個比喻並不恰當,喬爾靈表麵上是帶著滿滿的正義感義正言辭的說出這些話,但其實,喬爾靈與那個人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因此這個比喻並不恰當。

    喬千禧緩緩說:“我不知道徐天銘跟沒跟你們說過一個叫阿奇布力的內蒙古男孩兒的故事,在他去世之前,我一直覺得,也許,我生活的世界裏有一些陰影,沒那麽嚴重,而且這些陰影離我的心髒很遠,不會給我什麽致命的傷害。但現在看來,這些陰影可以輕易的要了我親近的人,甚至是我自己的命,而且這些陰影,就算我的心髒周圍。”

    喬千禧手握著方向盤,他前兩天剛剛拿到駕照,開車的時候還很緊張,即使是和劉淮江說話,眼睛也一直目視前方,也正因如此,劉淮江沒有看到,喬千禧哭了,沒有抽泣,沒有哽咽,眼淚就那麽靜靜的留下來。

    記憶迴到那個二樓的小宿舍裏。

    “我叫阿奇布力,來自內蒙古鄂爾多斯大草原。”

    “鄂爾多斯好玩嗎?有羊肉吃吧。”

    “有。”

    “小黑,我想吐。”

    “剛才跑的太累了,我也有點兒想吐。”

    “得了吧,你跑的最快。”

    “是嗎,我都是閉著眼睛跑的。”

    “小黑,小黑,你嚐嚐這個。”

    “這是什麽啊?這麽苦?”

    “藍山咖啡,我的最愛,你喜歡嗎?我這是掛耳的,不需要法壓壺,要不要送你兩包?”

    “謝謝啊,我喝不慣呃,好苦。”

    “你們草原上的酒不是更烈更苦嗎?”

    “我們都是奶酒,口感特別醇厚,要是有機會的話帶你去嚐嚐。”

    “好啊!一言為定!”

    ……

    徐天銘太久沒有站上擂台了,躺在床上,身體依然在顫抖,嘴角依舊噙著笑意。

    剛剛,他打出的每一拳,踢出的每一腿,幾乎都在他的掌握之內,可以說剛剛他這場比賽很成功。

    他也曾經狼狽過,還被困在謝鴻飛的魔掌裏的時候,徐天銘有的比賽幾乎是全程抱頭扛過的,現在他能夠施展自己的實力了,他非常珍惜台上的這幾分鍾。

    反正也睡不著,明天又放假,徐天銘索性穿好衣服,偷偷從燃·搏擊的後門溜出去,徐天銘漫無目的的在津門的大街上走著,在這個城市它沒有什麽熟人,現在他有些孤獨,想找人說說話聊聊天,可是他能找誰呢?喬千禧剛剛和劉淮江一起離開,其他人打完比賽肯定有自己的事兒,徐天銘苦笑,20多歲的人了,半夜想找人出來玩玩,居然一個人選都沒有,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孤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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