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年來,孫成威就像被吞噬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在孫大強為他設定好的路線上僵硬的移動著,思想被禁錮著,幹枯的心田從未經曆過一場雨。此時和秦飄然四目相對,一個開關好像被按下,被冰封呈灰色的心髒,在這一刻,開始解凍,呈現出淡紅色。

    “收留我。”孫成威輕輕推開秦飄然,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輕輕發力。人大多是在麵對自己的愛人時,悄悄學會了溫柔。

    “你說收留就收留,你已經在這賴一晚上了,我還要去訓練,起來。”秦飄然越來越覺得麵前這個男人很麵熟,可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你練什麽,我教你。”孫成威直接站起來,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疤看起來無比瘮人。

    “你?”秦飄然有點不屑,“我要練腿,踢人,懂嗎?”

    孫成威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上衣:“怎麽踢。?”

    秦飄然站在孫成威身側,用鞭腿輕輕踢向孫成威的屁股。結果,腿被孫成威穩穩抄住。

    “腿法明顯沒有你拳法好。”孫成威抓住秦飄然的腳踝。

    “是你?”秦飄然恍然大悟。

    “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不許告訴你哥,我偷跑出來的。”孫成威還是一臉的淡漠,但是,他的語氣已經明顯有了笑意。

    “偷跑,還那麽理直氣壯。”秦飄然嘟囔著,試圖掙脫孫成威的手。

    “我人生第一次放假,怎麽啦?”孫成威緩緩地放開秦飄然。

    “那,就把我教開心了。”秦飄然脫離了被人控製的狀態,女王氣一下子就迴來了。雖然嘴上答應不告訴哥哥,但是,秦飄然還是偷偷給哥哥發了一個短信,告知孫成威的事。

    “在你妹妹那?”李傑訓看著秦飄然的信息,簡單思忖著,“由他去吧,你家小辣椒不能弄死他吧?他倆不是有過節嗎?”

    “不會,飄飄又不是母老虎。”

    “她離母老虎還遠嗎?”

    這一邊,孫成威跟著秦飄然來到她的拳館,教他聯係腿法。

    “知道你的腿為什麽那麽笨嗎?”

    “為什麽?”秦飄然睨視著孫成威。

    “底子沒打好,太著急從拳擊進入踢拳了。”孫成威一下子戳到秦飄然的心坎裏,當時確實因為臨時接了一個比賽,簡單的練習一段時間腿法,就上擂台了,“一張白紙,怎麽都好寫。就怕你這種先亂塗亂畫,再想把它改好,特別難。”

    “我會改。”秦飄然撅起了倔強的小嘴。

    “那趟線,沿著它做空擊。”孫成威指著兩塊墊子拚接的地方。秦飄然很聽話地去了。

    “不對,動作幅度太大。”

    “支撐腿穩一點。”

    “跨,展開。”

    “控製自己的腿,踢出去收迴來。“

    “不對。”

    “對,就這樣。”

    ······

    一個技術的進步或是一個人整體技術的提高,往往不是常規的訓練,而更多需要這種一對一的針對性訓練。這個過程特別枯燥特別累,隻針對一個技術的反複磨,如果不是真的渴望進步,者的很難堅持下來,太枯燥了。而且平時是一個教練對幾個人,現在是一對一,教練的眼睛集中在你一個人身上,錯一點就有人糾正你,你就要改,當然特別累。

    “來,踢沙袋,低鞭腿。”孫成威看秦飄然的空擊做的差不多了。

    砰砰——秦飄然的迎麵骨與沙袋撞擊的聲音結實且沉悶,每一次,秦飄然的小腿都能把沙袋踢出一個坑。

    “這力量不是挺大的嘛!踢幾天沙袋,等感覺自己動作順了,讓你的教練給你拿靶,打一打拳腿組合。“

    “你不來嗎?”

    “我?我得迴去繼續訓練了。”孫成威的手不自覺地拍了拍秦飄然的肩膀,兩個人都是一愣,有點尷尬,但是瞬間,這份尷尬就消失了。

    迴到基地,李傑訓正坐在孫成威的床上等他。

    “不至於吧?我就是曠了一天的訓,認罰就是了。”孫成威很不喜歡別人做他的床,但這次他沒有莽撞的把李傑訓從自己的床上丟下去,而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幫你請了病假,我們,出去聊聊。”

    “不需要。”孫成威再次拒絕了李傑訓的心理疏導,但這次,他沒有逃走,目光堅毅的說出了那句不需要。

    很快,實戰就落到了徐天銘的身上。

    藍方穆朗澤,紅方徐天銘。穆朗澤雖說剛進來的時候資質平平,可是,後來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飛速進步。而且,這小則有一個天然優勢,這是一個“坦克型”選手,正好壓製徐天銘十分拿手的遊走。

    果然,第一迴合,徐天銘無數次被穆朗澤壓到圍繩,還好徐天銘的意識特別好,不站定一個點,而是選擇左右移動,沒吃什麽虧,也沒占什麽便宜。第二迴合,穆朗澤態壓迫感更強,徐天銘和他拚拳法明顯有些吃力。因此,賽點來了,當穆朗澤用攻勢極猛的組合拳加上後腿低鞭時,突然被徐天銘左腿的地掃踢掃倒。

    “這不是,孔猜的拿手絕活嗎?”

    “徐天銘是孔猜的粉絲。”

    “怪不得,學的那麽像。”

    這個低掃和其他的有些許不同,其他人的腿部攻擊都是衝著肌肉群去(比如大腿、小腿),而剛剛掃倒穆朗澤的那一記低掃是衝著膝窩去的,也就是用脛骨磕關節,一掃一個倒。

    穆朗澤爬起來,膝蓋處的骨頭還是隱隱作痛,但是擂台上,不能慫,穆朗澤都不低頭看一眼就繼續加入戰鬥。可是,繼續的結果也就是,在第二迴合連續被掃倒,迴合間休息時,穆朗澤才發現,自己的左腿(支撐腿),已經有些發紫。

    “可以啊,這招什麽時候練成的?”左卅喂水的時候問

    “剛剛。”

    “嚐試上步踢腳踝後側的軟骨。”說話的居然是孫成威。

    左卅和徐天銘都是一愣,因為,這是他們印象裏孫成威第一此主動說話。

    第三迴合開始,徐天銘想著孫成威的話;好不好用,試一下就知道,反正又不會怎樣。於是,徐天銘瞧準機會,上步調整方向,一擊即中,穆朗澤應聲倒地。痛苦的捂著腳踝。徐天銘也沒想到這招這麽狠,都是隊友,徐天銘不想傷害穆朗澤的。馬上跪下來查看他的傷勢,同時,裁判張偉也再度秒,並攔在兩人之間。

    已經數到六了,穆朗澤還是疼痛難忍,於是,對著張偉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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