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求求你,給我點止痛藥吧,他實在是太疼了。”呂吉萍苦苦哀求著一個護士。

    “女士,能讓你們住在臨終病房裏,已經算是我們主任大發善心了,知道你們沒有住的地方,外麵還有黑社會想要你們的命,你們知足吧。別太過分了,藥是絕對不可能給的。”小護士牙尖嘴利,幾句話就懟的呂吉萍說不出話來。

    此時,徐天銘已經坐上了迴佳城的列車,還記得他從佳城出來的時候對未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記得那天是個陰天,他的心情非常低落,內心充滿擔憂。但是如今,他滿身塵土的迴來,外麵卻是一個豔陽天。

    一出站台,他就看到了來接他的高達和王強。

    “迴家啦!”王強拍拍他的肩膀。

    “是啊,迴家啦。”徐天銘笑著說。

    “一會兒你把口罩帶上吧,我怕是這裏麵還有盯著你的呢。”高達十分謹慎。

    “我媽到底借了多少錢啊?”徐天銘十分無奈地戴上了口罩。

    “據說有兩百多萬,寶兒認識醫院的一個主任,他讓你爸媽先住進臨終病房,給他們提供一個住的地方,不至於被那些黑社會弄死。”王強說。

    “謝謝強哥。這麽說,那個瘋子還沒死,命真硬啊。”徐天銘說。

    “像你呀,碰到了這麽多事兒,還能全身而退,這是老天保佑你啊。”高達開玩笑。

    “老天……”徐天銘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墜,要說保佑的話,他更相信是阿奇布力保佑了他。

    “想什麽呢,走吧,先住我家。”高達拍了拍徐天銘的頭。

    晚上,徐天銘和高達簡單弄了點兒吃的,弄了點兒酒,聊了起來。

    “明天準備去見你媽媽嗎?”

    “必須去啊,我迴來就是為了處理他的事兒。”

    “而他現在一出醫院就會被人盯上。”

    “有一個地方特別安全。”

    “哪?”

    “監獄。”

    高達沒有說話,他一直覺得,徐天銘已經被自己的倒黴爹媽折磨了兩三年了,早就應該斷舍離了。拍了拍徐天銘的肩膀,他說:“明天去醫院的時候注意一點,醫院門口肯定有人在那裏守著。”

    “好的,放心吧。”徐天銘喝了一口酒。

    可是計劃被打亂了,當天夜裏,王強接到電話,說是徐春福好像不行了,呂吉萍正在醫院裏鬧。

    “你要不要去平個事兒,或者是見他最後一麵啊?”高達問。

    “這不最後一麵無所謂,先把事兒平了。”徐天銘說。

    當夜,王強開著車送徐天銘去了醫院。

    遠處的陰影裏——

    “老大,你看那胖子好像帶過來一個生臉哎。”一個人指著王強說。

    “照片兒對一下看是不是他們兒子。”另一個人說。

    “這黑燈瞎火的,他又帶著口罩,沒法看。”

    “不著急,是狐狸一定會有尾巴,守著吧。”

    徐天銘一行人剛剛下電梯,就聽到呂吉萍撕心裂肺的哭喊。

    “徐春福,你欠我的還沒還呢,你不許走,你不許走。”

    徐天銘無奈的搖搖頭,問身邊的護士:“姐姐,人怎麽樣了?”

    “這人啊,命是真硬。早就應該走了,可就那幾口氣兒一直在嘴裏,就是不咽。”護士說。

    “好,我知道了,一會兒把人直接拉到太平間吧。”徐天銘握了握拳頭說。

    進了病房,幾個護士一直拉著呂吉萍,呂吉萍的手死死地扳在徐春福的病床上。旁邊給徐春福做檢查的護士說:“瞳孔已經散開了,女士,請節哀。”

    白色的布蓋到了徐春福的屍體上,呂吉萍撕心裂肺的吼:“不!不可以。”

    徐天銘親親咳了一聲,轉移呂吉萍的注意力,護士們趁呂吉萍迴頭時,快速的把徐春福從病房的另一個門推到太平間。

    “你怎麽才迴來,你這個不孝子。”呂吉萍惡狠狠的罵。

    徐天銘沒有說話,繼續聽呂吉萍的咒罵,罵的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旁邊的護士都有些疑惑:這是親兒子嗎,怎麽舍得這麽罵?

    “當初為什麽走?為什麽見死不救?為什麽把燕子藏起來,你爸爸到最後都沒有見過他女兒一麵,你知道他有多遺憾嗎?”呂吉萍數落著徐天銘的罪行。

    徐天銘靜靜的聽完呂吉萍的數落,緩緩地開口:“那我心裏有多少委屈,我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你真當你們之間還有愛情嗎?你現在隻是不甘,不甘心,為什麽他選擇了你認為遠不如你的薑紅燕而已。”

    “你閉嘴!”呂吉萍似乎是被戳到了痛處,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了,我走的時候給你留過錢,留過信,我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自己,既然你如此作踐自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母親。”徐天銘眼神透露著冷酷,呂吉萍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你想幹什麽?”呂吉萍問。

    徐天銘沒說話,把呂吉萍的通緝令在呂吉萍麵前晃了晃。

    “機會隻有一次,你沒有珍惜,也不能怪我們,你借了那麽多錢,隻要一出門就有人要你的命,你想死嗎?”徐天銘問。

    呂吉平癱坐在地上,才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安全也正在受到威脅,語氣馬上變緩:“不,我不想,我不想……”

    果然,呂吉萍還是怕死的,可是麻煩已經被他惹下了,徐天銘是真的沒有其他辦法。

    “所以你想活下去嗎?”徐天銘問。

    “想,你有辦法的,對不對?”呂吉萍抓住徐天銘的手。

    “去你該去的地方吧。”徐天銘蹲下身子,伸出手,“把你真正的身份證給我。”

    “你要我去坐牢?不……我不要坐牢。”呂吉萍有些崩潰。

    “你自己看。”徐天銘把手機裏的錄像放給呂吉萍。

    “他們是……”

    手機裏一胖一瘦兩個男人正蹲在醫院對麵的灌木叢裏,緊盯著醫院的大門。

    “看來你認識。”徐天銘說,“好好想一想,要不要活下去?”

    “對不起……”呂吉萍這句話說的聲音很低,但是徐天銘還是聽到了,手微微顫抖一下,站起身來,“我幫你撥好,你自己和警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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